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七
第二天周琪琪如约而至，不过孙晓和陈祎晨没来。季敬雨很失望，不过也能理解。马上春季赛就要开始了，孙晓他们作为体育生更是要成绩。
周琪琪说在家写作业没办法集中注意力，拉着季敬雨来图书馆，还不忘拍几张美美的照片发给男朋友。
狗粮喂到嘴边，季敬雨忍不住白眼。
季敬雨低头看书的时候，周琪琪悄声走到他身边。小心翼翼的拍了张照片，发到了四个人的群里。季敬雨看到消息的时候，照片已经没法撤回了。
孙晓满身是汗结束一轮体能训练，拿起手机翻看着消息。点开照片的瞬间，不管是因为运动过还是照片，孙晓觉得自己心疼加速了。照片中的那个人，低着头安静的看书，黑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黑影，纤细的手指压着角。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旁，形成光柱，带着错位仿佛聚光灯打在头顶。孙晓没有评论，只是默默的把照片保存在手机里。
之后的训练，孙晓总是想起季敬雨照片中的样子，安静乖巧，不留神就飘进了孙晓心里。
“你在不把耳朵打开，就给我滚一边做俯卧撑。”教练在第三次抓到孙晓走神之后，终于爆发了出来。
“教练，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把。”孙晓无法辩驳，只能笑嘻嘻赔笑脸。
终于等到训练结束，陈祎晨跑到孙晓旁边问道：“你今天训练怎么回事，体能之后就一直走神，不怪教练骂你。”
“想事呢，不自觉就飘走了。”
“有个关于季敬雨的消息，我家公主告诉我的，你想听吗？”陈祎晨神秘兮兮的问。其实周琪琪有反复叮嘱过陈祎晨别乱说，不过陈祎晨作为孙晓哥们儿，并且这事关于季敬雨，陈祎晨还是觉得孙晓有必要知道。如果他不说，估计季敬雨也不会主动告诉孙晓。
孙晓斜了他一眼，不信有什么事情是季敬雨不告诉自己，而去和周琪琪讲的。心里根本就不在意，满脸不耐烦说：“你能有什么大新闻，切，不稀罕。”
“你还真别说，这可是个大瓜，只能到你为止的瓜。老宋班级新来的转学生你知道把？”
“听老宋听过一嘴，说是学习不错，他咋了？和季敬雨又有什么关系？”孙晓一脸迷惑。
“那个人叫王安之，是季敬雨，咳咳，异父异母的弟弟。”陈祎晨特意压低声音，趴在孙晓耳边悄悄说。
孙晓浑身一颤，如果是这种关系的话，那……
还没等孙晓继续思考，陈祎晨又接着说：“听琪琪说季敬雨已经和他呛过好几次了，那小子总是找季敬雨的事。”
孙晓突然就想通了最近季敬雨状态不好的原因，和那小子肯定脱不了关系。“话说回来，季敬雨确实很少提父母的事。”
“是啊。”陈祎晨附和，之后又开口提醒，“这事和你没关系，你听到了也只当做没听到。别去瞎掺和，毕竟是他的家事。”
半天没等到孙晓回应，陈祎晨看孙晓又陷入了沉思。用力拍了一下孙晓让他回神：“喂，和你说话呢，听到没。”
孙晓沉默的点点头，他在想季敬雨。季敬雨最近承受的压力，和季敬雨家庭的矛盾。季敬雨很少提到父母，好像也从来没人管过。孙晓还以为是父母工作忙，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个样子。事情比孙晓想象的还要复杂，季敬雨仿佛是被人丢弃的孩子。丢在那个空旷无人的建筑物里，偶尔电话的关心，还要回应变质的父爱。看着是懂事文静，但是真正的季敬雨，可能也会像那天一样，半夜带着眼泪惊醒。
孙晓突然就后悔了，后悔那天晚上没有用力抱的更紧。自己是家庭和睦，所以他无法体会到所有季敬雨一个人睡去的夜晚。在不知道这些事情之前，他会以为季敬雨和自己一样，困了就睡。但是现在，也会想季敬雨夜晚有没有独自抽泣着醒来，身边没人安慰。此时此刻季敬雨让他心疼的红了眼眶，他无法想象除夕那天，季敬雨鼓足多大勇气来见他。
努力控制住突如其来的情绪，孙晓慢慢站起身，对陈祎晨严肃的表达着，他对季敬雨清醒的爱意。
“我喜欢上季敬雨了。”
陈祎晨并没有很惊讶：“确定一下，该不会是听到这件事之后可怜他吧？”
“不是可怜，是心疼。我想陪着他一起度过对于他来说所有难熬的时间。如果你是他，一个人被丢在那里，会想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难熬是一定的。”陈祎晨客观的回答。
“是啊，夜晚那么黑，他肯定会怕。”孙晓话说出来，带着颤抖，“但是他从来没说过，你看他多勇敢。勇敢的站到我面前，一个人面对黑夜，我真的没办法不心疼。”
“我懂了，兄弟。如果这种事发生在周琪琪身上，我也会心疼，因为在意。你放心，我肯定支持你。不管你喜欢谁，我都支持你。”陈祎晨手放在孙晓后背拍了拍，仿佛是安慰，又像是传递某种力量。
“谢了。”
周琪琪写完作业之后先离开了，去等陈祎晨吃晚饭。
季敬雨想着孙晓也应该训练结束了，不过还没想好用什么理由开始聊天。手机收到孙晓的消息，是他在从图书馆往家走的路上。
“在哪？”孙晓发消息问。
“回家的路上。”
“我一会去你家找你。”
季敬雨看着消息之后，加快速度回家。只是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孙晓突然找自己的原因。
季敬雨回家换了身衣服之后就守在门口，听到动静之后就立马开门。孙晓连门铃都没来得及按，门就已经开了。
“耳朵挺好使啊。”
季敬雨笑笑没说话，总不能告诉孙晓自己其实一直在门边守着，听起来像个变态。
“你突然来找我是有事吗？”虽然季敬雨挺高兴见到孙晓，不过对于孙晓的突然到来，季敬雨隐约觉得有些不安。
“看看你吃饭了没，你又不会做饭，怕你饿死。”其实发消息的时候，孙晓想着表白，但是路上思考之后觉得有点仓促。
“会有阿姨来做饭，不会饿死。”
“是吗。那我自以为是了，我走了。”孙晓故作离开状。
送到手的美人，季敬雨怎么可能让走，连忙抓住孙晓衣角：\"别，我错了，你留下来。我去给阿姨打电话让她不用来了，我们出去吃。\"
孙晓对季敬雨的反应很是受用，坐在一旁等着季敬雨打电话。“冰箱里找东西随便吃点吧，懒得再折腾一趟了。”
“那点我来点外卖吧，你今天训练一天，就别做饭了。”虽然想吃孙晓亲自做的饭，但是不忍心累着孙晓。“烧烤怎么样？附近有一家挺好吃的，我的私藏小店。”
“也行，那就再来几瓶啤酒吧。”孙晓补充说。
“你今天有心事？被教练骂了吗？”
孙晓想起被教练骂的原因，源头就坐在自己面前，心事也是因为他。不过孙晓也不想解释，“对，教练说我不用心训练。”
“教练老师的话，听一半就好了，剩下骂人的话就当做没听到。老宋骂我迟到时候我就这么用，可好使了。”
“你倒是会想办法排解。”孙晓伸手揉乱季敬雨的头发。
两个人闲聊一会，外卖到了。季敬雨点的多，铺了半张茶几。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边看电影边吃，说说笑笑，刚刚郁闷的气氛彻底消散。
孙晓熟练的用筷子起开啤酒瓶盖，递给季敬雨，询问道：“会喝吗？”
“喝是会喝，但是量不行。”季敬雨诚实回答。
“会喝就行，你就着一瓶吧。会不会一瓶倒？”
“应该不会，上次也喝了不少。”
“上次…”孙晓想了一会半天才开口，“是周琪琪生日那次？”
“对，那天我也不记得喝多少了。”季敬雨想到酒后对孙晓做的事，不禁有些脸红。
孙晓并没有察觉出季敬雨的异常，只是调侃：“酒量不好还帮人挡酒，你真是个大英雄。那天真应该把你丢在包间里。”
“你才不会。”季敬雨坚定的回答，抬头仰着脑袋看向孙晓，嘴角挂着笑。
“哼。”孙晓撇撇嘴用鼻子发出声音，拿起另一瓶啤酒和季敬雨相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干杯。”
“干杯！”季敬雨举起手中啤酒示意，仰头灌下。季敬雨第一次对瓶吹，没控制好，一口啤酒喝了一半洒了一半。
孙晓余光瞟到季敬雨时，液体正顺着季敬雨的脖颈滑落，直至衣领消失不见。看见季敬雨唇周泛着清透的水光，向下滴水。在季敬雨手忙脚乱用纸巾蘸干酒水的时候，孙晓有一瞬间觉得可惜，那唇本应该呈现出晶透的样子他想起和季敬雨亲吻时，那瓣唇的触感，孙晓努力控制以防被季敬雨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
“喝个啤酒都这么脏，是不是蠢？”孙晓心中燥热，用语言表达出对勾起他欲望之人的不满。
“哎呀，我没经验嘛。还是不装了，我去拿杯子。”季敬雨起身去拿杯子。
趁着季敬雨离开的空隙，孙晓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反复确认看不出异常才放心。
季敬雨特意拿了周琪琪送的杯子，杯子上缀满了代表孙晓的简笔画。季敬雨还特意在孙晓眼前炫耀式的晃了晃，才把啤酒缓缓倒入杯中。
季敬雨每啜饮一口，嘴唇贴在杯子上，贴在图案上，孙晓都会用余光留意。就犹如季敬雨的吻落在自己脸上，落在唇上。看的孙晓不得不用强大的自制力，把荤乱的想象赶出脑海。
季敬雨一瓶酒只喝了半瓶，孙晓喝了三瓶又加上季敬雨剩下的半瓶，期间去了两趟厕所。
电影结束，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季敬雨没有再挽留孙晓的理由。只能主动开口：“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家，我打车送你到楼下再回来吧。”
孙晓也没有拒绝，“好，那我把桌子收拾一下，蹭饭还是要付出劳动才吃的安心。”
两人把垃圾收拾好之后，又在小区里逛了一圈把垃圾扔掉。两个人都不想分开，心照不宣的故意拖延时间，季敬雨特意去扔离的最远的垃圾桶。
“这个路灯坏了，脚下头石板，你小心。”季敬雨话音未落，孙晓已经被绊了个踉跄。
季敬雨眼疾手快的托起孙晓一只手臂，向自己方向拉扯握紧。孙晓未稳定的重心不由借力向季敬雨压下，手也顺势撑住季敬雨肩膀。
不知道是谁先抱住的谁，也不知道谁的唇主动贴上，两个人在黑暗中拥吻。
舌头勾勒齿贝，引出季敬雨柔软的舌头，互相缠绕。
被松开的季敬雨瘫软在孙晓怀中呼吸着空气，眼神迷离一时缓不过神。
“孙晓。”季敬雨在孙晓耳边互换他的名字。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依旧不停下来。一遍又一遍的呼唤，像是在确认。
孙晓环抱住季敬雨，侧脸相贴，带着怜惜在季敬雨耳边轻吻，耐心的重复着回答：“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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