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赊 恨从无中有

　　她想弄清凤崎来意，尽早打发她离开。
　　玉山随鲲鹏云游天外，并不是谁想追上就能追上，即便是凤主也很难赶上鲲鹏的速度。
　　唯一的可能是，凤崎有备而来，且酝酿已久。
　　凤崎没有说话，甚至脸上似笑非笑地表情始终如一。
　　达到凤主这种境界，明争暗斗根本不足以令对方动怒。
　　那些只在凤凰一族间流行的把戏，高傲的凤凰从来不会放在心上。
　　当着凤栖的面，凤崎从身上揪下一片羽毛，放在另一只手的掌心。
　　起初。
　　斑斓的羽毛很安静，旋转一圈之后便一动不动。
　　直到凤崎对着掌心吹了口玉气，奇妙的变化立刻上演。
　　羽毛慢慢缩成一团，生出凤首，生出凤尾，最后变成了一只白凤，在凤崎手掌上来回飞了。
　　落梧桐只能静静看着，右手攥成了拳头。
　　反倒是凤栖有些不以为意，这样的事情早就司空见惯，凤凰一族向来没有彼此亲近一说。
　　凤崎依然一言不发，仿佛早就看透一切似的，直勾勾地盯着凤栖的眼睛。
　　无声地的拷问最可怕，因为永远不知道“是非”的界限在哪里。
　　凤栖毕竟见过太多，此时此刻难免在心里猜测：会不会凤崎已经发现玉山的秘密。
　　可是。
　　目睹这一幕的落梧桐，表现的有些忐忑不安。目光不时地在凤栖和凤崎之间徘徊。
　　即便如此，凤崎脸上依然没有丝毫变化。
　　五指虚握成拳，然后再次松开。
　　那只由玉气凝聚而成的白凤，转瞬之间变了模样。
　　白色的凤羽顷刻间变成美玉，白凤在这一刻变成了玉凤。
　　凤栖瞳孔猛然一缩，看着那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玉凤，失声说道。
　　“这是……”
　　凤崎的目光第一次有了变化，看向一身红衣的凤栖时尽是得意。
　　“哦？看来栖凤主并不陌生嘛，有意被玉山禁足在此，还要等一个‘玉山归鸟’重获自由？”
　　“崎凤主此言又是何意？”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么？禁足玉山是凤栖自愿，至于目的，只怕是为了那只不知去向的归鸟吧！”
　　“玉山归鸟，与我凤栖何干？难不成寻到了它，就能彻底解脱？”
　　凤栖明白凤崎早有算计，诬陷自己是那包藏“祸心”之人。
　　只是她想不通，为何凤崎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等到今时今日？若凤崎当真执意跟自己过不去，如何等得了这么久？
　　或许是待在玉山清闲太久，直觉告诉凤栖：事出蹊跷。
　　索性，凤栖也懒得为自己辩解。
　　身为凤主，谁会没有尊严。
　　既然言语无用，不如诉诸武力。
　　蓄势已久的两位凤主，本就是势不两立的死对头，竟然能搅动玉山之上的气息不断出现裂隙。
　　密集的雷火霆掀起疾风骤雨，从不同的方向撒向玉山。
　　眼看着火海之上一个哥哥涅槃消失新生再消失，能够经历风雨的“涅槃”也就显得愈发显眼。
　　落梧桐焦急地双手捏在一起，不敢怒更不敢言。纵然她很想出手相助，但碍于自己职责，插手凤主之间的分歧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
　　凤崎和凤栖注意到火海上的那些涅槃。
　　一个犹如天籁的声音，从下方的火海上传开。
　　“没想到涅槃竟然是通天之路，的确有些出乎意料......”
　　只能闻其声，却难觅其人。
　　那般突兀的声音，不经意间让两位凤主放下争执。
　　不管是凤栖还是凤崎，都在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寻找声音的来源。
　　两对属于凤凰的眼睛，依次从玉山火海的涅槃上掠过。
　　凤崎不怀好意，凤栖忧中带喜。
　　凤崎脸上的笑意愈发狂放，仿佛终于抓住了凤栖的把柄一样。
　　只是。
　　那个在等待着“凤栖”回应的声音，短暂地消失在偌大的玉山中。
　　凤崎有些失去耐心，灵机一动借题发挥。
　　“好你个凤栖，禁足这么久依旧不知悔改！今日我定要将那邪祟带到玉山面前，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话音落下之时，凤崎又从胸前揪下一片羽毛，狠狠地吹了口玉气。
　　凤羽骤然消失在她掌心，凭空出现在玉山正上方。
　　千万点灵光以凤崎为中心，纷落向玉山四周。
　　只见凤崎手掐凤诀，眉心灵动山纹若隐若现，竟然能引动玉山，爆发出浑厚的神力。
　　一时间。
　　整个玉山犹如巨大的云笼，而凤栖和刚才那个声音的“主人”，似乎沦为凤崎的笼中鸟。
　　凤崎抬手示意上百位姑娘，命她们赶赴玉山各处，把那些此时盛开的建木情花，全部收进花篮中。
　　凤栖见状，深知此刻出手阻拦便是公然违抗玉山，只得忍气吞声。
　　任由凤崎肆意妄为，她也只能无奈地说一句：“你！”
　　一身红衣的凤栖酷似蜻蜓，不停在火海之上驻足，不断地变换位置。她希望尽自己全力，抢在凤崎之前找到“声音”的来源。
　　凤栖听得出来，那个声音的主人正是妱儿。如果被凤崎先一步找到，那属于凤栖的凤羽只怕很难再回到她手中。
　　落梧桐眼见两位凤主撕破脸，只能无奈叹息一声，随即飞身一个个涅槃上掠过。
　　她也在努力寻找，属于凤栖的涅槃。只是眼下，四周充斥玉气，一时间很难辨别出哪一个属于凤栖。
　　……
　　玉山之上，似乎正在上演一出“两凤相争”的戏码。
　　远看空荡荡的玉山火海，熔岩如浪，越来越难以平息。
　　仅存的涅槃，也都接二连三的向火海下方沉去。而火海之下，正是苍天所在。
　　很快。
　　火海上的涅槃所剩无几。
　　自始至终那个“声音”都没有再响起。
　　凤崎有所期待，凤栖有过不及。
　　突然之间。
　　两位凤主目光落在同一出地方，两个相差无几的涅槃，仅仅相隔几尺距离。
　　一身红衣的凤栖紧贴火海翻飞而去，凤崎化作一只彩凤从半空俯冲而下。
　　凤栖静谧无声。
　　凤崎呼啸成风。
　　玉气裹挟着凤主的气势，在两位凤主赶到之前，令一片火海气焰滔滔。随着火海起起伏伏，两个涅槃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凤栖和凤崎各自选中了距离自己最近的。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凤崎眼前的涅槃，忽然被火浪吞没，消失在火里。
　　与此同时，凤栖已栖身在唯一的涅槃之上。
　　涅槃晶莹剔透，凤栖就像只身苍穹之上，可见“氤氲”之光在其内游走。
　　她不知道那些细微的光，正是朝凤的鸟群。
　　恰在此时。一声“凤栖”从身下涅槃传来，不远不近。
　　“凤栖！你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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