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赊 燕语皆同声
此情此景，妱儿依然深感疑惑。
不管是那些神族，还是高高在上的圣主，竟然全都变成了“白燕”。除此之外，所见所闻，跟当初在无香界见到神族青年的时候没有任何不同。
那片看上去酷似“神界”的天，再一次换了颜色。“神界”的大地之上，到处都是从玉树上掉下来的碎块。
玉树彻底崩坏，并没有影响到女子和她身下的白色情花。
新的情花生根化形，老的玉树叶落归根，这是“它们”一族从古至今唯一存续下去的手段。
只是女子仍然在执拗地等待那个答案，不仅仅因为重塑神躯后的如玉是那个能够让她瞬间成为玉树的钥匙。
“它，来了……”
这是玉树最后的声音，也是女子与玉树之间最后的心念联系。
随着通天玉树彻底消失在“神界”，十二个犹如烈阳一般的光球从虚空中飞快下落。
它们之中，有男有女。每个人身上都充斥着神圣的气息。
那些没有及时逃离的白燕争相赶来，一个个都对十二只老燕尊崇无比。
十二只老燕先是俯瞰整个“神界”，最后才将目光全部集中在女子身上。确切的说，是十二只老燕都盯着女子脚下的那朵白色小花。
它们并不知道玉树情花的秘密，只知道这么多年来，那朵长在玉树上的白花必然是造成如今灾难的关键。
十二只老燕是头一回见到眼前女子，可是她作为情花化形，早已不是第一次看见老燕出现。
“十二只老燕我都见过，可你们谁见过我的如玉？”
女子显然没有任何敌意，可是这番话落在十二只老燕耳中，那绝对是一种蔑视和挑衅。
如今玉树已毁，这意味着它们再也没有机会到达天外天。
“能见老燕之一已是不易，你又怎么可能见过我们全部……我只问一句，毁掉玉树的，可是你？”其中一位老燕淡淡地问道。
“是，也不是。”
女子没有说谎。玉树消亡的确和她有关，但却不是她一手造成的。
玉树只有将死之时才会开出情花，这是必然结果，谁都没有选择的权利。这也是它们一族，毕生注定的宿命。
只可惜，世人从来不喜欢听实话，何况眼前这十二只老燕已经站在归燕顶点，将她这一番话完全当成是对归燕的挑衅。
然而十二只老燕毕竟是归燕之首，早已习惯了站在高处藐视众生，早就忘了什么是喜怒哀乐，什么是七情六欲。
它们对于白色小花的来历不感兴趣，对于女子的存在更是绝对不能容忍。
“诛……”
“诛……”
“诛……”
十二只老燕异口同声，仿佛在对女子宣读一份判决：亵渎归燕者其罪当诛，损毁玉树者其罪当诛……
老燕的声音在整个神界回荡，绝对神圣的力量面前容不得半点置疑。听闻此声的归燕相继跪下，望着玉树消失的地方纷纷开口附和。
“将此祸害连根铲除！”
“早有传言，此白花是不祥之兆，归燕就该彻底将其抹去。”
“若非当初放任它成长至此，玉树也不会……”
“还有那个归燕败类，要不是它，想必也没有今日之祸！”
“只是可惜那败类早已魂归玉树重塑身躯，否则我第一个不会放过它。”
“何不将其找出来，一并抹去！”
“对！”
“我举双手赞成。”
……
一众归燕的声音此消彼长，像一根根刺深深地刺痛女子。
试问，她自己何时得罪过这些狂妄自大的神，难道就因为自己跟玉树背负着相同的命运？
还有她心心念着的如玉，什么时候成为了这些归燕的眼中钉？难道就因为它经常跟自己说话，带来一些香味不同的花花草草吗？
她可以忍受孤独，可以藏起思念，甚至可以恪守自己一族的誓言，世代守护这些无知的神明，但是她不能忍受这些神将矛头对准它，那个唯一令她倾心并生出情根的男神。
它，就是她心目中的玉山归鸟。也只有它，能让她开枝散叶，成长为一株新的玉树。
“你们！够了！不要侮辱如玉。”
女子的声音很轻，虚幻的双手不知不觉间攥成拳头。她恨不能这些可恶的归燕全部消失。
她具备这样的能力，却因为眼前这些归燕皆是玉树所孕育，让她左右为难。
对她来说，所有归燕也抵不上一个如玉。即便归燕和“神界”都毁了，只要她能找到如玉，就能开辟出属于自己的世界。
显然，在这玉树已毁的神界，女子就像罪魁祸首。她一心想要袒护的它，注定成为众矢之的。
十二只老燕互看几眼，似乎于无声中达成一种默契。
它们要依靠归燕的力量，联手找到重塑身躯的如玉。
就看到十二只老燕同时举目望天，双手在胸前以无比精纯的神力凝聚成团，随即向天上的窟窿推了出去。
十二只老燕所掌握的，是十二种截然不同的力量，有时间，有空间，有生命，有死亡，有黑暗，有光明……
当十二种神圣的力量彼此交融的那一刻，原本灰暗的神界瞬间黯淡无光，只能看得见十二只老燕，以及悬浮在白色情花上的女子。
她显得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
她相信玉树所言，如玉终会出现，可是她同样明白十二只老燕也能找到如玉。
就在这时。
十二种神力在天上结成十二天干神阵，如一张天网，顷刻间在神界绕了一个来回。
与之前不同的是，天上浮现出十二只淡淡的归燕身影，紧接着归燕身形涣散。
等到十二天干神阵重新回到原来位置的时候，十二只老燕脸色大变，彼此拉开距离的同时，相互警惕。
“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
“吾等待归数十万年，怎么可能是如玉重塑身躯！”
“如果它只是一缕神魂分身，那这一切便说得通了……”
“胡说。你我皆为归燕，司掌天道法则之力，紧靠神魂分身如何瞒得过玉树？”
“可如果我们当中的某一位，已经能够与玉树沟通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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