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章 仙家所谋
竹鼠怪肯定不是一只高等阶的精怪，怕也不是稀有类型。陆仙在《仙事通记》上看到过，说是怪物晶核的颜色普遍都是红绿二色，颜色越深越珍贵。
此时在刘家大牢里，林原和陆仙正用自己脏兮兮的手，捏着一颗淡粉色结晶。
“这离红色的差距……有点大吧？”
陆仙严重怀疑这东西是否真的能帮助修士修炼，毕竟山中精怪那么多，要是随便抓一只就能起到效果，那修士还不把精怪全都抓没了？他们俩本来打算花一个冬天的功夫搞上几十个晶核的，现在仅有这一枚可助修炼，似乎有些不足。
尽管如此，陆仙还是乐观的对林原说道：“我上次差一点就突破成功了，看来进阶并不难。这个晶核你拿去吞了，我再找找当初的感觉。运气好的话，我俩可以一起进阶。”
对于二人来说，此事关系到生死存亡。林原不再礼让，听从陆仙的判断捏着鼻子吃下那藏在竹鼠脑袋里的晶核。随后，二人盘腿坐下手掐指决，一团灵光出现胸口，修炼开始。
“哎！！你们先起来，起来！你们两个是修士！？”
与他二人关在同一间牢房的青年见状有些吃惊，此时的他被打得鼻青脸肿，却还是鼓起勇气伸手把二人摇晃醒。只是他手伸向陆仙的位置有些猥琐，足够再换来一顿拳脚的。
陆仙一手捂着自己被狗爪子抓了一下的胸部，抡起拳头准备打人。林原见了自然撸起袖子助拳。他们想要打死这家伙，以免他阻碍自己修炼。
“二位修士先别激动。且听我一言！！”
林原与陆仙都是比较有耐心的人，见这人有话要说，就答应给他一个留遗言的机会。
“说吧，说完受死！”
那青年无奈的干笑了一下，自报家门，“我叫刘金，也是这刘家人。偷了点东西，被关在这里好久了。”
陆仙：“你是谁与我们何干！说完了？”
“没呢没呢！我就是想给你们提个醒，在这大狱里修炼似乎不太妥当。要是被狱卒看到，你们就死定了。”
“那可未必。”林原道：“或许他们见了会把我们请出这大牢呢。”
“你是说刘家的人见你们是修士，就会礼让与你？”刘金笑着摇头，“大错特错，他们会担心你们羽翼丰满后回来报复，必将二位扼杀在这监牢中。刘家是大家族，早就不思进取了。比起结交修士朋友，他们更愿意为了家族延续，干掉那些有可能威胁到家族的人。”
林原跟陆仙听了这话觉得在理，“那我们怎么办？”
刘金一脸谄媚的凑了过去，拍着胸脯保证，“我来帮二位把风，相信我！如果二位成功脱狱，捎带脚把我也带上就成。”
这交易很划算，二人点头同意。在刘金的把风之下，他们再次掐了指决进入修炼状态。能否活命，全看这牢中五日的修炼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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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七小姐从关十一那里拿到了一把神奇的小弓。她抓着弓箭对着自家厨子养的鸡一顿乱射，地上满是脑袋中箭的死鸡。搞得厨子一阵心疼，苦着一张脸坐在板凳上唉声叹气。
在灵气全满的情况下，她能连续射出五箭来。
“这弓箭真好用，有趣！有了这法器，我也越来越像那些来到镇上的上仙了。哥，谢谢你！”
一旁的关十一听了这话感动得有些想哭，他这还是第一次被小姐叫一声‘哥’，觉得人世走这一遭已经值回票价了。
他在来到关家大宅前听说，自己押回来的那个叫林原的小子已经被刘家定了马贼罪，五日后处斩。想起之前被骗的屈辱，现在总算是出了口气。
从小姐那边出来，关十一正朝着民兵队伍方向赶去。结果半路就遇到自家人，那人慌慌张张的把他叫住，愁眉苦脸的说了个坏消息。
“十一哥，出事儿了。马贼集结镇外，刘家人让我们关家出五十精壮阵前待命！”
“啥？？”关十一听到这个愣了愣，“五十人？还阵前？刘家这是把我们当弱智吧？我义父他怎么说的？”
“老爷他同意了！刘家知道咱们小姐的事儿，拿了一颗灵石来换。老爷他连眼都没眨就答应了，让我来寻您，命您组织人手跟着刘家上前线防御。”
关家势力在镇子上虽大，但要凑足五十人也不容易。毕竟自家核心不能跑去给人当枪使，只能找些外围的车夫。
关十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办法，拿钱喊人吧！”
五十人，每人一百钱。上前线打马贼。一百钱相当于车夫两个月的工钱，倒是真的招来一帮要钱不要命的汉子。等他们全部找全并集结在镇口阵地前，已经是深夜了。
马贼藏身与镇西边的山林，这两日来已经从林子里露了头，将营寨扎在林边，人数将近二百，全都有马。
刘家成功动员了全镇的家族势力，并且自家精锐倾巢而出。加上征集来的五百民兵，勉强凑了一千人。
自古穷文富武，富裕人家的子弟要学好武艺保护家财，指的就是现在这个情况。面对人数不多的马贼，民兵倒是非常有自信，大晚上的隔着老远对马贼那边叫嚣着。
那些家族子弟则是阴着张脸，盯着马贼处的营火光亮，他们很清楚骑兵的战斗力。小镇可没有城墙，虽说临时搭建了许多拒马，却也只能抵挡一两个方向，起不到太大作用。好在自家是守城战，其他家族也还有底牌精锐没拿出来，要不然根本没得打。更何况那马贼中似乎还有仙家坐镇。
关十一连夜指挥自家人搭建工事，同时一个劲纳闷。
“这马贼安营扎一副悠闲模样看得人生气，赶紧攻过来多好！不知道他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身边还有几个其他家族的管事人，平时关系不错。其中一人听了这话索性拿出自己的钱袋来打赌，“我赌今晚。他们这是在等我们掉以轻心，袭击肯定在夜里。要赌吗？”
关十一平时喜欢与人打赌，于是也掏出钱袋来。
“那我赌五日后，白天。他们这是在吓唬我们居民，想吓跑我们，削减我们的战力。他们在这么聚集五日，镇上那些胆小鬼怕是已经跑光了。”
听见有人对赌，周围其余几个家族的管事者纷纷拿出银钱来跟注，一名老书记被人从床上拖起来，从旁记录。
最终，关十一赌赢了这些钱。可面对敌人的攻势，他却觉得自己没命去花……
－－－
五日后的清晨，吃了竹鼠怪晶核的林原成功在监狱里打开周天，浑身上下一阵通透之感。气海规模提升了三倍不止。
“我成功了！！”
他这一声大喊，把望风中的刘金吓了一跳。他已经三天没睡了，一直小心把守着，算是尽心尽力。
至于陆仙，她一日之前就已经成功进阶。她在修炼上的悟性似乎比林原强上不知道多少，没有外力帮助也可自行领悟。此时的她已经用石块在墙壁上写满了‘五行经’的法术要诀，正在继续参悟。
凝气小经自带法术‘五行经’，是由五种五行法术总结的。写凝气小经的修士很清楚，会练自己这功法的大多是四灵根的资质极差者，所以凑齐了五行法术给这些人挑，倒是贴心。
陆仙知道自己的天赋，五行灵根中独缺一土。为了逃脱牢狱，她修炼了‘唤火决’。靠着与生俱来的学习天赋，她以能够初步制造粘性火球。若那刘家人今日敢来处刑，她有自信至少烧死其中一人，最多两人。
突破之后的林原趁着气海内灵气饱满，紧急加入到法决修炼之中。
“陆仙子，我不知道自己的灵根属性，这可怎么修啊？”
“唉，赌运气吧！”陆仙这么说着，在墙壁上记载的五行法术里闭着眼睛随便指，指头最终在‘木灵术’上停了下来。“就这个木系功法吧。修炼小成便可操控草木自爆，以爆炸后的草木碎片伤敌。”介绍完之后她敲了敲监狱木门，“要是能引爆这东西，杀敌效果应该比我的唤火术要好一些！”
天一亮，刘家的刽子手便会赶来。在这危急时刻，林原也是化压力为集中力，全神贯注的投入到法术学习当中。这还是他第一次自己参悟这法决，不知怎么的，刚看第一眼他觉觉得自己跟这木灵术有缘。
似乎……这法术非常简单，完全不难的样子……
－－－
这天一大早，关十一赢了钱，可是心情极差。
所有休息中的民兵和家族人员都被调动到镇子西面，与马贼一方对峙。
马贼还是那些马贼，不过在这群人北边天空飘着一支仙舟，其旁伴有一群鸟类精怪。而仙舟下方，聚有成百上千密密麻麻的陆上精怪，狂躁不安的发出吼声。
几个大家族的族长见到这情况，凑在一块儿研究了半天，得出一个结论。
“那仙人似乎故意惹怒了精怪，一会开打怕是会将这些精怪引带我们这里，让它们与我们厮杀……”
关帆这会操着一口长刀，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这仙人搞出这么大阵仗，难道是想屠灭了我们仙客镇不成？到底是哪家的王八蛋龟孙惹了这等麻烦？不是把人家仙人的老婆给睡了吧？”
“恐怕不是谁惹了麻烦……”刘家当家，一名孔武的中年人站了出来，摇了摇手，示意所有人听自己发言。“怕是那仙人想要这些精怪的晶核，自己又没能力全数屠灭。于是想借我们之手行事。鹬蚌相争，最终他渔翁得利。仙人之心大多歹毒，为了利益无视我等凡人性命这种事绝对做得出来。”
听了刘老大的话，其余众家发出一声长叹。“看来我们今日怕是要守城战死了。不知诸位家中可否还有底牌，还是亮出来吧。”
这话一处，所有人都把头扭向关帆。
“你们看我干嘛？要我女儿出战可以，灵石呢？”关帆把手伸向一旁的刘老大，“把你家积攒的全部灵石交与我女施展法术，我便让她过来帮忙。”
刘老大早就料到会有此对话，已经将灵石准备好了，直接从腰间口袋中掏出九块闪亮亮的石头。
关十一在一旁看着，心里苦闷。他知道自家义父为了保证家族事业，肯定要拼死一搏，即使关七小姐战死也在所不惜。可他却不这么认为。
眼前情况几乎必死之局，这数百精怪只靠镇子上的力量难以抗衡。与其守城战死，不如让自己这些大老爷们殿后，保护妇孺逃离。虽说家族会在今日败落，却能保留火种谋求再起。他相信，有小姐这名仙家在，重振关家是必然之事。
“我子十一何在？”关帆接过灵石装在口袋里，叫来关十一吩咐道：“拿去交与小女，叫她过来御敌。”
关帆说话间，一双眼珠子在眼眶里诡异的转了两下，又努了努嘴，似乎在暗示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关十一知道关帆从不会做什么鬼脸，不曾露出这种表情。现在摆出来……‘难道义父他要我带着小姐逃离？’
关十一猜中了关帆的心思，关家大爷可不打算让自己的宝贝神仙女儿断送在这里。自己这个当爹的无法丢下兄弟逃命，只能在这临死之际帮女儿赚上一些灵石助她修炼。也算是尽到了为人父的责任。
接到命令的关十一咬着下嘴唇点了点头，差点没哭出来。他把灵石往怀里一揣，跨上马往关家大宅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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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七小姐是个倔强脾气，听了关十一对马贼一方的描述以及自己老爹的选择，完全不予认同。
“让我一个人跑？开什么玩笑，没门！”
关十一见到小姐竟然这个时候玩叛逆，死的心都有。他干脆直接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威胁说，“小姐，你若不走我便自刎在你身前。”
“别傻了。”关七小姐抓住那一口袋灵石，提起腰间佩剑又挂上短弓箭馕，全副武装。“你会甘心白白死在这里？我才不信。你甭管我，既然我爹收了刘家的灵石，我关七自然要如约到场。可不能让刘家人看了咱家的笑话！”
关十一抓着刀，还真就舍不得抹脖子。今日这场仗肯定打得非常痛快，怎能不去见识一下？他见小姐已经下了决心，也不再强求。只是说起砍脖子，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对了小姐，你还没问我那仙家法器是从哪得来的！”
“那小弓？我问这个干嘛？肯定是你捡的，难不成是你从神仙手里夺的？”
“还真是！”关十一想起那两个‘疑似马贼’。在他看来，此二人再不济那也是有灵气的修炼者，能够使用那柄神奇的法器。现在每一分战力都不能浪费，与其让他们在今日被砍头，不如动员起来帮忙守城。
关七小姐听了他的讲述，气得直跳脚，竖起爪子朝着关十一脸上狠狠抓了一下。
“哥哥欸，你是弱智吧？那人卖与我《仙事通记》使我有机会修炼，明明是我的大恩人。你怎么，你！”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跟眼前这不明事理的人交流，“算了，我去关家大牢找他们。若是你今日有幸不死，看我回来怎么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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