19、全世界在看着你们
今晚,丛林中的人都集中到电视机前。
两位双胞胎神坐在前面,他们的奶奶在中间。黑点,他的兄弟姐妹及同级别的人蹲在第二排。妇女和孩子站在后面,缺胳膊断腿的坐在旁边的垫子上。
这几乎就是达尔文适者生存的再一次表现。我的朋友们在过去几天都没有看电视,疟疾集中了他们全部的注意力。
黑点和老奶奶认为尊敬的客人应该和他们在一起。但他们却拒绝了,他们坐在原木和树桩上,这已成为了例行公事。马塞先生坐在本尼的旁边,他们已经和解,他向本尼道了歉,而本尼也承认他没为这次旅行作好准备。
“你是在最后一刻卷进来的。”
马塞先生安慰道。他们意识到需要互相帮助,尤其是在这种艰难时刻。
他们紧张不安的神情,在红色的火焰里表现出来。刚陷入困境的几天里,他们曾急切地想离开“无名之地”。当他们逗留越久,便越是痛苦地思索如何才能得救。在疟疾风波里,他们企求上帝和部落的神灵。当所有人都艰难地康复时,他们知道船夫已认为鲁珀特就是神。
他们也会发疯吗
在美国的家人和朋友会来找他们吗当然,他们会联系美国驻兰那王国大使馆。一队美国飞机可能正在空中搜寻,或许柏哈利这个电视明星,每天都在更新着他的痛苦经历。
今晚他们的心情比平时更加阴沉。因为早上埃斯米突然爆发了,她哭喊道:“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里”
只有孩子才会说出这种禁忌的问题。朱玛琳安慰她,但谁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们静静地坐着,每个人都联想到了他们死亡的新闻。
怀亚特想起他得了乳腺癌的妈妈,她要儿子停止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探险:“你不止是拿你自己冒险,还在折磨我的心。如果有什么危险发生,那会比我的癌症还要糟糕一百倍。”
他曾嘲笑妈妈的担忧。现在他后悔了,他仿佛看到妈妈正盯着儿子的照片说: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
莫非想起了他的前妻,大概正为他带着儿子参加危险的探险而暴跳如雷,她相信鲁珀特还活着,同时也祈祷他这个因迟钝而离婚的丈夫,已经厄运降临一命呜呼了。
薇拉记起一些故事。有些人不愿相信深爱的人已死去,比如飞机失事、沉船或煤矿塌方。他们认为“无一幸免”这个词只是猜测,而且坚信在别人举行葬礼后,他们的亲人就会健康地回到家中,嚷着要吃家里的饭菜。
是爱的力量使奇迹发生吗她的孩子们有多爱她如果他们已经为她悲恸不已,是否被发现的机会就会减少
海蒂正在沉思得救的方法。也许有其他的药,南夷族老奶奶们应该知道。现在他们最好为雨季作准备。她列出了各种需要准备的情形。首先,如果国王的军队到达,然后不分青红皂白地开火,他们只好躲入丛林。然后她有了另一个想法:她和莫非应该再去一次丛林,找一些更隐秘之处。
本尼是唯一的乐观者,他仍然想着回家,并快乐地在家中庆祝平安归来。
旅行前他已和蒂莫西说好,等他回家后再打开圣诞礼物。很可能蒂莫西已经用黄丝带将礼物包好,也许又加了些贵重的礼物,可能是羊绒。商店的标签已经被剪掉,蒂莫西认为爱人一定会回来。他们过的是很普通的生活,这种普通也是很珍贵的,他想要回到这种生活中去。
在一片忧郁中,马塞先生却笑了:“明天我有一个洗牙的预约,我想我得打个电话重新约时间。”
人人都记起了家里有许多讨厌的事等着他们去做:车的挡泥板要弄干净。干洗的衣服需要拿回家。还没洗的工作服被锁在更衣室里,现在可能都发霉了。还有许多让人厌烦的琐事,其他的就不值得考虑了。
远处的丛林乐园中,小孩子们愉快地尖叫着。本尼站起身来,透过烟雾看着这一切。他瞥了一眼电视机,精神食粮总好过绝望的悲痛。
他朝着露营地快乐的人群走去。
漆黑的丛林里,电视屏幕像灯塔般明亮。他看到达尔文适者生存节目的女主持人,戴着两周前一样的探险帽。两组竞争者正在造独木船,他们努力把一棵树砍成木筏。他们的衣服被汗水浸透而变成透明。
“准备好没有”戴着探险帽的女主持问遒,“今天新的挑战是”
她告诉他们,他们的独木舟可能会穿孔,会被模拟的河马袭击.他们得用东西填住漏水处,然后逆流划行一百米,在那里他们可以得到未来三天的淡水和食物。
“如果你们做不到,”她警告说,“你们就会象征性地沉下水去。”
她简单描述了一下水中的贪婪生物肋骨咯咯作响的鳄鱼、食肉鱼、有毒的蛇,最危险的是人们讨厌的河马。有摄像机对准每一位参赛者的脸,捕捉他们害怕的表情、坚定的紧闭的唇和失败者松弛的下巴。
本尼同情他们的害十白和当众的羞辱。他们挠痒时,他也挠痒。他们咽口水时,他也咽口水。他们就像是被锁在一起的囚犯。他想,我应该告诉他们,我们在条船上,必须同心协力。
他朝电视机走近,但又制止了自己。这是电视,不是真的。他的眼睛转向屏幕,一分钟后,逻辑再次混乱。这是真的,他告诉自己这是真的。
里面的人是真的,船是真的,洞也是真的,把这些真实和我们隔开的只是一层玻璃,只要穿过屏幕我就能到他们中间
他的手臂在空中挥舞,这个突然的动作把他从错觉中拉回来。停止疯狂的念头吧,他想要惩罚自己。但是正如无法抵抗睡眠一般,他又回到了半梦半醒之间。
他在脑子里不停地说:请看看我,去他妈的上帝,看看我我也被困在丛林中了。看看我
我知道他的感觉,自从我死了以后,我一直又沮丧又绝望。
想象一下:你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与他人隔开时。
在本尼的脑海中,他正在建议那支队伍:把你的衣服撕碎,把它们和泥土混在一起做成球不,不,不是椰子叶,不要捡茅草,它们是系不紧的。你这个白痴我是领队你要听我的他那些不听话的伙伴,正把他们的船推到水里。
这时一条新闻从屏幕下方出线:“特别报道:十一人在兰那王国离奇失踪。”
本尼感到很好奇,还有其他探险队遇到了相同的困境唯一的差别是:是十一人而不是十二人。
等等,我们只有十一人。
他重重地眨眨眼睛让脑袋清醒幻觉他跑向电视机,挡住所有人的视线,但滚动新闻已经没了。
“你们看见了吗”
他焦急地叫道。卢特让本尼走开,部落里没人会读底下的字母,即使黑点也只能费好大劲才认出一个来。这些字母从屏幕穿过的速度,快得就像逃跑的甲虫。
滚动新闻又来了,就像一条蛇在爬行:“特别报道:十一人在兰那王国离奇失踪。”
“嘿,大伙儿们”本尼喘着气大叫道,“到这儿来,快我们上电视了”
马塞先生耸耸肩膀:“他又在说胡话了”
他们被本尼的幻想愚弄过,本尼在说他们在达尔文适者生存节目里可怜的本尼,自从他癫痫发作以后,他的精神就崩溃了。大家担心其他人也将会精神失常。
“新闻,”本尼再次朝他们大叫,“我们上新闻了”
“轮到你了。”
莫非对马塞夫人说,于是她叹了叹气,朝本尼走去,让他放弃这个错误的希望。但是几秒钟后,她也大叫起来:“到这儿来快”
大家跌跌撞撞地跑到电视机跟前。
“看”本尼手舞足蹈地嚷道,“我告诉过你们的。”
电视里澳大利亚主持人说,已收到失踪的十一个人的最新照片。
我的朋友们死死地盯着屏幕,但接下来的画面让他们失望,画面是埃及或其他地方的旅行片段:一个人影爬到金字塔顶端,他正在扫视金字塔,视线一直延伸到地平线。镜头聚焦到一个黑头发、银色鬓角、穿戴整齐的男人。这个人看起来异常熟悉。
“柏哈利”朱玛琳尖叫道。
柏哈利对着镜头说:“提醒一下我勇敢的朋友们。他们会被找到的,我知道不久的将来就会实现,我会带他们到这里,一起享受日出和日落。”
海蒂笑了然后又尖叫:“他在说我们我们就要回去了”
莫非快乐地拥抱了她。
“我的天哪”温迪哭着说,“我们得救了我们就要回家了”
“开响一点。”
莫非平静地说,掩饰他内心紧张的盼望。
马塞先生从卢特手里抢过遥控器。当地人都不知道他们为何如此兴奋。只有黑点猜到了。是不是他们冒犯了神灵为什么要忍受如此多的考验。
“我有一些非常非常好的消息。”
十一个失踪者听到柏哈利在电视里说。一阵欢呼响起,本尼已经在想像洗一个热水澡,然后一头扎进他鼓鼓的床。
镜头上柏哈利正在对一个兰那记者说:“我们的搜查队在曼陀罗有了新的进展。一个制作牵线木偶的工匠发现了可疑情况,还有两个和尚也看到了。他们看到身材高大的先生,脑后扎着马尾辫,他穿着卡其布短裤,还带着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工匠说他在曼陀罗山顶上看到过他们,而和尚在同一天在宝塔下看到过他们。”
兰那王国记者插话道:“这个梳马尾辫的男人就是你的朋友,是吗”
“对的。”柏哈利充满自信地回答道,“他们很可能是马克莫非和他的儿子鲁珀特,以及埃斯米,我未婚妻朱玛琳的女儿,她也失踪了。”
四张照片出现在屏幕上。
“那是我”埃斯米叫道,然后又噘嘴说,“我不喜欢这张照片。”
莫非跺了跺自己的脚:“笨蛋你个白痴,柏哈利我在这个该死的地方,不是曼陀罗。”
“未婚妻”
朱玛琳喃喃自语。
“令人不安的是,”柏哈利继续说道,“他们正被两个人挟持着。”
“但是他们不是兰那王国人,”记者插话说,“我们先前已经证实了。”
“对的,很正确。目击者说他们像印度人,不管怎么样,总之不是兰那人。
正如你刚才指出的,目击者说他们听不懂罪犯在说什么。但他们注意到,罪犯是以一种粗暴的语调说话的,并且莫非或者我们认为就是马克莫非以及两个孩子都很顺从,好像遭到了威胁。工匠与和尚说那是神灵的一种符咒,兰那人认为那些神灵是几百年前惨死的鬼魂。“
记者点头道:“是的,在这里是很平常的。”
“我认为他们可能被下药了,”柏哈利说道,“这是一种更合理的解释。
他们看起来像海洛因吸毒者。“
“海洛因在兰那王国是严格禁止的,服用或者贩卖海洛因会被判处死刑。”
“是的。我的朋友中没有瘾君子,绝对没有。可能是那些罪犯向他们下药的。
不管怎样,这给我们带来了巨大转机。接下去的几天里,我们要尽全力调查此事,在曼陀罗以及宝塔附近,我们会根据可靠的信息来源,调查一切应该调查的地方。
兰那王国政府给了我们巨大的帮助,等我们从这个兰那王国最优美古老的建筑下来,我们就离开曼陀罗了。同时,如果任何人发现重要信息,请拨打屏幕上的热线电话。“
柏哈利叫来一个带着两条狗的女人,他抓了抓黑色拉布拉多犬的脖子,直到那只狗的后腿开始颤抖。
“这是我的小甜心。”
然后,他朝搜寻队的另一个成员弯下身,那是一只更加大的牧羊犬。
“汪汪”,他嘬着嘴唇好像要亲它。等狗吐出舌头,他又灵巧地缩回舌头。
“这些漂亮的狗比fbi还好。”他满意地说,“这些用来搜寻和救援的狗,有着不会失误的嗅觉,只要给它们一些食物作为回报。而这位美丽的女士是它们的教练。”
镜头给了那位女士一个特写,她瘦小的身上穿着件红黄相间的棉外套。
“她叫萨丝佳赫莉。她亲自训练这些狗。她做得太棒了。”
“用了你教给我和其他千万人的技术而已。”
她补充道,很幽默地,眨了眨睫毛。
柏哈利展示了他那害羞而有魅力的笑容,然后又对着镜头说:“全部报告完毕。下一次我们会在曼陀罗和观众见面。鲁西和托珀,准备好开始工作了吗我们出发”
两只狗往前跃起,尾巴转得就像直升机的转轴。萨丝佳朝柏哈利笑了笑,朱玛琳觉得那种笑容过于爱慕了。萨丝佳一个命令后,两只狗往前奔出,一边领路一边嗅着地面。
我的朋友们看着柏哈利和萨丝佳在日落中并排行走。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镜头也慢慢变成黑色,好像所有的希望都消失了。
主持人声音插入:“对于刚打开电视机的观众,这里有一盘兰那王国国际频道的录音带,由柏哈利”
几秒钟里,在“无名之地”的朋友们都沉默了。
“我无法相信这些。”最后,马塞夫人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温迪靠在怀亚特的肩膀上哭泣了。
朱玛琳想知道,与柏哈利这么熟悉的女人是谁为什么他说她“美丽”为什么有那么暧昧的眼神她也是他的未婚妻吗她忽然意识到,她了解柏哈利太少了。
薇拉坐起身来说:“我们不要这么悲观。这是个好消息。他们认为我们还活着,正在努力地寻找我们。商量一下我们该怎么做吧。”
直到夜里很晚,他们仍在讨论让救援者发现他们的办法,他们也考虑了如何保证部落安全也许南夷人可以一直躲在雨林里。他们可以告诉救援者,他们发现了这个被遗弃的营地,或者就坚持说南夷人是英雄,应该得到保护和补偿。
“现在我们有了一个计划,”马塞先生站起来说,“我要从这里开一条路出去。有人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别搞笑了。”
他妻子说道,马塞先生没有理她:“如果我能从这片雨林里出去,到达一个开阔的地方,人们就可以看到我们,这样比等着让上帝知道我们在哪里要好得多。”
但其他人都在耸肩,马塞先生便怒气;中冲地离开了。他的妻子在想,为什么他就不会改改臭脾气呢
我的朋友们变得乐观起来,朱玛琳又一次说到了热水澡。马塞夫人要把皮肤上的沙子全部洗干净。温迪想要按摩、理发、修剪指甲以及买化妆品、内衣和袜子。本尼要买全套新衣服,因为他几乎瘦了二十磅,疟疾仍然一阵阵地发作,他已经不可能吃很多了。
至于海蒂,她想要躺在干净的床上,而莫非想要和她一起躺着。
他们在考虑着未来,希望就在眼前了,每个人都想实现。
在露营地的另一处,谈话要严肃得多。黑点向他的同胞叙述着客人们在电视上看到了什么。柏哈利开始了他的电视秀,这不是达尔文适者生存节目,而是兰那王国的电视节目。柏哈利正在寻找“小白哥”们,并且使他们成了电视明星,黑点确信国王的军队正在帮助他寻找。
一个老奶奶伤心地说:“也许我们立刻会被扔进锅里煮成汤,只剩下一堆骨头。”
老手同意,“他们现在在诱使老虎出洞。而我们就是那个被吃掉的诱饵。”
“不要再谈论汤和老虎了。”黑点厌烦地说,“我们需要制订一个计划逃跑,另外找一个可以躲藏的地方。”
“小白哥们会保护我们离开的。”
黑点的妻子说道。
一些人点头同意。但是一个没有膝盖的人反对:“就是他带给我们麻烦的。
我们怎么知道他就是救世主那纸牌和书说不定是偷来的。“
另一些心存疑惑的人点头同意,他们开始争论,小男孩是不是真的救世主。
如果是真的,那就会使他们变得更强壮,而不是更弱,他可以让他们隐身。
一个人抱怨道:“但我们现在比过去更容易被发现了。”
黑点突然反应过来。这就是答案“小白哥”不是让他们隐身,而是变得看得见,让整个世界看见
他回想起部落梦想着能够上电视节目,所以“小白哥”和十个人带着摄像机,来记录他们的故事。他们要向世界展示,他们要比那些在达尔文适者生存节目里的人更勇敢,忍受更多的困难。他们的危险是真实的,人们祈愿他们能生还。
他们的节目收视率会排第一,接连几个星期,大受欢迎而一直播下去。
路就摆在他们面前:他们所需要的就是,让柏哈利在节目中展示出他们。
卢特站起来,熄灭了他的雪茄烟,伸出双手。他的眼睛朝上望去,叫道:“让我们祈祷吧。”
我的朋友们仍然盯着电视机,观看有关他们的进一步报道,他们的脸都朝着一个方向,全神贯注,没注意到黑点。他进入了马塞夫妇保管东西的地方,从小背包里取出摄像机,并拿走了小录像带。
然后,他和油子、老手和鱼骨一起离开营地,向裂谷跑去。
油子和老手给绞盘套上绳子,推到吊桥到足够的高度。他们系紧绳子,黑点和油子迅速穿过。老手和鱼骨又把桥放下。他们会一直等到同胞归来,才会再次把桥拉起。
对于他们的客人来说,“无名之地”现在是个快乐的露营地,整天都可以听见笑声,美国人在电视机旁跳舞。部落的人们安静地坐在垫子上,看屏幕上会出现哪个外国人的脸。
电视里还出现了沃特,大家为他没在裂谷中丧生而高兴。他正在医院里,可惜失忆了,那是因为他在宝塔上,寻找鲁珀特时被石头砸中的。
“看看当其他人找你时会发生什么”莫非训斥他的儿子,“别人因为你而受了重伤。”
早上,gnn播放了北达科他的ayvllle市举行的游行,市民期待怀亚特的安全归来。戴着黄色帽子、穿着肥大的防雪衫的孩子们滑着雪橇,由同样穿着黄衣服的妈妈带着。男人们的说话声驱散了乌云,他们举着一面大旗,上面写着:hayville1981个人为了我们的孩子而祈祷。
在ayportcg中学的礼堂,另一场烘焙食品义卖正在进行,这是过去一周中的第四次了,这次出售的是老师们做的物品用甜甜的黄色弓形装饰的热蛋糕。桌子后是巨大的横幅:“美国水晶糖公司对弗莱彻一家表示衷心的祝愿。”
“哦今天hayville有多冷”记者问一名教师。
“我听说是六度,”那位女士说,“很温和”
在礼堂的另一边,中学乐队正在演唱“aericathebeautlful”。
一些女士坐在桌子后,戴着黄丝巾,上面标有“hayportpta手工编织”。
镜头对准一位自称是怀亚特女朋友的女士。
“我的什么人”怀亚特说道。
温迪的身体前倾,心里一阵抽搐。原来怀亚特已经有女朋友了,怪不得他有时会对她冷漠。
“告诉我们的观众,”记者说道,“怀亚特是怎样一个人。”
话筒对准这个淡金色卷发的女人。她脸上的皮肤有些松弛,眼睛周围涂了黑色妆,是那种克利奥帕特拉风格的。
“搞什么名堂”
怀亚特嘟哝道。莫非和马塞先生发出一阵嘘声。
镜头里的她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用低沉的声音说:“嘿,作为朋友他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反之亦然。”她低下头害羞地笑了,“他真的是个好男人。”
丛林里的莫非和马塞夫妇发出一阵惊讶声。莫非拍了一下怀亚特的手臂说:“好样的。”
而怀亚特一直在摇头:“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说是我的女朋友”
“你现在有什么话要告诉怀亚特吗”
记者问那个女人,又次把话筒对着她的小嘴。
“是的,当然。”她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我猜我会说,欢迎回家,怀亚特,无论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送出一个飞吻并且挥挥手。
“太可怜了。”温迪充满醋意地说道,“一些人只会吸引别人的注意。”
接下来的节目,莫非的前妻坐在卧室沙发上,这是莫非完全陌生的地方。他通常是在拉娜家外边接送儿子的。
前妻仍然保持着过去的容貌,但屋内的情景让他吃惊。家具被随意摆放,根本不像他所想像的那样整洁有序。事实上房间里乱糟糟的,桌子上铺着报纸,咖啡桌上放着面纸和照相簿。她固执地保持他们结婚以后的朴素。
她拿起鲁珀特的一个相框对着镜头,用平静而坚定的声音说:“我知道他现在很好。他的父亲会好好照顾他的。你看到了,马克永远不会让任何不幸的事,发生在我们的儿子身上。他会全力以赴把他带回来。”
莫非冷冷地想,这是恭维还是命令但拉娜拿起纸巾,擦拭眼睛,开始哭道:“只要他们能够回来,要我怎么样都可以。”
随后她颤抖地哭了。
他们这只是一种友好或者更多海蒂静静地望着他,她作好准备接受一切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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