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未卜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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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来时,白鹿已经不在了。
这一夜过得像个梦,我背着谷瑞琪,又做了一次禽兽。
白鹿遗留的血迹还在,我不得想起那句话。
“你当我弟弟,好不好?”
白鹿没有走,她依然买了我最爱吃的豆腐脑,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是在我离开床的时候,把被单给换了。
白鹿的脸上无时无刻都挂着微笑。
“诺,这张卡是姐姐送给你,去鸿雁饭庄吃饭的话,酒水免费,饭菜半价。”我把半根油条生生吞了下去,吃惊地看着她。
白鹿心里的算盘无非是,让我多去几回。
因为我今天出院了,以后想在医院见我,概率可能小一点。
但是这代价似乎太大了,我接过那张卡,上面是钻石尊客。
“那个,是我劳动的报酬。”我一脸贱贱的。弄白鹿脸上有些怒意,她生气地说道:“你有病吧?”
我赶忙给她赔笑,解释自己是开玩笑的。
白鹿临走时,还是看了看我,最后亲了我一下。她脸蛋红的,如同一个熟透了的苹果。
我叫住了她,说道:“我从来不吃苹果。”然后摆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她嗯了一声,红着脸离开了。
我拿出手机,已经到了八点钟。谷瑞琪是个奇葩,她上午从来不上学,理由竟然是需要睡觉美容。
的确,谷瑞琪是靠脸吃饭的。她的目标首都影视大学,所以她不用学,只要保持脸蛋和身材。
我播下了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等待着对方地接通。
“喂!”
对面传来一个懒散的声音,谷瑞琪还在睡觉。
“今天出院,下午有时间吗?我想你了!”我们谈话自然了许多,这是让我欣慰的。
谷瑞琪嗯了一声,然后问道:“竞赛的事,你报了没?”
我也同样嗯了一声,然后说道:“已经报了,我答应你的,会做到。”
“还有,我想给她做一块碑,能陪我吗?”谷瑞琪听完的话,默不作声。过了许久,她才回答道:“好。”
我的眼睛有点红了,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谷瑞琪也沉默一会,她才淡淡地说道:“我不逼你了,也不能逼你!你现在已经孤家寡人了,我要是在逼你,会把你逼死的。”
谷瑞琪的话让我心里堵了块石头似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叹了口气,说道:“你是我的男人,第一个,最后一个。逼死了你,我没法活了。”
我挂断了电话,趴在膝盖上,哭的稀里糊涂。
谷瑞琪选择了自己痛,为的是让我不再痛。
出院的时间定在中午十点,公司的车来接我。开车的和我不太熟络,剩下的只是客气。
我回到的是三舅的家,他把我的一切都按照家里的卧室弄得,一样不多,一样不少。
并且给我买了一台苹果笔记本,还单独装了网线。物理竞赛的一切,也全都放在了桌子上。
安然进家的时候,走来和我问好。她随了三妗的脾气,霸道独行。
“不是姐姐说你,你要自立,别活在过去。。。”安然如同一个演讲者,和我讨论着大是大非。
我听她说了太多,最后看着她,说道:“姐,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
安然看着我,没有多说。她叹了口气,摸着我的头,说道:“其实,我们都无能为力,只有好好活着。”
三妗一旦进入家门,空气都显得冷了。但是三舅对她三令五申,所以对我倒是和蔼了许多。
谁,会和一个神经病计较呢?
安然出去的时候,被她瞪了一眼。我偷偷地笑了笑,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的女儿,和我这神经病还是少接触的好。
今天是周四,表弟安言会回家吃饭。这个臭小子和我一起玩大的,感情还算不错。毕竟这个家里能玩的好的,只有我们两个。安言进家就跑到我的屋子,他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扔给了我,说道:“嫂子和侄子的事我听说了,这是份子钱,我没多的,你得收下。”
我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他。他到毫不在意,把门给关上,对我说道:“谁说你神经病。我都他妈不信,咋俩玩大的,你那点心眼我门清,这件事有猫腻。”
我看着他,心里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安言看着我的表情,继续说道:“你装的,你心里比我明白,这个家里有太多的秘密。”
我没有看安言,这这小子鬼的很,他再诈我。
“你别自作聪明了,好好上学!”我打开桌子上的电脑,故意躲开安言的视线。
安言切了一声,不屑地说道:“上学有个鸟用,要我说咋俩将来把爸的公司接手,你当董事长,我当副的,还他娘的念什么书!”
我瞪了安言一眼,说道:“你以为做梦呢!”
他还是不死心,拉着我说道:“哥,你就不想知道嫂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心头一惊,但是理智告诉我,要控制住自己。
“怎么死的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我推开安言的手,淡淡地说道,言语里多少有点难以控制的激动。
“嫂子没出事之前被车撞过,就在你家楼下!”我赶忙捂住他的嘴,示意不要再说了。
“她被人杀死的,这是鉴定结果,不许再胡说。”我只能承认,自己再害怕某些东西。
安言一把推开我,他的眼神了充满不解。
“哥,你好好想想吧!或许,有的人是被逼的。有的人是装的。”安然打开了门,不屑地走了出去。
安言离开的时候,让我松了一口气。
有些事你越想遮掩,却越容易漏出马脚。
孟瑶是牺牲品,这是对她最好的定义。
至于孩子,我宁可相信他是我的,否则我怕我会没了愧疚,让别人那我禽兽不如。
安言能看清的东西,我又何尝看不清呢!
但是无论这件事怎么扑朔迷离,母亲都是那个直接凶手,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三舅显得特别开心,一直劝我去报个竞赛班。
我婉言地谢绝了,说自己可以的。
刚吃过中饭,我的电话就响了,是白鹿给我打来的。
白鹿似乎心里有话,却又不想和我说。
我俩有的没得说了半个小时,她淡淡地说了一句拜拜就给我挂了。
下午的时候,谷瑞琪就来了电话,说在公寓下等我。
我急匆匆地赶了下去,看到她站在楼下。
天气虽然很冷,但是她却又穿的很少。我埋怨了她几句,她却说我比她妈还唠叨。
我们俩个打车去了郊外,只有那里才有做墓碑的地方。
这周围基本都是露天的,唯一有一家不是,店铺的名字也很怪。
冥名阁
我拉着谷瑞琪走了进去,掌柜的是一位的老者。
“老先生,订块碑!”我的话语很轻,他好似没听见。
我于是加大了语气,又喊了一遍。
他抬头看了看我,慢慢地说道:“语重气不足,精气血两亏,不知小子你可是至亲受难啊!”
我心头一惊,细看此人,大约是个年逾花甲的老者,他身穿一身黑大褂,带了一个金丝眼镜,还有留着山羊胡,到真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模样。
“桃花招灾,你命中注定,看开了吧!”他说话的语气不慌不忙,似乎拥有看穿一切的洞察力。
我眉头紧皱,只是看着他。
谷瑞琪似乎有些焦急,赶忙问道:“先生怎知此事?”
那老头抬头看她一眼,淡淡说道:“千古美人,只叹薄命。”
谷瑞琪“啊”了一声,见鬼似得看着我。
我看着那个老头,脸上的神色有点沉重,说道:“先生好一个薄命!”
那老头放下手中的笔,看着我说道:“你的那位死了,我说的是这位!”他用手中的笔指了指谷瑞琪,让我觉得有些愤怒。
谷瑞琪身躯一震,差点跌在我的怀里。
我死死地盯着这个老头,冷冷地说道:“先生的口气似乎很大,莫非是哪方高人?”
老头笑了笑,说道:“高人算不上,识人断相,信口胡诌!”
我哼了一声,转身就要拉着谷瑞琪离开。
“小兄弟莫气,老朽并无恶意。”那老头伸手喊住我,我扭头看他,面部多少有点怒色。
“自古英雄皆好色,好色未必尽英雄!”老头的这句打油诗,到有几分意味。
谷瑞琪戏谑看着我,眼神多少有点狠毒,让我背后有了几分凉意。
“老头,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我有点不耐烦,语气也不再那么客气。
那老头倒没生气,反而呵呵笑了起来。
“小兄弟,天机不可泄露,老朽点到为止!”老头看着我,笑得十分洒脱。
我强挤出一个笑容,拱手做谢,便拉起谷瑞琪往外就走。
“哎!别急啊,你不是订碑的吗?”老头有意将我挽留,在我背后喊道。
我头都没扭,说道:“你留着自己用吧!”
过了俩个小时,我才后悔了刚才说的话。
这附近的做碑的,价格都是贵的离奇。
我只好厚着脸皮,拉着谷瑞琪走进暝名阁。
老头嘿嘿一笑,说道:“怎么回来了?”
我白了他一眼,说道:“我要好的!”
老头微微一笑,指着我说道:“有,我就不卖你!”
我心里这个气啊!这什么人啊。谷瑞琪看我要生气,赶忙拉住我,客气地说道:“老先生,刚才是我们失礼,还请海涵!”
老头嗯了一声,说道:“还是人家姑娘会说话!”
我没理他,嘴里嘟囔了几句。他嘿嘿一笑,说道:“我老头子年纪一把了,你还咒我,太狠毒啦!”
我这心里憋气,你没咒我?他似乎看出我的心思,认真的说道:“你我有缘,我不是咒你,是在救你!”
我这心里纳闷,问道:“你怎么救我了?”
那老头一脸正经地看着我,慢慢地说道:“天机不可泄露,老朽点到为止!”
我操!你确定不是他妈的在逗我!
老头子嘿嘿一笑,问道:“碑主姓名?”
我想了想,说道:“孟瑶,还有个未出世的孩子。”
老朽看了看我,说道:“菩萨心肠,不是你的因果,干嘛揽在自己头上。”
我看着他,他话里有话啊!
“算了,倒也是桩好事!你告诉我孩子脱离母体的时间!”老头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我想了想,说道:“二零一五年十二月三十一日下午五点左右!”
老头子在纸上算了算,最后说道:“孩子要有个名字,我算了一下,就叫凌博吧!”
我诧异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姓什么?”
老头嘿嘿一笑,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然后给我开了一张收据,让我三日之后来取!
老头子拿出一个算盘,飞快的计算着。
“一共三千块!”老头伸手,摆出一个要钱的姿势。
我尼玛,这么贵!老头子看着说道:“嫌贵啊!你下家!”
我摆了摆手,说道:“你等会,你也没给我说你用的什么东西,凭什么收我三千?”
老头子嘿嘿一笑,说道:“河北黑,这条街你去找,三千买贵了,你把我埋了!”
我看着他,咬牙问道:“定金多少?”
老头想都没想,脱口说道:“两千!”
我把兜里掏的干净,只有一千块,无奈地看着谷瑞琪。
谷瑞琪白了我一眼,从包里掏出两千,递给了老头。
老头收过钱,得意地说道:“从我家出去的客人,在他家是做不成生意的。”
老头依旧嘿嘿地笑着,我也不想理他,拉着谷瑞琪扭头就走了。
“喂!青海你陪我去不?”谷瑞琪出来以后好像不太高兴,说话的语气冷冷的。
我想了想,说道:“嗯,我陪你去!”
谷瑞琪被我拉着,走起路来显得心不在焉。
我停在了路边,看着她问道:“怎么啦?心里有事?”
谷瑞琪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她低着头,用脚踢着路边的石子。
我俩又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下了,看着我说道:“凌言,那老头的话你信不信?”
我看着她的脸庞,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强挤出的笑容,显得十分难看,假装若无其事地说道:“一个疯老头,胡说的,别放在心上!”
或许我们都选择去逃避那个最坏的结果,索性便不去讨论这个话题。
谷瑞琪请了半天的假,和我一起去了市区。我俩的饮食习惯很相近,不喜油腻,都对一家泡菜馆情有独钟。
途中路过了鸿雁饭庄,隔着公车的玻璃都能看到里面十分的热闹。
我和谷瑞琪吃饭的时候也没说话,气氛显得有点沉闷。
谷瑞琪今天胃口不好,没吃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我看了看她,淡淡说道:“别放在心上,他肯定胡说的。”
谷瑞琪嗯了一声,依旧低着头,咬着嘴唇。
我也胡乱吃了几口,便拉着她出来。我们俩个打车去了人工湖,旁边有个鸽子场,她很喜欢那里的白鸽。
谷瑞琪坐在人工湖的长椅上,她把头靠在我的肩上,轻轻地说道:“凌言,我不怕死!”她顿了顿,语气多少有点悲凉,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我只是怕我死了,你就没人疼了!”
我的心里一疼,不知该说些什么。
“傻瓜,我们能够走到最后!”我伸手把谷瑞琪揽在怀里,望着夕阳的余晖。
希望时间静止多好,那样便再无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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