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多说无益

最终，两人在高空相撞。
  领域第二形态——无生！
  嚓嚓嚓！
  细密的剑气交织，不人不鬼的怪物扭身躲避，除了留下的一些皮外伤势，还真一时间奈何不了它分毫。
  而且，它甚至还有余力发动攻击。
  一面黝黑的水镜随着怪物抬手掐诀蓦然出现在姜无渊身前不远。
  原本姜无渊还在防备这是什么奇怪的攻击，就见那水镜突然一阵扭曲。
  黑色的物质破镜而出，渐渐变成了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人形。
  姜无渊微眯起眼睛，试探性的斩出一剑。
  铛！
  两道同样的剑光于半空相接，激烈的火花四处飞溅。
  姜无渊无视那道还在僵持的攻击，向着人形的方向一步踏出。
  行云衍空！
  雪葬第三式——寒霜降！
  冰风过境，温度骤降。
  由水凝聚而成的人形动作微微一顿，细小的冰晶渐渐浮现在它的躯体之上。
  水体若是被冻住，动作自然就没有那般流畅了。
  姜无渊毫不迟疑，一剑递出，直指人形的咽喉。
  咔——轰！
  它的上半身先是在那冰蓝色的剑光中被彻底冻成一块冰，然后轰然炸开，碎成一块一块晶莹剔透的宝石模样。
  冰雪乍起，如寒霜降。
  天空飘落几片洁白的雪花，像是在为只剩下半身的人形吹响哀婉的葬歌。
  姜无渊抽身后退，绕过人形仅剩的半截躯体，对着怪物的方向疾驰而去。
  风，华！
  高速的飞行中，金色的神明虚影如日初升。
  在那样深邃的黑暗里，随便一抹亮光都极为惹眼，更何况是这般明亮的白金色。
  然而这一剑，却并未落在那只怪物身上。
  不知何时，已经被姜无渊打成碎冰的黑色人形骤然挡在怪物身前，它的身体因为再次承受了强大的攻击而变得支离破碎。
  姜无渊的视线透过眼前炸开的水元素尸体，看到了那只八阶怪物嘴角一丝阴险的笑意。
  姜无渊心头不祥的预感愈发严重。
  果然，不出一息时间，黑色人形重新凝聚，甚至连一身实力也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姜无渊微微蹙起眉头。
  这家伙，有些棘手。
  那只用黑色水镜凝聚而成的人形可以不断死亡重生，似乎只要怪物不死，它就永远不会消失。
  而想要先杀掉那只怪物，就必须避开黑色人形的阻拦。
  所有思绪皆一闪而过，甚至没有花费一秒钟的时间。
  在战场上，根本没有太多时间留给姜无渊思考对策。
  每一分每一秒的战况变化，都会直接影响整个战争的结局。
  姜无渊向后退了一步，趁着黑色人形欺身而上的空档，利用空间系的能力放出分身，本体则悄无声息的遁入间隙之中。
  分身术！
  凭如今姜无渊的实力，想要做到分身实力继承他本体实力的百分之九十并不困难。
  所以即便是八阶怪物，也没法在极短的时间内分辨出两者究竟有何不同。
  分身跟黑色人形战作一团，难舍难分。
  直到人形抬剑一挥，削掉了分身的几缕发丝。
  见分身向后躲闪，黑色人影趁势而上。
  跟姜无渊如出一辙的拔剑术在它手中爆发的威力丝毫不弱，却少了一股姜无渊所特有的韵味。
  那是浑然天成的自信，对剑道的毫不迟疑，和多年练剑所积累的剑势——说不清道不明却能让人一眼看出其中差距。
  分身见它上钩了，唇角一掀，当着黑色人形的面使用裂空离开了原地。
  它再次提剑来到被黑色人形严丝合缝挡在身后的怪物面前。
  怪物看见它，脸上的笑意变得更加狰狞了些，仿佛在感叹姜无渊的不自量力。
  金色的剑光意料之中的被突然出现的人影挡住。
  可惜，怪物高兴早了。
  因为，与此同时，姜无渊的本体也出现在了它的身后。
  它的头发看起来很久没有清洗也没有打理，丝丝缕缕的贴在粗糙的皮肤上，还有大坨大坨被血迹粘黏在一起的黑红色粘稠物质。
  然而这并不妨碍姜无渊从眼前这个肮脏的后脑勺看出它的惊慌失措。
  这只怪物的自身攻击的能力十分有限，它的全部手段似乎都集中在了那一面水镜上。
  的确，单打独斗的方面，这种手段几乎无人能敌。
  可惜，它遇到的是姜无渊。
  墨蓝色长剑极快的在空中划过一道残影，然后顺利割下了怪物的头颅。
  它甚至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忽然觉得一阵诡异的心悸，紧接着视角便天旋地转起来。
  脖颈寒凉，血液喷洒。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它看到了自己无头的身体，和身后长身玉立的持剑青年。
  怎么会...........
  肮脏的头颅落入泥土，魂归天际，结束了它这荒诞的一生。
  不远处跟分身僵持的黑色人形随之消散，化为水汽溶于天地之间。
  夜枭的指挥眼见八阶异族都拦不住那尊杀神，此刻也是彻底慌了。

  身处极高天穹之上的花赋野感知到下面的情况，不知为何，突然笑了笑：“这就是你们龙国的新任天才？”
  它认识这小子。
  裴枫当初所做的一切，根本瞒不过它的眼睛。
  夜枭里到处都是它的眼线，想要知道自家圣子的动向，实在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以至于姜无渊的资料呈现在它面前的时候，甚至比裴枫看到那份资料的时间还要早上许多。
  它对于这种已经成长起来的天才一向是敬谢不敏。
  因为他们的思想已经生根发芽，难以扭转。
  即便用蛊毒控制住他们的身体，难道就能控制他们的思想吗？
  一位不会归心的天才就像一个不定时的炸弹，使用不当的话，更是在无端消耗组织的修炼资源。
  况且，阴自缺的实力也还没强大到可以用蛊毒控制别人思想的地步。
  所以即便花赋野感慨于姜无渊的绝世天赋，却并未出手，反而把这一切当作试炼交给裴枫，让他自行发挥。
  而事情的结果再次让它感到久违的恼怒，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连它自己也没察觉的恍惚。
  何其相似？
  ....它跟念清风。
  裴枫和姜无渊。
  那两人就像是两座难以跨越的高山横在他们面前，即便使尽浑身解数，也难以撼动其分毫。
  剑灵敏锐的捕捉到花赋野眼中的杀意，只是那杀意似乎并不是对祂的。
  身为天道孕养的世间奇物，剑灵的感知很强。
  这种感知说的并不是神魂方面，而是对世间任何生物都能看得十分透彻的天赋。
  花赋野，一个舍弃掉大部分人格的疯子。
  对于人类而言，它确实是威胁生命的怪物，是手段狠辣的邪恶组织首领，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夜枭头目。
  然而在剑灵眼中，花赋野更像是一个得不到糖的孩子。
  为了得到糖，它用尽手段，甚至不惜一切代价走上歧路，却终是无用。
  可怜人而已。
  只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不过剑灵没有打算说教，那太假了。
  事已至此，唯有武力压迫一条路可走。
  “多说无益，来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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