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捷报背后的商机
八月十九日凌晨，平江战役终于打响。
国民革命军八万将士兵分三路，奋勇前进，第七军和第四军仅用半天时间，就突破敌军重兵布防的汨罗江防线。
李宗仁指挥中路纵队占领平江，以摧枯拉朽之势打得敌第二十五师旅长兼平通镇守使陆澐含恨自杀，所部全军覆没。唐生智指挥的左路纵队亦渡过汨罗江，击溃守敌，占领了长乐街。
此后不到三天，北伐军左路纵队经过激烈战斗，再次击溃湘军董政国师和孙建业师，敌军三个师镇守的岳阳城，随即陷入第八军四个师的包围之中。
李宗仁的中路纵队略作休整，派遣一个团的兵力押送五千俘虏和大量缴获返回后方，右路纵队的第四军陈铭枢师不甘落后，再接再厉，攻克了通城。
蒋总司令接到不断传来的捷报，心情大好，命令两个养精蓄锐兵精粮足的嫡系师沿汉长铁路向北进攻，与其他各路纵队一起杀入鄂省。
随着主力各军的快速推进，长沙兵站的各种物资源源不断向北运送。
郑毅麾下专门负责物资管理的两个连弟兄忙得昏天黑地，加上第七军各部的俘虏和大量缴获物资的不断运来，埋头练兵的郑毅不得不紧急抽调李连山守备一营两个连予以协助。
八月二十五日，第七军胡宗铎旅和第八军李品仙师左右夹击攻占蒲圻。
八月二十六日，第四军副军长陈可钰指挥陈铭枢和张发奎暂编师，与吴佩孚麾下的宋大霈师、董政国师、余荫森旅和孙建业旅等部迎头相撞，双方共投入七万兵力，血战于汀泗桥头。
战况胶着的时候，李宗仁的第七军三个旅飞速而至，与第四军友军合兵一处发起猛攻，一举击溃当面敌军，夺取了汀泗桥，随后马不停蹄乘胜前进，一直打到贺胜桥以南十公里才停下脚步。
八月十七日，满面红光的蒋总司令率领北伐军总司令部离开长沙，进驻第八军兵不血刃夺取的岳阳城。
在蒋总司令的命令下，驻扎湘赣边界的朱培德第三军、程潜的第六军和鲁涤平率领的第二军，开始缓慢向赣省推进。
蒋总司令和他的司令部离开之后，准备已久的郑毅立刻召集早已约定的本地商人，在长沙兵站里悄然召开物资供货会，仅用去三天时间，就把第七军缴获的大量布匹、船只、玉米、钢铁、机器和牛马等物资出售一空，除了分给第七军十五万大洋之外，郑毅也赚到十七万大洋，仓库里还剩下两千多支损坏步枪和近百挺轻重机枪。
为了表示对第七军的感谢，郑毅将拨给第七军的五千支莫甘步枪和二十万发子弹转拨给了第四军，将拨给第四军的六千支毛瑟步枪和二十万发子弹送给了第七军，随后多给第四军一百挺无法更换枪管的勃朗宁1918式轻机枪和五万发子弹。
李宗仁正按照郑毅和白崇禧的建议，逐步更换德式装备，获得六千支毛瑟步枪和配弹，一时间高兴不已，特意打来电报向郑毅致谢。
陈可钰的第四军装备大量俄式莫甘步枪，获得五千字莫甘步枪和一百挺勃朗宁轻机枪后毫无意见，唯一有些不满的是，郑毅不愿意和第四军做生意，但郑毅从不克扣第四军的物资，与四军将校关系融洽，陈可钰虽有遗憾也没往心里去。
进入九月，北伐军经过惨烈的激战，终于攻克贺胜桥，打得吴佩孚丢盔卸甲远遁中原，汇集第九、第十军的北伐军共十万将士，兵分三路，乘胜前进，兵临武昌城下，蒋总司令和北伐军总司令部也进驻到武昌城外的南湖书院。
九月三日，郑毅终于等到便宜大哥郑恒的电报，对比了武汉和长沙的粮价，郑毅致电随同蒋总司令抵达武昌城外的俞飞鹏。
两个小时后，俞飞鹏的电令到达：
同意郑毅出售库存的一半粮食四万吨，命令郑毅做好交接准备，一旦新任长沙兵站站监率部抵达，必须在三日之内完成所有物资的交接工作，然后率领所部赶赴武昌，担任正在筹备的武汉兵站上校站监。
郑毅看完电令愣了好久，怎么也没料到会把自己调往武汉，而不是预料中的南昌。
郑毅几经推敲，反复权衡，花去两个多小时，喝了六杯浓茶，这才逐渐明白过来，当即把曹满成叫进来，口述两份电报，分别发给便宜大哥郑恒和顶头上司俞飞鹏，然后打电话给合作愉快的长沙两大粮商。
第二天下午，由三十七辆满载卡车组成的军用车队，浩浩荡荡地开进了长沙兵站，郑毅率领曹满成和四位营长肃立在仓库门前迎接，看到跳下第一辆车驾驶室的熟悉身影，郑毅惊喜不已：“陈大哥，没想到是你来替小弟擦屁股，哈哈！”
曾担任周俊彦秘书的军校军需处副处长陈适哈哈大笑，疾步上前敬了个礼，再给郑毅一个热情拥抱：“听说你这小子发财了，是不是？”
“别胡说八道，小心我告你诽谤，哈哈！”郑毅说完给了陈适一拳：“我周世叔身体怎么样？”
陈适向后挥挥手，示意副官和郑毅的手下谈，回身拉着郑毅的手，走向一旁的大树底下：“他老人家身体还不错，就是有点儿咳嗽，老毛病了，给这是他老人家要我转交的信，他对你数月来的几个大动作非常赞赏，说你小子进步很快，连我都嫉妒了。”
郑毅把信放入兜里：“走，回办公室，喝杯茶好好聊聊，之前我根本没想到是你这个堂堂少将处长来接任，到底怎么回事啊？”
陈适边走边解释：“我也是临时代理，下一步重心要转到南昌甚至浙省老家去，俞世叔没跟你说吗？”
郑毅有点儿恼火：“他哪里有功夫跟我说，从他来到长沙直到离开，天天跟着总司令屁股转，和我见面的次数只有五回，大多是在电话中发号施令，他说什么我干什么，忙得脚不沾地。”
“现在好了，全军十几万人都去了武昌，长沙兵站这边压力大减，我终于清闲许多。对了，周世叔那边怎么样？什么时候离开广州北上？”
陈适叹了口气：“他老人家天天和汪精卫那帮人斗气，还要主持和英国佬的谈判，为了迁都武汉还是南昌，两派人马闹得不可开交，代主席静江先生差点儿气病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难以北上”
“唉，不说了，还是说说我们的事情，我带来的这批物资估计是最后一批了，下一批开始直接运入赣省，休息一下我把物资清单给你过目，你有需要尽管提走，然后我再发给二师和三师，绝不能便宜外人。”
“有迫击炮吗？”郑毅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三百门，全是法国勃兰特81迫击炮，配弹一万五千发，还有德国授权比利时生产的p18改进型机关枪五百支，9口径三十发弹夹，枪机左侧的横置弹夹改为下方垂直弹夹，估计这个合适你，你要的话，拿旧的来换，反正我也不想把这批机关枪发出去。”陈适大方地回答。
郑毅高兴不已：“太好了，我的机炮营终于可以成立了。”
陈适很好奇：“你哪儿来的机炮营？操作迫击炮的士兵可不是那么好找的，没有一年以上的学习和训练，根本就玩不动那家伙，就连军校炮科毕业学员也一知半解，反而是步兵炮更熟悉一些。”
郑毅哈哈一笑：“你别管，我有办法，虽然我没玩过迫击炮，但我至少有五十名弟兄玩过，这些弟兄和另外五百多名机枪手和炮手一样，都是从吴佩孚麾下鄂军中俘虏过来的，被我收入麾下了。”
陈适顿时傻眼了，再一想又觉得非常正常，以郑毅的带兵能力，什么人到他手下都得乖乖听指挥。
当晚，长沙兵站举办盛大的接风宴，陈适和他带来的五百多手下受到热情款待。
由于配属陈适的守备营还在路上，郑毅需要等候两天才能离开，正好与陈适办理交接手续，借机领取二十门迫击炮和两千发炮弹，用三百二十支老旧的机关枪换取三百五十支赞新的改进型p18机关枪。
九月八日，上午。
郑毅率领麾下三个营和所有马匹辎重，登上专列，告别长沙北上武昌，陈适派出十五辆卡车帮助郑毅把家当运往武汉，郑毅没用过几次的福特轿车也由运输队两个老司机开往武昌。
次日上午八点，火车顺利抵达北伐军总司令部所在地南湖。
俞飞鹏见到郑毅很是高兴，听完郑毅的禀报，把他拉进办公室里：“先喝杯茶解解渴，不要担心你家里，总司令早已写下手谕交给你大哥，谁也不敢为难，倒是没想到你父亲已经转到香港赴任。”
“这样也好，有你父亲在，至少你周世叔在广州和英国人谈判能轻松些。”
郑毅吃了一惊，没想到蒋总司令给出这么大个面子：“我的工作如何安排？”
俞飞鹏满意地点点头：“兵站设置在西面靠近铁路的老校场，那里原本是满清军队马军驻扎的大营，经过近千人十多天的修葺和改建，基本能满足兵站的需要，你进驻之后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动的自己动手，我再给两万大洋的建设经费，不过估计要你兼管兵员招募工作，你是武汉人，不行还有你大哥帮忙。”
“明白！谢谢世叔。”郑毅由衷感谢。
俞飞鹏笑道：“你先别谢我，下去有得你累的，这是经过总司令签署的绝密文件，就在我这里看，看完还给我。”
郑毅大吃一惊，缓缓接过卷宗，深吸了口气去才慢慢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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