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节 升官发财
“唉!说到底,苦的还是老百姓啊!”夜大牛听后一声长叹。
裴氏小声地问,“二郎啊,要是卫国和中原国打起来了,咱咋办?要是咱们被兵匪抢了,咋办?要是那驻军的将领欺负咱们,咋办?要是咱交不上那些个税,王上治咱的罪,咋办?”
夜武笑了,“媳妇啊,没想到你想得还挺多的呢!”平日里还真看不出来,裴氏自从嫁入夜家后,长进了这么多。
裴氏还没等说什么呢,夜大牛先瞪了夜武一眼,“这是跟你说正经的呢!”这些问题,夜大牛也很担心,甚至开始后悔跟着夜武来了,怕给夜武添麻烦。
夜武也知道他们担心,就收起了嬉笑的神态,点着手指,一件件地跟他们讲清楚,“其一,中原国不仅胆子小,还有个王子和文清是同窗,对文清怕得不得了,对了,就是那个吕廷轩。”夜家人只知道他是唐文清的同窗,还真不知道,那个老好人般的吕廷轩竟然是位王子。
见夜大牛和裴氏都连连点头,夜武又继续说,“穆子楚都让咱们给打回去了,所以中原国是无论如何不敢打咱们的,就算是打,也得文清点了头才行,那咱们早就知道了,现跑都来得及。”
“其二,卫王现在缺兵少马,一时半刻没功夫兴起对中原国用兵的念头,所以战事在我的任期内是不会起的。”
“其三,”夜武微微眯起了眼睛,“驻守在中原和卫国边境上的军队嘛,咱们先吓唬后拉拢,谅他们也不敢对咱们怎么样,还会帮着咱们维持秩序。”
夜大牛瞪起眼睛,“说拉拢还好办,咱家有的是银子。”虽然他也知道把女儿赚的银子给儿子用,不管是儿子还是自己心里都有些不自在,可哪个孩子都是亲生的,他这当爹也只能先顾着弱的了,总不能让夜武在这个时候为难不是?
只是,夜大牛看着外面那千里荒野,“吓唬你要咋吓唬?”他知道这次唐文清虽然给夜武带来了一千下人,可毕竟在博野郡中驻扎了卫国的几万兵马啊,真要打起来,他们还是要吃亏的。
“咋吓唬?”夜武冷然一笑,“只要报上小妹的名字,估计就够他们害怕的了,兵士也就罢了,那当官儿的哪个不怕死?!就算明知道是小妹动的手,别说旁人不敢说什么,就是王上也得怪那个被杀的人不知好歹!”转头问裴氏,“咱家小妹,吓人不?”
裴氏连连点头,“吓人,那是真吓人,好在即便在家里也不常见到。”自从观战后,裴氏还没见过夜问心的面儿,可这一点也不影响她对夜问心的敬畏。
夜大牛一瞪眼睛,“怕啥怕,你小妹性子随我,平日里不出声不多言的,那性子多好啊!再说,女孩子厉害点,不是少受欺负吗!”他自己的孩子,怎么都是好的,尤其是夜问心,现在可是所有夜家人的骄傲!
夜武和裴氏背着夜大牛,相互间做了个鬼脸儿,心中都在暗暗嘀咕,“还少受欺负,只要自家小妹不欺负旁人,恐怕全天下的人都得烧高香了!”
虽然在父亲和妻子面前是这样说的,可夜武并不是这么去做的,他到了兵营后,并没直接打出夜问心的旗号——夜武也有夜武的骄傲!
当然了,即便如此,旁人也对夜问心和夜武之间的关系心知肚明,并因此对夜武尊崇有加,这一点,夜武能感觉得到,也承认他是借了夜问心的光,只不过,对夜武要做的事来说,仅仅是借光,那是完全不够的。
夜武先用比试的名头,让自己带来的人和军中的人过了过招,甚至,他自己还亲自下场比试了三次,结果自然是威慑了一片,很多人都意识到,夜府中的强人并不是只有夜问心和唐文清两个。
不过,长久的积弊绝不是那么好改的,将领们惧怕夜问心和夜武的威势,却不可能因此完全放弃他们的利益,总觉得为了这点小事儿,夜问心这样的高手,不会和他们一般见识,而且夜家现在既不缺银子也不缺功绩,夜武也不会真的想当好这什么鸟官儿,再说,他们也没给夜武本身添麻烦,不是吗?
于是,军中人对夜武表达过恭谨之后,就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夜武没办法,只得动了真格儿的,别看夜武只带来了一千人,可这些人不但武功能以一当百,夜武几年来在阵法计谋上用的功夫也不是白费的,所以那些所谓的兵匪就倒了大霉。
前面三次,夜武只是将那些兵匪打伤后,按照他们的腰牌送回了所属部队,将领们表面上连声道歉,并保证今后加大力度约束,实际上心里一边怪夜武多事,一边继续他们的劫掠行为,他们以为怎么说夜武都不会不给他们活路。
可第四次,夜武一次性就杀了五百多个兵匪,当那一具具的尸体被抬回军营时,军中差点儿没发生哗变。
“夜家老二这是要干什么?难道真不让我们活了?”
“不行,必须立刻将这件事上报王上,我就不信了,他夜家再厉害,还能一手遮天?!”
“他这是谋反啊!”
正在群情激昂的时候,夜武竟然来了,而且只带了四个护卫,不得不说,胆子还是相当大的。
顶着虎视眈眈的目光,夜武直奔中军帐,说是中军帐,但因为驻守的时间很长,所以他们直接占了最好的县衙,又经过多年的修葺,可比夜武那郡守府要强上太多了。
因为刚发生了士卒被杀事件,大大的议事厅中聚集了几十个各级军官,夜武对他们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走到主客位上稳稳地坐了下来,静静地饮茶。
这一盏茶的时间,对这些军官们来说十分漫长,让他们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问题:不管夜武做了什么,实际上他们都拿夜武没办法。
即便是按照他们方才所说的,闹到了王上那里,夜武大不了就是丢官罢爵,甚至看在夜问心的面子上,给夜武平级调动也是正常的。
而他们呢,将要面对夜问心、唐文清以及整个夜家的报复,很可能不仅自己丢了性命,连家人都保不住!毕竟,他们没一个人能比得上念心王和当年的隋晔将军啊!
见这些人想明白了,夜武这才缓缓地放下了茶碗儿,语出惊人地问,“本官有个可保诸位升官发财的法子,不知各位可想听一听?”
每个人都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了,怎么,夜武这次来不是要立威和恐吓的吗?
还是军师反应快些,这时已换上了笑脸,还顺便奉承了夜武一句,“天下谁人不知夜府豪富,若能沾上夜郡守点光,实在是我等的福气啊!”其实心中并没抱多大的希望,夜武要是想向他们示好,估计早就表示了,就算是想表示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他们早就看透了,夜武其实就是个一毛不拔的,不仅一毛不拔,搞不好还要从他们身上弄点儿什么去!
夜武嘿嘿一笑,“大家发财,不仅发财,还要升官发财。”他特地将升官又说了一遍。
主帅有些动心了,“还请郡守不吝赐教。”很多军官也都竖起了耳朵。
夜武淡淡吐出了四个字,“开荒种田。”声音大得足够让整个议事厅内的人都听清楚。
在大厅内的一片“嘘”声中,主帅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郡守就不要再消遣我们这些粗人了。”眉宇中已隐隐带上了怒气。
夜武不再多言,而是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张纸,直接递给了军师,“这是驻军附近七县的良田分布,是本官来之前,本官特地抄录下来的,也是这些县镇纳税的依据。”
军师只是一眼就看完了,因为在这些县镇内,现在竟然一亩在录的良田都没有了。
其实这也很正常,这里就是卫国和中原国的边境线了,卫军一直驻守在这里,这么多年过去了,人基本上能跑的都跑了,还有些是上次卫国打中原刚抢过来的地方,根本就没记录。
军师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郡守方才说的是开荒?”
夜武点点头,总算有个明白人了,“本官在职期间,是不会重新丈量土地的,”除非他吃饱了撑的,“而且王上是宽厚之君,本官又能力有限,想来即使完不成每年的赋税,王上也不会苛求的。”反正自打这博野郡成立以来,就没有郡守能完成过,倒不是他们怠慢,而是真的完不成,不仅如此,还没啥可贪的,所以谁都不愿来,“这荒地嘛,既然没在册上,本官自然也是不收税的。”
夜武的三言两句间,议事厅中已然静了下来,很多军官尤其是那些级别不高的,基本都是农民出身,他们都在暗暗地计算着,假如土地不收税,那么他们每年每亩地能赚多少银子,其实,这笔帐非常好算,因为他们做了官后,家里的田地都是不收税的,很多人都买了不少的土地,只不过,并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家乡。
夜武又推了他们一把,“将军帐下,共有守军四万人,若是其中有那么一万人,能在训练之余去开荒种田的话,想来养活十万兵士是不成问题的。”这笔帐夜武算得并没错,只不过,这是卫国的气候和土地才能达到的程度。
每个人都不出声了,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了主帅。
主帅的心中也是一阵激动。
实话实说,卫国治军还是很严格的,这一个是因为卫王本身就是武将出身以武立国,对带兵中的这些弯弯绕十分熟悉,另外一个就是卫军常年作战,所以,吃空饷这条路在卫军中是行不通的。
但上政策下有对策,不能吃空饷,军官们就克扣士兵的军饷,比如这批驻军,朝廷发给士兵的军饷,士兵们实际上是一文钱都拿不到手的,都被军官们按照官职的高低给层层瓜分了。
可既让马儿跑,又想让马儿不吃草,这是不可能的,那么怎么办呢?答案:抢!
战时抢敌方,休战时抢己方的百姓,这就是“兵匪”屡禁不绝,而军官们也只是敷衍了事不肯认真约束的原因——谁都不想吐出那些贪墨的银子。
除了克扣军饷之外,军官们另外一个贪墨的主要途径就是卖,马匹、铠甲、兵器、军服等是不敢卖的,那属于管制十分严格的军用物资,一旦流传到敌国去,就是叛国罪,是要灭九族的。
怎么办,卖军粮!
还用现在的这支驻军做例子,每当朝廷调集粮草到达后,他们都会先卖掉一半儿,其余的用抢来的东西补足。
这样的中饱私囊下来,说夜武杜绝“兵匪”之举是不给士兵和下级军官们活路,真是一点也不过份。
而夜武开始时这么做,也是自有其用意的。
四万人的军粮卖掉一半儿,是两万人的口粮,一万人开荒种出来的粮食,可以卖掉八万人的口粮,是他们以往卖军粮这项收入的四倍啊,绝对比抢的划算,主帅心中算出这笔帐后,不禁也有些喜出望外,他以往怎么就没想到呢?!
而军师的一句话则提醒了主帅,这种行为存在的不妥之处,“这样大的动作,王上又岂会不知?到时如果怪罪下来,我等……”他也不是不动心,但他更害怕,到时候夜武是没啥,他们可是要掉脑袋的。
“哈哈哈……”夜武朗声而笑,“军师所言极是,不过,等到过几个月打下第一批粮食后,若将军上一道折子,说我军将士在练兵之余,用闲暇时间开荒种地,自筹银子购置了千匹上等战马,王上……”
“妙啊!”主帅一个没控制住,便拍案而起,“郡守实乃高人也!”怪不得夜武刚才一直在说升官、升官,王上现在愁军马愁成什么样子,他们这些高级将领是相当清楚的,到时候他不仅没过失,还立下了大功啊!
夜武谦逊道,“将军过奖了。”
军师沉吟了一下问,“不知这粮食的收购……”以往他们卖军粮是盗卖,所以价格只有市价的一半儿,因为毕竟是要冒风险的。
没人会放着眼前的大好利益不占,就是夜武也不例外,军师已经想到了,就算夜武还是按照原来的价格收购,他们也说不出什么来,毕竟他们用着博野郡的田地,夜武也冒了一定的风险,不上报开垦出来的荒地为良田,他现在怕就怕夜武太贪婪,要得太多,他们供不起,最后再闹起来。
夜武轻笑,“军师放心,我们夜府还做着些小生意,”特地把那个只是用来谦虚的‘小’字咬得极重,让这些人深刻地领会到夜家的实力,“所以不管诸位种出什么来,种出多少来,我们都会全盘收购,”略略一顿后,才抛出了重利,“完全按照市价!”
“哗——”议事厅中再次喧嚣了起来,就连主帅都激动了起来,按照市价啊,那就是说一万兵士开荒种田的收入,就相当于他们以往盗卖军粮的八倍,那得是多大的一笔银子啊,而且,假如是两万兵士,或者三万兵士呢?
谁都知道,农作物只有在种和收的时候,比较耗费人力,至于平常的维护,就不需要那么多的人力了,而且,他们只选在军营周边的土地,就算有什么事儿,也可以快速赶到,至于中原国的进犯嘛,不用夜武说,他们也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夜武给他们的惊喜还没结束,“至于军马的购置也包在我的身上,绝对能做到价格合理,品质优秀!”军马是极为重要的战略物资,是不能光凭银子就可买到的东西,夜武这样的承诺绝对是解决了主帅的大麻烦!
主帅似乎看到一锭锭的金元宝向他飘过来,一时之间竟然有点头晕目眩的感觉。
夜武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后面的事,这些人自然会自己解决。
夜武回到他的临时府邸时,发现夜大牛和裴氏都在府门外徘徊,急忙跳下马来问,“爹,媳妇儿,你们怎么来了?”夜武将这两个人安排在了他的郡守府,他是只身到边境附近来解决这些问题的。
“相公——”裴氏哭着扑进了夜武的怀里,“爹和我听说你们在打仗,我们还怎么放心得下,你答应过有什么危险都要和我在一起的!”
夜大牛有些不好意思,“咳咳,你媳妇儿总吵着要来,我总不能让她一个女人孤身上路,这人生地不熟的……”虽然只字未提他的担忧,但是自打见到夜武后,就上一眼下一眼地在夜武身上不住地打量着。
“爹你来得正好,从明日起,这里就要开荒种田了,先是分发农具和种子,正好您老帮忙看看。”夜武一边对夜大牛说,一边安慰地拍了拍裴氏的后背,“就因为没危险才没让你来啊,”又一挺身,“哪个都是你相公的手下败将!”逗得裴氏忍不住笑了起来。
夜大牛则很是意外,“这么快?你不是才来了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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