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无奈
沈明朝吞吞吐吐了半盏茶时间也没有说出来什么,甚至急了一鼻子尖的汗珠。
“你到底想说什么?”
半盏茶时间,白离只听到这几个字,原本还有些期待的心情变得有些糟糕,不耐烦的提醒道。
沈明朝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快,抬手再次摸了摸鼻尖,“我”
又是半盏茶时间过去,他说出口的字更少了。
向来干脆利落的白离叹了一口气,开口打断他,“我饿了。”
沈明朝在听到她的请求后,仿佛忘记了自己刚刚是要做什么,瞬间放松下来。
刚欲起身,出于多年在人前的习惯,生生的按压下来,开口朝门口唤道:“张叔,备饭。”
白离看着沈明朝背过去的身影,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和生气。
此时的白离根本不知道,若干年后经历了一些事情后,她才明白即使她前世为那么多人处理过感情问题,可依然处理不好自己的感情,甚至可以说是看不懂自己的感情。
两个同样感情空白的人,沈明朝在第一次面对心动时,看她仿佛是在看一个易碎的玻璃体,不由自主的想要去触碰,却又害怕碰坏,所以才在面对她时从未有过的胆怯。
而她想当然的以为爱是轰轰烈烈的,想要得到他爱的回应,浓烈的表达。
所以此时,明明清清楚楚的知道他喜欢自己,可却选择为难他,逼迫他说出口。
若干年后每每回忆起这一刻,她无数次的后悔,自己那不知所谓的执拗。
这种深深的难过直到再次见到他才得以释怀。
当然这都是后话。
白离用完了饭,想要同沈明朝讲搬回到自己的住处,毕竟昨夜昏迷时在他的卧房睡了一夜,眼下清醒了还宿在这里,有些说不过去。
奈何身上疼痛自己移动不了,可左等右等,直到天黑也没有等到他再露面。
“白姑娘。”
正在发呆的白离听到声响回过神,“进,张叔。”
张叔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白柳,“白姑娘,公子说你身上有重伤不便移动,这几日就留在这里罢,怕你不好意思,所以请了白柳姑娘来照顾你。”
白离看了眼张叔,又扫了一眼他身后缩着脖子的白柳,她之前没有表示想离开的意思吧,他怎么看出来的?
“张叔,替我谢谢你家公子,麻烦他了,”犹豫了一下接着问道:“沈公子可还有住处?”
她记得院里除了她和阿爹占用的两间房,只有一间客房,眼下沈南星在住。
张叔没打算隐瞒她,“公子和大公子住在一起,姑娘安心养伤。”
原本他以为经过生死后,沈明朝和白离之间的关系会突飞猛进,可自中午开始,两人竟不说一句话,有什么事情全靠他来传话。
真是透着古怪!
白离淡淡的“哦”了一声,便低下了头。
张叔愕然,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又怕说错话,便转身推门出去。
白柳见门关上,才快步走到床榻边,“离姐姐,你怎么样了?”
她眼神在白离身上环顾一周,最后视线落在了她的肩头,“张叔说你昨天晚上在街市上遇到流氓了。”
流氓?那明明是杀手,并且是冲着沈明朝来的。
张叔含糊过去,想必是不愿意更多的人知道,原来他也有秘密,不愿意告诉自己的秘密。
可自己何尝不是也有不愿告诉他的事情。
白离摇头看向白柳,“还好,没什么大碍。”
怕她继续追问,岔开话题道:“昨夜你与杜明如何了?”
白柳害羞的低下头,片刻后眼波含情的看着白离,“他原本打算送我回来的,后来阿爹去接咱们,碰见了,便一同回来的。”
她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一个决定,“阿爹今日试探我的心意,我想听听离姐姐的看法?”
白离心下震惊,但看她不似之前那般横冲直撞,思考片刻后说道:“白叔对杜家知根知底和杜明也是熟识的,杜明人品没有问题的,眼下最主要的是你俩的感情。”
白离轻轻移动身体,在能力范围内坐直身体,“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话可能与礼不符,但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当慎重。”
人们大多遵守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规则,即便杜明是她推给白柳的,可那夜她也只是想给两人制作一个认识的机会,没想到进展这么快。
“我知道离姐姐不同于普通的女子,我想过了,再相处一段时间再订。”
白柳起身走至桌案边,查看炉灶上给白离温着的药。
白离看着她的背影,她与杜明若是成了,以后一定能虽平淡却幸福的过一生,可自己因着这身世,怕是一辈子也拥有不了平淡的幸福。
白离不免有些羡慕。
白柳端着药碗走至床榻,看到她眼角微红,会错了意,“沈公子提前准备了蜜饯,说是姐姐若是怕苦可以吃点。”
白离看了一眼食盘里各色蜜饯,心里有些暖意,虽不知道他有何苦衷,但看得出也是苦命人。
她抬手取过药碗,一口喝完,稍顿后捏起一颗蜜饯放进嘴里,果然很甜。
白柳等到她喝完药,才若有所思的开口道:“沈公子对姐姐情意颇深,虽不知为何不愿言明,但姐姐不必伤心,他或是因着家里人的缘故吧。”
原本还在神伤的白离听到她的话,莫名的被萌到,噗嗤一声笑出声。
她是以为沈明朝已有妻室!
白离不想再谈论这些,便岔开话题,“不要讲他了,趁这几日我无事可做,你教教我刺绣吧,”白离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我看着你绣,日后再补上。”
两人寻了些事情做,便不再谈论沈明朝。
第二日白离刚刚吃过药,便听到白柳的声音,“离姐姐,刘绣小姐和刘公子来看你了。”
话音刚落,便见刘绣当先快步走了进来,刘陵游跟在她身后,步伐沉稳了不少,许是考虑男女有别,在内室屏风前停住脚步。
白离最先问道:“你还好吗?后来我也昏迷了,没有照顾到你,你可有受伤?”
刘绣眼圈浸泪,似还有些害怕,“我没事,哥哥后来到了带我回的家,你不必担心。我害怕的要死,昨天才听说你受伤了,你现在可好?”
白离上下扫视了她一周,往日傲气的小姐,今日看起来怯怯懦懦的,那夜怕是吓坏了。
“无碍的,养几日便是了。”
沉默的刘陵游出声说道:“我带了些补品,离姑娘许是用的到,在下回来时,自京师带了大夫为祖母看诊,今日也来了的,不若请来瞧一瞧离姑娘的病情?”
白离还在思考,刘绣已经喊了人进来,“看一看吧,安心些。”
“也好。”白离看了眼大夫,转头询问道:“没有告诉老夫人吧?”
刘绣还未说话,刘陵游已接过话题,“并未,祖母身体受不得惊吓,只是谎称绣儿贪玩累到了,要休息几日。”
“那就好,那就好!”白离喃喃自语,许是老夫人待她亲切,是以她也将刘老夫人看作自己的奶奶般。
偏室,沈明朝坐在案桌旁查看这几日的信函,视线仿佛不经意的略过偷听的沈南星,“暗风他们可回来了?”
沈南星察觉到他的眼神,假意整理衣摆,收回贴在隔壁墙壁上的身子,“还未,差不多今日应该回来了。”
他看了看面容平淡的沈明朝,走到他身旁,敲了敲桌案,“屋里那人是礼部刘尚书的公子刘陵游,听说刚及弱冠,已是国子监助教,还是子苓的老师。”
转头看着隔壁方向,“你说子苓干嘛非让一个小子给她做老师?”
半晌后意识到自己话题跑偏了,转头见沈明朝神色如常,摇了摇手里的扇子,阴阳怪气的说道:“瞧着很是担心白离,还带了大夫来,想的真是周到。这男未婚女未嫁,郎才女貌共处一室,很是着急呀!”
沈明朝抬起眼眸顿了顿,神色丝毫不见变化,可眼底却是一望无际的寒冰,“刘陵游少年成名,五岁便能诗作画,颇得圣上赞誉,更重要的是为人克制有礼,进退有度,这样的少年郎配得上她。”
沈明朝在“她”上落了个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长长尾音。
沈南星眼睫轻挑,伏低身子看向他的脸,“从前你嚷着喜欢人家,眼下人家豁出性命救了你,你也拿救命药给了她,怎地这会就要这样撂开手了?”
沈明朝想了一会,抬头看他,转移了话题,“这么说,那夜他看到你了,也极有可能看到我了?”
沈南星闻言跳下桌案,“哎呀,这可怎么办?”
沈明朝眼睛未离开书信,“刘尚书为人正直,不与景老为伍,此刻难道不是你结交的好时机?”
沈南星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口气,收起扇子,“行,那我去了,”还未走出两步,又退回来,“你不露面?”
沈明朝冷淡的说道:“还未到时候。”
“行吧!”
沈明朝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目光幽远,他是不该见还是不想见呢?
刘陵游与她是比自己更好的选择,最起码不需要面对突如其来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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