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走狗
他的话语清晰的穿透她的耳膜。
左梧桐眼里却再也没有丝毫的波澜。
她自嘲地扯了下唇角，指着脸上那个奴字。
“是，是我活该下贱。”
“是我活该被你践踏，更是我活该爱上了你。”
“所以啊，燕祯只要我一天不死，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杀死你！”
燕祯眼里怒意更甚，像一只抓狂的野兽，双眼红得可怕。
“毒妇！”
她想要杀死他，是真的要杀死他！
她心底就一点都不怀念他们过去的那些美好时光吗？
她就是一个无情的人。
“燕祯，如果你不杀了我，总有一天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她的手指蓦然张开，指甲在雪地里划出深深地痕迹。
早就没有了爱了。
她不会再相信他了。
永远都不会了。
燕祯心中怒火翻涌，恨不得将地上的左梧桐生吞活剥了。
他弯下腰，手正要攫住她的脖子。
“住手！”突然，莫少卿清冷的声音响起。
左霓凰看了一眼莫少卿，心底暗骂，这个莫少卿简直太该死了，每次都要坏她的好事！
燕祯的手停在空中，他回过头，冷冷的盯着莫少卿。
“莫少卿，朕的事情岂容你插嘴？”
哪怕莫少卿和他是至交好友，但是如今他眼底只剩下刺骨的寒凉。
燕祯终究是一怒诸侯惧的帝王，莫少卿纵有经世之才，到底也是为人臣子！
他现在这样就已经算是在挑衅燕祯了。
“臣参见皇上。”莫少卿面无表情，恭敬地行礼。
“还请皇上饶过阿左姑娘，臣的义母还需要阿左姑娘配合针灸。”
燕祯勃然大怒，“她对莫老夫人又有什么用？连云阙这个神医都救不了莫老夫人，她有什么用？”
燕祯心里怀疑，到底是真的是莫老夫人的话，还是莫少卿自己编造出来的？
难道说，莫少卿也看上了这个女人？
他们又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想起遭受背叛和蒙蔽的恨，燕祯心底就止不住的发冷发恨。
莫少卿依旧跪在那里，身姿笔挺，“请皇上高抬贵手，饶了阿左姑娘。”
左梧桐看到他的身影，一片雪突然坠到了她的眼眶里。
她的视线有一瞬间的模糊，继而她大声地说：“莫大人，不要管我。”
不值得。
莫少卿那么好的人，不值得为她和燕祯这个帝王为敌。
她不想莫少卿受到燕祯的猜忌。
她仰起头，迎上燕祯吃人一般的眼神。
“你……”
眼看气氛愈发的紧张，左霓凰却娇滴滴的去拉燕祯的衣袖。
“皇上，莫大人只是顾念外祖母的身体。皇上不如就饶过妹妹这一次吧，我相信她以后会学乖的。”
“皇上您可不能弄伤了妹妹，臣妾等会还想听妹妹弹琵琶呢，妹妹的琵琶可是一绝啊。臣妾要是听不到……会生您气的。”
左霓凰故作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燕祯一看到左霓凰，黑眸里的冰冷顿时化作了一片宠溺和柔情。
他松开脚，轻轻地揽住左霓凰的腰。
“好，朕就依皇后的。”
燕祯斜眼睨着左梧桐，她眼里扑面而来的绝望仿佛戳中了他的心窝。
他的呼吸一窒，强迫自己冷漠的说：“就让这贱人今晚为我们弹琵琶助兴。”
助兴！
他言语间尽是轻薄和玩味，根本就没把她当作人，而是供人玩乐的青楼妓女。
“妹妹，你不要再这么任性了，姐姐这是最后一次救你，你伤害我就算了，你要是敢害皇上，我死了都不会放过你的。”左霓凰狠狠地道。
这番维护的话对燕祯很是受用。
左梧桐要他死，左霓凰却用命护他。
这两个人一对比，顿时就高下立判。
“姐姐亲自来扶你起来，以后我们还是好姐妹。”
左霓凰挣脱燕祯，走到左梧桐面前。
左梧桐的眼皮一跳，刚要自己爬起来，可是左霓凰故意重重的踩上了她
左手的断指处。
左梧桐疼得脸上冒出了汗，她下意识要抽出手。
但是左霓凰又是一脚踩下来！
左霓凰的绣花鞋碾压着她的断指，磨破了结巴的伤口，让她的断指流出了血迹。
她疼得手指发抖，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妹妹啊！姐姐不是故意踩到你的手了，对不起啊！”
左霓凰装得一脸的无辜，连忙移开脚，弯腰扶她起来。
就在这靠近的一瞬，左霓凰在她耳边阴恻恻地道：“左梧桐，这滋味怎么样？是不是让你很舒服？”
“左霓凰——”她一脸的悲愤。
舒服？
舒服个鬼啊！
左梧桐气得都要疯了。
左霓凰却哭哭啼啼的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都忘记了妹妹的手指断了一根，不然我让你踩回来怎么样？”
“皇上，您相信臣妾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扭头又对燕祯演戏。
燕祯冷笑：“怕什么？就算你是故意的又怎么样？踩断她的手指又如何？在朕眼里她的一根手指都不如霓凰你的一根头发丝重要！”
左霓凰唇角克制不住的上扬，扑到了燕祯的怀里。
“皇上别这样说嘛，臣妾不好意思了。”
他们如胶似漆的依偎在一起，说不尽的郎情妾意，这一幕落到左梧桐的血眸里，把她的心脏都击得破碎不堪。
左梧桐已经不指望燕祯会相信她了，可是她还是低估了燕祯伤人的本事。
全身上下的疼加在一起，也没有心口的疼来得激烈。
她的手指，比不过左霓凰的头发丝！
他把左霓凰捧到手掌心，却这样肆意的凌辱她。
她颤颤巍巍爬起来，身体在风雪里摇摇欲坠。
她正要抬手捂住流血不止的手指。
“皇后娘娘，请容臣说一句话。”莫少卿从地上站起来，从容地道：“不论皇后的身份，您身为阿左姑娘的长姐，于情于理您是不是应该向阿左姑娘赔礼？”
莫少卿的话语掷地有声，眉眼间都是凌厉。
此话一出，众人都惊愕不已。
燕祯更是怒不可遏，左梧桐到底是给莫少卿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莫少卿要左霓凰道歉？
左霓凰不是莫家的外孙女吗？莫少卿……
左霓凰更是震惊，“莫大人……”
左霓凰不敢相信，莫少卿不过就是莫家养的一条走狗而已，一生为莫家卖命，她如今可是莫家最后的主人，莫少卿凭什么要她给左梧桐这个贱人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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