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

话语交谈间，已经出了校门，季敬雨第一次觉得原来教师楼到校门口的距离这么短。他奢望雨不要停，公交车站点再远一点，希望可以再和孙晓多待片刻。

        “到公交车站牌就好了，今天谢谢你了。”季敬雨开口道谢。哪怕他可以掏出手机打个电话让人来接，不用淋湿半边身子去挤一把不算大的伞。

        “行，那送你到站牌，我就先走了。”季敬雨注意到孙晓的身子也淋湿了不少，害怕会连累他感冒，出声提醒：“回家还是要喝个可乐姜汤。”

        孙晓淡然一笑：“这点雨不算什么。”说话间孙晓的朋友从后面走了过来。季敬雨有点印象是食堂见过的那一行人，周琪琪喜欢的男生也在其中。他大致观察了一下，陈祎晨很帅，属于阳光帅气那一挂的，他在篮球场发光的时候，值得被女生喜欢。和孙晓不同，孙晓不笑时满脸写着生人勿进，笑起来的他却像是清澈见底的溪水，纯粹干净。无一不吸引着他。

        孙晓放学时看到看到季敬雨一个人在雨里，认出这是老宋班上的小学弟，便快走几步为他遮住雨滴。心想这个小学弟怎么这么爱害羞。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到了公交站牌。后面一起回家的朋友也追上他们的步伐。孙晓不紧不慢道：“拜拜咯小学弟。”

        季敬雨看着那人要走，即使心有不舍也不敢暴露，掩饰情绪道别。听到有人起哄：“哟，孙晓还以为你护送什么美女呢。”“去你的。”孙晓还嘴。声音慢慢由近边远。他知道孙晓走远了，目光依旧追随着远去的身影，直到那人消失在雨幕中。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仅仅见过几面的人这么上心，甚至说不上来他吸引自己的点在哪里。可他还是一度沦陷，这是属于他自己的少年心事，控制不了心脏加速跳动的反应，控制不了想见他靠近他的念头。无人倾诉，无法表达。

        果不其然，季敬雨发烧了，不算高烧，但是从上了公交就开始咳嗽，到家身上就开始发热。他可能是太开心，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吃过退烧药迷迷糊糊的睡下之前还在想着，明天快点到吧，学校是唯一能偶尔见到他的地方。

        之后在学校里，还是能见到孙晓，不过没有了能搭话的机会。他们之间总是隔着大半个走廊，又或者是操场的两端，但是季敬雨庆幸可以肆无忌惮的偷窥孙晓的背影。中午从食堂回到教室的路上，也会经常见到孙晓一帮人在打球。周琪琪是个热情大方的女孩子，即使表白被拒绝，也还是会在陈祎晨进球时手舞足蹈的鼓掌。这是为数不多季敬雨可以正大光明去看孙晓的机会。他揣着未知的情感，不敢暴露在空气中，不敢放在阳光下。

        很快月考就到了，季敬雨没有了大把的时间去偷看孙晓，宋老师天天抓着一点时间就开始讲课。下课十分钟，五分钟上厕所，五分钟再讲一道易错题。他对此什么看法也没有，季敬雨不爱表达，却最是分得清楚什么时候该做什么。现在是学习的时间，就该抛弃所有的杂乱心思为了月考做准备。

        日子在一天天的过着，月考结束的那个下午，他去操场上走了一圈。算是这一段时间的放松。私心里还有另一个目的，他希望能碰到孙晓。他已经记不清上次见孙晓是什么时候了。在操场溜达一圈，无功而返，却在洗手间出门的瞬间迎面撞上了孙晓。

        孙晓细看眼前人，豁然道：“是你啊小学弟。”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洗手间遇到孙晓，无端生出些许窘迫，：“刚刚我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

        “没关系。本来就没多大点事。”孙晓迈步向前，又突然回头，“对了，见面这么多次，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我叫季敬雨。”丢下名字之后，季敬雨飞快的逃走了。孙晓却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来了兴致。心中暗想这个小学弟是容易害羞还是社恐呢。为什么好像是故意躲着他一样。

        季敬雨这边回答完之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自己怂成这个样子，也没想到，真真是像个鸵鸟一样。暗骂自己不争气，好不容易碰到一次，自己还匆匆逃走了。这算什么事啊，心中无奈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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