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赊 原来是这般

　　獠牙咬入皮肤，刺痛让昏迷的盈妱仙子尖叫一声惊醒，却又因为快速的失血而昏死过去。
　　“这......”
　　玉虚仙翁无奈出声。
　　赊香人暂时没有出手制止的能力，刚才耗费香气太多。
　　就在此时，童子的身体第三次动了。隐藏在童子身上的秘密，终于在这个月圆之夜苏醒。
　　没有任何征兆，天空圆月由清白变成蓝色，然后由蓝色变成了青色。
　　童子猛的站直身子，睁开眼睛。
　　眼睛不再像正常人一样，而是一黑一白。白的无暇，黑的深邃。他周围像形成旋涡一般，疯狂吸收着弥漫在天地间的日月精华。
　　空气流动形成风。
　　树叶、花草、砂石不断从石阶树木上剥离，奔童子而去，又在接触到童子身体时诡异的消失。直到童子的身体外慢慢形成一圈圈月晕一样的华光。
　　不论是骨面男子，亦或者眼神呆滞的邪祟之物都停下，看着童子不知发生了何事。
　　玉虚仙翁面无表情。
　　赊香人却是一副成竹在胸，毕竟他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将一滴香液强行赊与童子。
　　几个呼吸之后，童子终于开口了。
　　“你用那肮脏的爪子，裸露的獠牙碰了我的妱儿？”
　　童子声音冰冷，黑白眼瞳中看不出喜怒。
　　骨面男子沉默没有说话，暗自提起十二分戒备，圣主的直觉告诉他：此子变化绝非寻常。
　　“就凭你，圣主的一魂一魄，也敢对我父亲出手？”
　　童子转向黑袍。
　　未等黑袍做任何反应，只见童子白瞳闭上。
　　下一刻，仙郁山上众人只觉眼前一黑，仿佛从未见过光明是什么模样。
　　唯独赊香人能够凭借童子身上的气息，感知到他的存在。
　　紧接着，一轮青色的月亮犹如一只巨大的眼睛在空中缓缓睁开。
　　童子无意针对玉虚仙翁和人屠天神，二人只是暂时无法适应，反倒是那两个圣主的投影正处于水深火热。
　　邪祟之物毕竟不是真正的三尸神境，望着空中的青月，目光呆滞。他脸上时而痛苦、挣扎，时而欣慰、欢喜，两行血泪不自觉流下。
　　黑袍身影因为身体外的黑袍渐渐消散，露出其中形状诡异的黑气。
　　时而有光点在其中亮起。在青月的照耀下，变幻成表情不同的人脸。
　　“小子，本圣主这一魂一魄消失前，告诉我，你叫什么？我必定亲自找到你。”仍然是一男一女的声音，惨叫着说道。
　　童子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此时的自己还是不是昔日的药童童子。
　　再看骨面男子，苍白的脸上更加死气沉沉。
　　他的眼睛完全是宝石一样的红色。脖子以下犹如烤肉，不断有腥臭的液体被沥出。
　　这时，童子一挥手，仙郁山又如之前。
　　明月还在空中，依然还是青色。
　　但隔绝一切的黑暗消失了，能看见周围的天空，以及那些看上去就像枯死了几百年的树木。
　　花草已消失，地面像铺了一层锅底灰一般，黑的没有生机。
　　“我放你离去，他得永远留下。”
　　童子仍然面无表情的指了指黑袍。
　　强者为尊的世界里，骨面男子知道自己没有谈条件的资格，静静等待着童子的下文。
　　“我放你，是要你帮我带两句话。”
　　略微停顿童子继续说道：“今日，你以脏手碰我家妱儿，他日定要数倍讨回；你向妱儿露出獠牙，来日必有一种药，专治你的獠牙。
　　而你的，我会亲自去取，以你獠牙作饰，以你爪指作缀，作我炼丹时的药引！”
　　“这第二句话，你是哪一位圣主我童子不知晓，我也没有知道的兴趣。但是伤了我父亲，不用你们来找我。有生之年，我一定会亲自找到你们！”
　　话音刚落，童子凭空出现在黑袍身前，睁开黑瞳，无视那团黑气的挣扎将其收入其中。
　　“滚！”
　　然后一挥手，骨面男子被巨大的外力扇飞，流星一般消失在夜空尽头。
　　童子看着盈妱仙子脖子上未干的血迹，白瞳眨了一下。
　　只见盈妱仙子脸上恢复了血色，脖子上被骨面男子咬伤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唯独疤痕没有消失，似童子有意为之。
　　童子最后看了眼人屠天神，笔直地倒了下去。
　　赊香人低声呢喃：“初次赊香就有如此惊世之威，看来这小子的确继承了神族血脉。这，也算香门的命数吧。就是不知道未来，会有哪个赊香人去收回这份香缘咯~”
　　赊香人转头看向邪祟之物的时候，邪祟之物的身体基本复原。
　　邪祟之物看着玉虚仙翁，竟然放下仙尊身段恳求道：“师侄，我所犯之事不可原谅，自贬人间以求赎罪......只希望，师兄得知后不会为难我太清一脉.”
　　说着，邪祟之物猛然爪向自己心口......
　　就看到堂堂仙尊的身体慢慢化作灰烬，分崩离析的脸上带着愧色和悔意。
　　玉虚仙翁在等待人屠天神、童子、盈妱仙子醒来，赊香人也并没有就此离去。
　　玉虚仙翁打破沉默，恭敬地问道。
　　“尊驾，感谢您刚才出手相助。只是......不知尊驾能否赏脸，去临风仙宫小憩几日？”
　　赊香人若有所思地抬头望月，这才想起来赊香还差最后一步。
　　“罢了，罢了，该知道的，总会有揭晓的一天。等他们醒来，别忘告知他们香门赊香的规矩！今日赊香，终归是要还的......
　　我本就是无意间路过，又无意间发现这两个有意思的娃娃，这才暗中逗留了片刻。
　　不曾想遇上刚才之事，也算缘来必赊香吧。
　　正好我也有些疑问，待他们醒来，再一同去临风仙宫一趟。
　　尽管他们身体都很虚弱，但只要香气在身，稍作歇息便能恢复七八，不出一刻就能醒来。”
　　......
　　妱儿只觉得少年说话的口吻，听上去有几分熟悉。可不管她如何猜测，始终没有任何头绪。
　　她手上还在比划“玉山印”，身后又是一阵香风吹来，眼前画面轰然消散。
　　抬头再看的时候，盈妱仙子的身影已出现在药圣山。
　　盈妱仙子在药峰前驻足，与几人对峙一段时间后，被一位药香绕身的老人迎了进去。
　　再之后，那个让妱儿有些想念的人儿，竟然抱着自己出现在相同的地方。
　　“难道！我跟她都在同一个地方？”
　　一声惊呼，妱儿的梦终于醒了。
　　不论是梦里的梦，还是那个困住妱儿的梦，都在这一刻如冰雪消融。
　　睁眼的那一刻，就看见远处的绝圣正盯着自己。还有他身后的青年，一脸桀骜，伸手指了指睁开眼睛的妱儿没有说话。
　　“世间若全都是你这种人，赊香人的确没有存在的必要。”
　　－－－－－－题外话－－－－－－
　　最近都很水，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不能水了，再水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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