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哭泣的最后一个夜晚（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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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告：

        2014年，8月15日，发现远山一中高二同学付辛左在国家化学竞赛中“作弊”，情节恶劣，现取消付同学竞赛考试资格并作记过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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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假，8月12日，星期五，傍晚。

        公交车门打开，洛杉右抬头，看见了一张微笑着的脸。

        “你的眼睛怎么回事？”付辛左问。

        洛杉右跳进车中，说：“这是草帽海贼团的入团要求。”

        “每年夏天都来一次？”男孩问。

        “没办法嘛！”女孩子扬起脸。

        公交车启动，天色渐暗，窗外飞驰过的车辆在少女的脸上留下一道道光影，出现，消失，又再出现。付辛左没头没脑地想起了政治课上学到的一句话——

        人不可能再次踏入相同的河流。

        ”你不是在我们学校参加竞赛集训吗？“洛杉右边说边拿出两块硬币。

        ”哐当，哐当“，银质的物体落进投币箱的声音格外清脆。

        男生侧开身子，好让女孩能够挤进这个拥挤的空间，“是啊，你站进来点。“

        “你下周就要考试，不住宿舍回家干嘛？”

        女孩站在他拉着车环的左手边，所以付辛左只能看见她黑色的单眼眼罩，医院怎么会有这种黑色眼罩，他思索着，以至于完全忽略了女孩的问题。黑眼罩海盗预备员没有得到回应，转过脸，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你是不是计划做什么大事”

        “怎么会呢，你以为我是你吗？”他拍了拍女孩的头，说：“放心，拿了第一我都可以请你吃饭。”

        海盗自古好骗。

        车上人很多，这个南方城市的夏天即使到了夜晚，也无法逃离那股无处不在的闷湿之气。洛杉右被人群挤得不行，只能不断往付辛左的身边躲去。付辛左侧过身子护着她。

        两人离得很近，洛杉右坏心且变态地用鼻子嗅了嗅，

        他什么时候连气味都变得无聊起来。

        他们回家的路程相似，穿过高架桥，借着逐一亮起的淡黄色街灯，从窗外能看到夜晚缓缓流动的江水和几艘上个世纪80年代的游船，船身装饰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以后要是真的能做海盗绝对不能坐这样的船，也不能应聘气味无聊的船员，洛杉右漫无边际地想着。

        “那你今天来学校干嘛？”付辛左后知后觉。

        “话剧课的话剧排练。”

        “哦？你担任的是？”

        “制作总监！”掷地有声。

        “听起来像是个没什么用只会偷懒去看隔壁班小帅哥的职位。”

        “才不是，”海盗轻易被惹怒，感觉下一秒就要跳起来，“你十月份来看就知道了！你一定要来看！”

        说完洛杉右突然意识到对方那个时候已经高三，不是像自己这样还可以无所事事的高二生。

        对方却出奇地没有果断拒绝，男生只是沉默下来。

        付辛左这个人平时毒舌话多又变态。但一沉默下来就没人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公交车已经驶过了那条横穿整个城市的江水，往下驶进了一条隧道之中。隧道中没什么可看的，偶尔有一辆小轿车快速地驶过，然后留下一面平整的，被灯光照成了淡黄色的墙，墙上有些苍绿色的脏苔藓。

        这条隧道很短。很快，公交车便管道脱离而出，车内也在那一瞬间亮起了灯，这让人失去了再去看窗外风景的心情。

        “我可能没法去。”付辛左开口。

        意料之中的回答。

        ”我理解”洛杉右失落地耷下头

        “你理解什么了”他觉得有些好笑,然后抓过她，将她推向车门处，“你到站了。”

        车门缓缓在女孩面前打开。

        “goodbye,mycaptain,“男孩说完，就把她轻轻地推下了车。

        洛杉右站定，环视了周围，是这个站没错。

        她回头，老旧的公交车已经“咔哧咔哧”，伴着此起彼伏的蝉声，像前方更深的夜色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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