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他骗我
云潇月偷听到这么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她连针都快拿不稳了。
当即，她也折返回去找摄政王。
事关重大，必须要摄政王知道。
当她把偷听到的消息说出来之后，摄政王脸上的震惊和骇然不比她少。
夜色打在摄政王的脸上，并没有黯然和寂寥。
相反他惊愕之后，眉眼间继而涌起狂喜，在安静的空气里。
他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脑海里一片空白，眼角都因为感动而沁出了泪意。
左霓凰是他的女儿！
盈盈生下了他们的孩子，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一想到她生下了女儿，他的心情就激动得无以复加，心脏砰砰狂跳。
云潇月还在重复，“王爷，我听到这些消息就立刻回来告知你了，你要想想办法。”
“不过为防止有失误，王爷不如亲自去探查一番。”
云潇月又接着说。
她也怕给别人搞错了，毕竟是找女儿这样的人生大事，要是错了，她就罪大恶极了。
摄政王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脸色涨红。
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夜色斜射在他苍老的五官上。
他静默了良久，这才从震撼和激动里找回自己的嗓音。
“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听到了？”
他以为他和盈盈这辈子都没可能了，可是万万没想到，盈盈她……
她居然背负着这样的痛苦和折磨，生下了他们的女儿！
这一刻，他心里明白了。
盈盈并不是不喜欢他，她只是不想让自己拖累他。
不过还好。
他们的女儿还在。
他居然……真的会有女儿，女儿还是盈盈给他生下的。
他突然就觉得，这终身不娶，充满了意义。
他的等待也不是绝望的。
她没给他希望，却为他生了血脉相连的女儿。
这份情，已经胜过了世上的许多东西。
“如果王爷心里还有疑问，可以亲自去莫府探一探。”她给了个方案。
摄政王没有立刻回答，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沉吟道：“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
现如今，他已经控制不了激动的情绪，只想立刻见到她口中的那个老人。
如果是跟在盈盈身边的老人，他一定是见过的。
一想到要和女儿相认，摄政王都平静不下来。
等云潇月离开之后，他就孤身一人换了夜行衣，悄悄地潜入了莫府。
他最先去的，是莫柔儿的闺房。
他是来过北唐的，但是从来没有踏足过她的闺房。
但是他看过莫府的地图，他曾经无数次描绘过她闺房在地图上的位置。
所以，他可以轻车熟路的找过去。
按道理他该先去见那个老人的，但他也不知道怎么的，一入莫府，仿佛在冥冥之中就有人在指引他。
他顺着心里的念头，去了莫柔儿的闺房。
那是一股很强烈的念头。
因为是晚上，他也不敢点灯，怕招来了其他人。
她已经死去了，他要顾忌她死后的名声。
他拿出了怀里的火折子，点燃。
火光微弱，但足够他隐约看清这闺房的布置。
莫柔儿虽然去世了十多年，但是闺房的布置一点都没变的，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打扫。
他抬脚走到她的床榻边，慢慢地坐下去。
这或许是他的错觉，他竟觉得闺房里弥漫着她身上熟悉的酒香气。
她说过，她喜欢酿酒，所以身上都带着醉人的酒香。
如今这闺房里，处处都是她。
他对这里的感觉应该是陌生的，但是他并没有这个感觉。
有她在的地方，他就会感到很安心。
他熄了火折子，人很疲惫地躺了下去，仿佛躺在床榻上，就好似在她的怀里。
“嘭”的一声。
枕头下面的床榻突然动了一下，摄政王猛地起身，拿开了枕头，手指在枕头下方的硬板上摸了摸。
他又扯掉了被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很隐秘的小暗格。
他打开了暗格。
暗格里面放着的东西很少，他再次点燃火折子，这才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每一件都是他熟悉的。
他的眸子里，倏地涌起了难言的疼痛。
他颤抖着手，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
里面的东西，分别是他的腰带，还有两缕用红绳系在一起的头发，最后剩下的都是一叠厚厚的纸。
他借着昏暗的光，去看那纸上面的字，他的心脏又是一阵刺疼。
那些纸，不是其他的是什么东西，是酒方子。
每一张，都是她收集的酒方。
酒方，下面留着她写的字。
“四郎，我有孕了。我和孩子都很想你，但我知道……他或许不会知道你这个爹爹，你不要恨我，怨我。”
“我知道四郎会很爱我们的孩子。我亲自酿了两坛酒，埋在了家里。”
“一坛酒，是女儿红，一坛酒，是状元红。我也不知道是儿子还女儿，不过我都会很爱他们的。”
“如果是女儿，女儿红就在她出嫁的时候给她。”
“如果是儿子，状元红就在他功成名……”
后面的字迹有些模糊了，他看不真切。
又一张，上面也写着字。
“你老说我爱喝酒，是个酒痴。可世间我最想喝的酒，是我们女儿出嫁那一天的女儿红。”
“啊，忘了告诉你，我们的孩子是个女儿。我还给她订下了婚约，她以后要做太子妃呢。”
“四郎，我病了。我可能等不到女儿出嫁了，四郎，怎么办？”
“我想活到她出嫁那一天，亲自给她梳头发，亲自为她绣嫁衣……再亲自告诉她，她的爹爹是我的四郎，四郎是最好的爹爹。”
“好疼啊，四郎，我真的好疼，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我还能不能见你一面呢？真的好想你。”
“他骗我！四郎，他骗我！”
烛光很暗，他看酒方也很费力，渐渐地，他的眼中有泪水流淌而过。
最后那一张纸上，就写了他骗我，这几个字！
更多的是上面已经变得暗红的血迹，那血迹经过这无数岁月的冲刷，依旧是那么的暗红。
看完这些东西，他的眼睛里尽是湿润的水泽。
那一声声的四郎，好似是她最凄惨绝望的呼喊。
左青天骗她什么了？
最后一句话，看得出她对左青天是有怨怒的。
可她到底怎么了？
一想到她生命最后的那段时间，被病折磨得痛不欲生。
他就好难过。
他没有陪在她身边。
如今看到这些东西，他还要去问吗？还要去求证吗？
不需要了。
左霓凰就是他和盈盈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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