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华年(18)
二人怒目相视后直接扭打在了一起,打得砰砰砰的响。
时锦胡乱的向女土匪出招。
横踢,侧踢,出拳,挠抓,只要能想到的招式都往青妤的脸上招呼,怎么随心怎么来。
半晌之后。
最终,时锦被青妤单方面的镇压住。
时锦望着制服他的女土匪,他气得胸膛不断的起伏着,又恨又恼的盯着她的脖颈。
青妤瞧见少年又是这副倔强的表情,这架势可不像可比她像个土匪,她赶忙将头向后移了移,说道:“打人不打脸你知道吗?”
时锦气恼地扭过头,不作答,暗道:装腔作势!
见他不应,青妤又低声问道:“为什么不睡。”
她将人从利落的挪进墙里,摆正后轻柔的问话回旋在屋子里像是对少年的纵容,但是她至始至终都没放开抓着的手,实则防备着时锦咬她。
她将时锦扭转进去后,青妤眯瞪着眸子,泛着危险的光从身后抱住他低声道。
“你不要再闹!不然……会让你知道后果多么严重。”
时锦完完全全的被青妤的话气到,他愤怒的动了动手里的手,踹的床板咯吱咯吱响。
不过才消停一会,又闹起来了。
青妤气怒的丢开握着的手,翻身而上,按住底下的人,将他的头扭过一侧,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黑暗中身下的人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惶然间,他身子一僵,蹬着腿,手里推搡了起来。
然,时锦的挣扎未能影响到青妤半分的动作。
时锦怒嚎道:“女土匪,你放开我。”
要不是怕被时锦咬,青妤觉得一定不能这么放过他,转念一想,要是不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他怕是不知道什么真正的女土匪!
闻言,青妤置之不理。
她手里的动作丝毫未停,压制着人,不再管他那无谓的挣扎,将他从床榻上拉了下来绑在了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椅凳上。
“我要杀了你……”
青妤对少年的咆哮恍然不在意,站在他的面前淡淡的回道:“你杀吧。”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男孩子?
“……”时锦微微惊诧了一瞬,在黑夜里就被青妤的动作刺激得放下狠话:“你今天要敢动我一下,他日我定十倍百倍的奉还!”
青妤无视时锦的咆哮,威胁,转身离开,时锦见此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他完全没心思去想女土匪出了屋子要做什么,不过他巴不得青妤不在,否则他的清白就该不在了。
过了许久。
借着微微发亮的月光,时锦见女土匪还未回来,努力挣了挣手腕上的幔条,并没有丝毫的松动,反而因为他的挣扎,红色的幔条缠的越发的紧了。
-
袄袄见青妤夜深时分走出了望月山寨,它家的主人不应该放过这绯红的夜色才对啊,它奇怪道。
【主人,我们要去哪里?】
【等会你就知道了。】青妤迈着轻盈的步子,在黑暗的林间穿梭自如。
想了想那画面,青妤又道。
【袄袄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否则我会忍不住对你下手。】
闻言,袄袄在琉璃镯里的毛发都抖了抖,主人是要做什么?
没多久之后,望月山的林间便响彻着各种嘶嚎的惨叫,袄袄便见识了青妤在林间拔毛的行径,这对山间的野生动物来说是一件多么痛苦且残忍的事情。
袄袄肉嘟嘟的爪子捂着琉璃般的眼珠子,不忍直视。
主人说的没错,它还是不要知道拔毛的事为妙,只是现在它已经看到了,主人岂不是要对它下手?
袄袄小心翼翼地出声试探道。
【主人,还没到冬天拔毛做什么?】
【跟冬天没关系。】
【那跟什么有关系?】
【废话少说,等会儿凑不齐毛就拔了你身上的毛。】青妤见袄袄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抛出,让她稍不留神就让一只野山猪跑掉了。
不过这山猪的鬃毛既短又无用,带着臭味,跑就跑了罢。
青妤吓唬完袄袄一个纵身冲进了狼群里。
看着青妤见一只逮着一只野狼,野山鸡,只要出现在视野里的大的小的,凶的萌的一律不放过。
袄袄想不明白主人夜半时分不睡觉,跑到林间拔毛是为了做什么,但是望了一眼自己茂盛且白的发亮的漂亮狐毛,不禁抖了三抖。
要是找不到足够的毛,那它……
袄袄暗暗祈祷山中长毛发的动物多一些,免得主人对它下手。
【袄袄,我手中这些毛发可完全比不上你的柔软度。】
青妤拿着手中参差不齐喟叹了一声,语气中颇有些嫌弃。
袄袄蜷窝成一团,乍然间,听见青妤感慨的声音,团成团的白毛瞬间都竖了起来,袄袄抖着狐毛违心道。
【主人说的是,但……但,可……】可它不想被拔毛诶,参天啊!
袄袄丧气的怂成一团,说不出话。
青妤闻声,不解道。
【但什么,可什么,我们要回去了。】
【什么……】袄袄惊喜地叫了起来,一蹦三尺高甚至还转了数个圈,它欢喜地又道。
【主人那现在我们要做什么,需要袄袄吗?】
青妤想到一会儿即将发生的事,不宜让袄袄知道便道【指路回去,等会儿到了山寨里袄袄就去修炼。】
【……】
这一晚林间一顿鸡飞狗跳声惊醒了不少山寨里的人,但没人好事的出去一探究竟,谁若是来望月山找没趣,那正好抢了他们。
他们心里反而隐隐有些期待,只是等到声赖俱静,困意来袭,他们也没等来想象中的大肥羊。
-
时锦想趁着在女土匪回来之际,逃离这间黑暗的屋子和这张可怕的床。
事与愿违。
直到青妤慢悠悠的带着屋外的风进到里屋,黑漆漆的椅凳上依稀可见一团人影坐着。时锦都和她离开前的样子没什么差别。
青妤点亮了屋子里少量的灯芯。
这才看清少年眼里泛着红光的危险,那又如何。
时锦看着青妤摆弄了一会儿手中不知从何处找来的毛绒,站在亮光处,将那些毛绒揉搓成一卷小尾辫子,将上方的扎在一起,不长不短,他看不懂女土匪在做什么,他也不想看懂。
屋里微弱的光明明灭灭,时锦心里巴不得不远处的人想不起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他向椅凳后方望了双手被绑在一起的幔条,恨不得盯出一个窟窿,怎么这么结实呢?
忽然,面上一暗。
时锦对视上那双无波的水眸,乌黑发亮的像是璀璨的星,下一刻他就懊恼极了,这可是女土匪的双眸。
不待他想清楚,时锦便感觉到耳尖一阵阵的痒意。
不由得身体一僵。
时锦暴跳如雷。
“女土匪,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青妤划过手上的绒毛辫,绕到时锦的身前,脱下他的脚上的带袜手里的动作不停,轻飘飘的回应道:“我不怕。”
“你,哈哈哈,你给……哈哈哈给我住手,你一定是会遭天谴的。”
时锦一边说一边因为青妤手中的绒毛辫不停的在他脚心处扫来扫去,他笑的不可自抑,若是忽视他眼里的火焰,乍一听,这笑声倒是十分的爽朗。
闻言,青妤手中的绒毛辫一顿,说道:“天谴这玩意,怎么的也是你先遭受。”
话音刚落,屋子里便又响起一串串开怀的笑声。
时锦看着那气定神闲的女子,和往日的女土匪有些不同,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放过他的迹象,这一定是错觉。
如她所说,这非人的折磨可不就是天谴吗?
他就不该在女土匪入睡后再闹醒,这不是给自己挖坑跳吗。
“哈哈哈……”
整个屋子里回荡着不停歇的笑声。
这一晚,望月山寨里的人一会兴奋,一会失望,一会惊恐,闹得人不安生。
时锦在绒毛辫下,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不受控制的狂飙,还没见女土匪放过他,他有些自暴自弃的想,莫不是他会是史上第一个笑死的人?
没过一会,青妤见他一脸丧气,笑得有气无力的便淡淡的收回手,解下绑着时锦的幔条,胡乱的给他穿戴好带袜。青妤拉着少年坐在床尾,借着外头的光亮,睨着那某种含屈带辱的少年,这个惩罚想必定能让他从此深记。
让你横让你闹。
现在知道她不好惹了罢。
“这感觉如何?你还要威胁我吗?”
青妤问他,等着时锦发话,等他继续威胁她,结果不知道这少年是放弃挣扎,还是在对他无声的抵抗,松绑后的时锦转过身就一言不发地只给她留了一乌压压的后脑勺,这反应可不在她意料之中。
完了!
青妤心里一方,难道是她太过火了?她稳住心神,向床头挪去。
“说话啊,闷葫芦。”
她学着时锦扰人的动作。
戳一下,两下,三下……
戳戳戳……
完全对她置之不理啊。
谁让他扰人清梦,她还不就是想让他别闹腾了吗,怎么就那么难,不过好在时锦现在看起来乖巧又安静了许多。
要说比青妤更慌的就是时锦了。
他怎么被女土匪欺凌之后,反而感觉从所未有的放松呢,这搬起的石头,砸的他脚好痛。
他纳闷了一瞬,呐呐自语道。
“你为什么要做女土匪?”
“你说什么?”青妤没听清,疑惑的问道。
时锦闻声,愣了一刹那,没曾想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默默的不作答,只烦躁的挥了挥手,他被背上那戳来戳去的手指,搅的更烦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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