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震撼

“卡拉奇阁下，你知道这是哪吗？”

        卡拉奇看着左右，说：“斯潘森阁下，你收到的也是主宰的问话吗？如果没有意外，这里应该是主宰开辟出来，让我们以投影方式经历和见证真正的善和秩序的地方。”

        “那他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处于昏迷状态？”斯潘森指着地上躺着的一群男女圣武士。

        一身白袍教士形象的卡拉奇笑了笑：“可能是他们不能适应这个半位面和主物质界面的时间差异吧。”

        “时间差异？”

        “对，时间差异。”卡拉奇身为教士，精神力比斯潘森强大了许多，一来就察觉到了：“斯潘森阁下，你仔细感知自己的本体就会发现，半位面的时间流速比主物质界面快了千倍。”

        “千倍？”斯潘森微微惊讶，立刻感知本体，千倍运转的意识和身体的本能时间观陡然形成了极大冲突，即便以他传奇阶位的等级都差点不能适应，有种精神恍惚的感觉。

        等到稍稍适应再作对比，他惊讶的发现半位面的时间速率竟真的是主物质界面的千倍。

        “主宰竟能掌控时间？”

        “应该是区域改变时间运转，但能让一个半位面的时间流速达到千倍，已经非常了不起了，传说中的时光龙都做不到这点，这位主宰可是个了不得的神祗啊。”卡拉奇感叹着说。

        “不过也是，普通的神祗，怎么敢入深渊地狱呢？”

        卡拉奇感叹之余却是不知，半位面的时间之所以比主物质界面快了千倍，实是因为神位王越超高的演算、计算、推演能力所造成，他们身处半位面其实是个以神力为基础延展开的数据化的世界，而他们的意识在登入数据化半位面时也临时被作了一番优化，否则以他们的精神、灵魂绝对承受不了超出过往千倍的真实运转。

        两人正说着，半位面轰然震动。

        一个无比庞大的意志余波在半位面中扫过。

        昏迷的圣武士们也渐渐醒来。

        卡拉奇目光却落在纪念碑前不远的广场上。

        先前那里虽然可以看到外面广场，但实际上是有着一层空间壁膜、迷锁，遮挡住了许多东西，使得远方迷雾重重，让人无法看到更远的地方，现在壁膜一开迷雾就自然消散了。

        他惊讶的看到广场不远就是一条平整、宽广的道路。

        这时候道路上正行走着无数金属构装的车辆，有四轮贴地的，还有直接悬在空中的。

        主物质界面只有少数强大的法师才拥有的构装，在广场上数量竟然多的数不清，而且每一辆车里都有人，有一个人的、两个人还有坐满七八个人的，乘车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有些人气质一看就是富商，身上流露出豪奢、高贵的气质，拥有的构装更为精致、显出档次，更多的是普通人，可他们的穿着、用度绝迹和主物质界面的普通人不同，即便是很多贵族都比不上他们吧，而且他们看起来每个人都富有教养、学识，绝不是乡野间粗鄙的农夫，农夫想来也不会驾驶构装，于是仅仅是一眼所有醒来的圣武士都被广场前的道路上的情况惊呆了。然而一切才仅仅是开始。

        很快他们发现，天上还有更多的构装车辆，大量浮空的建筑、小城，远处林立的高楼更让他们看花了眼。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

        震惊之余。

        不远处走来了一大群人。

        一群老者还有数量多达数千的小孩子，老人的形象很陌生，黑发、黄肤似乎和晶壁系内的人不是同一个人种，但身上的气质给他们的感觉很熟悉，信仰无比坚定、意志空前凝聚出“圣化”效应的传奇等级的圣武士？

        小孩子们的穿着气质可以看出他们的家庭出身各有不同，但此刻他们脖子上都套着一块红领巾，没有任何等级之分的在老人的带领下，手捧着鲜花、排着整齐的队列，依次前往纪念碑前献花并向纪念碑敬礼。

        直到声音响起，他们才注意到，同来的还有不少年轻人、中年人。

        一个女人正以激动的言辞在说着什么。

        她是在告诉所有小孩子，你们今天的幸福生活，源自于无数人民英雄的牺牲与奉献。

        斯潘森有看到小孩子们打出的旗号，立刻便知道：这是一个名叫“人民第一完小”学校组织的一次纪念活动。

        一个小孩学习知识的学校竟然有数千学生？

        圣武士们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画面。

        第一这样的字眼让他们知道还有第二、第三甚至更多。

        这是个很夸张的数字，阿克伦海大陆上有五六万人生活的城市就是很大的城市了，上千人的学校已经在整个大陆上都排的上号，并且学生囊括了小孩、少年、成人。

        可眼前一个小学就有这么多人，那么少年、成人呢？

        这时一个新功能在圣武士们心中打开。

        主宰系统提示：“一天内，你们可以对艾京城施展通晓传奇法术，对这座城市进行全方面的了解。”圣武士们对通晓传奇这个预言类法术都不陌生，当主宰系统提供了功能后，斯潘森立刻就开启了使用，眼前刹那间出现了个画面。

        城市名称：艾京

        城市地位：帝国首都、政治、经济中心

        城市人口：6345万。

        ……

        斯潘森没能继续看下去，直接被6345万这个数字震的思考不能。

        “不，不可能，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城市。”

        有圣武士不能接受这个数字，在一旁惊恐的叫着。

        “这不会是深狱主宰以半位面制造出来的幻境，拿来欺骗我们的吧。”

        “这怎么会，深狱主宰的原力比晨曦之主还要光辉璀璨，他怎么会谎言、欺骗呢？”

        卡拉奇教士说：“我们眼前的人和物的确都是幻象、投影，但幻象、投影必然有本体，你们看看那些人的形态、气质、动作，很明显的并非虚构的假象。”

        “我们眼前看到的一切，应该都和蜃景一样，在某个地方真实的存在着。”

        斯潘森也回过神来，就着通晓传奇继续往下看。

        通晓传奇的法术，前一部分只是对城市的简单介绍，后面竟然涉及其他诸多功能。

        他们可以在功能引领下，通过传送法术去参观、体会、了解城市内的每一个地方，化身为城市里不同身份的任何一个人，去感受他们的生活状态和喜怒哀乐。

        当然如主宰系统提示，只有一天时间，以后想要在这里生活、体验，就须有所耗费了，而一天时间看起来时间很长，但想深入了解一座庞大的城市显然远远不够。

        明白了这一点，知道时间紧迫，圣武士们在心情稍稍平复后，立刻在功能指导下全面深入了解整个城市。

        半位面时间一天后，圣武士们再次在“人民英雄纪念碑”前汇集。

        圣武士们沉默不语，没有任何人说话。

        一天时间的浏览、了解，他们更觉好像是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这座艾京城可比神祗许给信徒们的天国都还要好过不知道多少。

        这样伟大的城市，真的和卡拉奇教士说的那样，真实的存在于某个地方么？

        如果一切都是真实的，那阿克伦海大陆，号称秩序善良的神祗，有脸面称秩序善良么？如果秩序善良的神祗，不为秩序善良而是隐藏在伪善中的邪恶，那他们这群圣武士又算什么呢？

        黑暗的爪牙、邪恶的帮凶吗？

        无怪乎圣武士们这么想，只因凡事就怕对比。

        圣武士们所见的艾京城是王越以地球文明火星时代北京城记忆为原型、附加了原力成分推演打造，对比阿克伦海晶壁系类地理大发现前的中世纪城市、乡村，无论是各方面、反差之巨大简直无异于地狱与天堂，见过了高度文明秩序下的人道天堂，再回看自己生活着的秩序地狱，他们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不行，绝对不能继续当黑暗的爪牙、邪恶的帮凶。

        圣武士们是这样想着，很多人甚至对自己的过往感到痛恨。

        可什么才是真正的秩序、真正的善呢？怎样才能在阿克伦海大陆也建立起像艾京城这样伟大的城市呢？

        在这座伟大的城市里，他们看到、了解的仅仅是部分片面的东西，并不知道这一切的具体，但所有人都知道，一切都不是平白来的，矗立在广场上由无数人凭吊、纪念的不朽丰碑，丰碑中无数的英灵无时无刻不再无声的在向他们诉说着一切的来之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