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这才对嘛。”
　　斯特林笑得像个偷鸡成功的狐狸：“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去取钱啊，等支付完一应费用后，我们抓到人就分钱。”
　　“哦，马上！”
　　在金钱光辉照耀下，威廉姆斯一天一夜丛林中搜索的疲劳不翼而飞，精神百倍地跑着离开，不到半分钟就提着一个公文包回来。
　　斯特林打开公文包，数了数，里面两大捆富兰克林，正好二十万。
　　他满意地把包合上：“兄弟，你辛苦了一夜，出力比我多，于情于理得多分点。不管最后能剩多少，你拿三分之二，我呢，吃点亏拿三分之一。”
　　威廉姆斯一脸迷茫：“三分之二是多少？”
　　斯特林再次鄙视了对方的不学无术：“就以两天算，最后剩4万5，你拿3万，我拿1万5。这样分行不行？”
　　威廉姆斯觉得占了大便宜，扭扭捏捏道：“这怎么好意思？”
　　话说出来才觉得不妥。
　　跟斯特林这个奸似鬼的家伙可不能推让，于是马上变了一副口气：“不过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还是尊重你意见的好。谁让我们是好战友好伙伴呢？”
　　他五官笑得挤到一起，像是风干起皱的橘皮。
　　斯特林假模假样叹气道：“唉，还得给警局局长送钱去。要不是老大有吩咐，真舍不得给他。”
　　威廉姆斯吓了一跳，急忙劝道：“咱俩也分了不少，不敢再贪得无厌。一方面老大命令不能违背，另一方面还要靠警局出力帮忙，这钱千万不能省。”
　　“我明白，我明白。也就是这么一说罢了，该送还得送。”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间有种心照不宣的融洽。
　　当然，斯特林笑得更灿烂一些。
　　有了共同利益作纽带，似乎连多年来的龃龉宿怨都消散殆尽。
　　一场分赃大会胜利闭幕，两人这才商量起了正事。
　　斯特林临时改了计划：“这片林区总共有6个山头。你那边连你在内有5人，我加上普杰尔和康诺顿，我们自己人共有8个，可以分成6个组。
　　各组都由自己人负责带队，强点的单人带队，弱点的两人带队。再搭配警察和猎人各两到三名，以及三条警犬或猎犬，乘车从东面路口分别入山，同时对各个山头进行搜索。
　　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压缩目标逃窜空间。你觉得呢？”
　　警局很贴心地给斯特林准备了一根医用拐杖，他虽然还是不能快走，但已经不影响独立带队行动。
　　有了紧急状况下可以开枪的命令，他对完成抓捕工作充满信心。
　　威廉姆斯没有反对：“完全可以，你的计划很周详，考虑很全面，就按照这个计划执行。”
　　赞了对方一句，不想显得自己太弱，又另外补充一点：“我们需要带上照明设备，带足补给，晚上也别停下搜索，不能给目标留一点喘息时间。”
　　“好，待补给到位后，我们就开始行动。我们预先设定好联络频道，随时保持联系。此外，你和我各自负责搜索一座中间的山头，以便居中策应。”
　　也许是命运的故意安排，斯特林不仅独自带队，主动挑选了四号山头，还挑选了弗莱彻与尼克两名许霁寒的老熟人作为本组搜山队员。
　　……
　　到了半下午，许霁寒的体力已经耗去不少，速度慢了下来，而四号山头仍旧看不到踪影，原本想在天黑前一鼓作气冲到目的地的愿望眼看就要落空。
　　先前的乐观还是太盲目了！
　　他苦笑着停了下来，倚在一颗大树上小憩，顺便掏出肉干和水补充消耗。
　　过了三号山头后，危险渐渐多起来，不时都能看到野猪、花豹等野兽在林间出没。
　　幸好老头说得没错，或许这些动物对黑熊有天然畏惧，大多只远远观察一下就走开，没有哪头真的扑上来。
　　也幸好一直没有碰到狼群，这些家伙最难缠。饿疯了的它们眼里只有食物。
　　不过天黑以后就难说了，因为狼是夜行动物。
　　他不敢耽搁太久，稍微回复一下体力，继续向前开拔。
　　如前一日一样，山林夜晚来得很快。走没多远，暮色便开始降临。动物们越发活跃，远远近近都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兽吼。虎啸狮吟狼嚎交汇到一起，听上去令人心惊。
　　绕过几颗密集的大树，前方有片草丛。在这里，他与一只北美山狮不期而遇。
　　如同前一天遇到野猪一样，发现山狮时，彼此距离已经近在咫尺，想躲根本来不及。
　　许霁寒僵在那里，目光紧张地盯着山狮，心下急急算盘该如何应对。那只山狮也没有扑上来，停在原地，黄澄澄的眼睛张得老大地望过来。
　　一人一兽大眼瞪小眼地对视，就像是一对含情脉脉的恋人。良久，山狮忽然低沉地吼了一声，抖抖鬃毛，如同高傲王者般施施然走开，不多久便钻入丛林消失不见。
　　许霁寒擦了把冷汗，加快步伐继续赶路。
　　在绕过一片灌木丛时，意外又一次发生。
　　随着前方枝头刷刷抖动，一道黑影遽然出现在视野中，挟带着呼啸风声，径直向他面门扑来。
　　此物来势迅如雷电，这时光线已经较为昏暗，以许霁寒眼力，竟然都在仓猝间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
　　他虽然吓了一跳，但反应仍是极快，一个矮身甩头，恰将来物避开。耳畔一道劲风掠过，那东西擦着他脸颊飞了过去，有毛茸茸之感。
　　身后刷拉一声，是那东西落到了地上。许霁寒急转身，一边持着匕首防范二次袭击，一边凝目观察。
　　却见地上蹲着一只狗一般大小的动物，长得与猫很相像，身上毛皮有黄黑相间的花纹，喉间呼呼作声，一双绿油油的眼睛闪烁着慑人凶光。
　　是猞猁！
　　许霁寒汗毛唰地竖了起来，双眼一瞬不瞬盯着它，将警觉提到最高。
　　太行山中也有这种动物，许霁寒知道这东西的可怕。
　　它虽然体型不大，长得像猫，却比猫凶猛无数倍，是丛林中恐怖的猎食者，甚至比山狮都不差多少。
　　一般来说，猞猁以野兔、松鼠、野鸡等为食物，但有时饿得厉害，也会袭击比它大得多的动物，包括人类。
　　它动作敏捷、爪牙锋利，而且性情狡猾，工于伪装、长于忍耐，可以长期潜伏不动，只等猎物露出破绽才发动突袭。
　　面对它，一点松懈都不能有。
　　地上这只猞猁体长约有1米多，四肢粗壮，显然已成年。这家伙比较谨慎，与许霁寒对峙一会儿，许是看到他防范严密，无隙可寻，便一步步地后退，继而噌噌蹿到另一颗大树上。
　　许霁寒仍旧不敢掉以轻心，身都不敢转，倒着向后退。直到退出它的扑击范围，才转身疾走。
　　然而猞猁好像是盯上他了，竟然并不就此放弃。
　　就听头顶扑簌扑簌响，那猞猁从一颗树窜到另一颗树，始终不离他左右，跟随他一同移动。
　　这下许霁寒有点烦恼了。
　　身边跟着个这玩意，就像是附骨之疽，随时对他造成极大威胁，让他连路都不敢放心大胆地走。
　　这要提防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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