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觉醒来,欠债百万
季岭还是头一次照顾醉鬼。
看着歪歪斜斜将一大半重量全放在自己身上,仿佛没骨头一样的安平,季岭有些烦躁的扶额。
刚才安平跟张奇几人喝的昏天黑地,据他所知,这几人都不是喝酒误事的人。结果今天倒好,扯着嗓子跟安平在酒桌上拼酒,各个喝的面红耳赤,就差桃园结义了。
要不是季岭拉他一把,说不定几人真有可能拜把子去。
他又想到之前自己喝醉时的样子,他从来不是外放的人,结果那天出人意料的竟然在路边摊喝酒划拳。
这人就像有毒一样,明明挺正常的人,一靠近他就莫名变得不幸。
想到这,季岭恶狠狠的给不省人事的安平一个脑瓜崩。
不知道是不是太疼了,安平迷糊中捂着脑袋靠在他肩上哼哼唧唧的,嘴里还不停的嘟囔什么。
出于好奇心,季岭凑到他嘴边听他说话,下一秒,他就无比后悔自己这个决定。
一股温热并且带着酒臭的呕吐物从那张英俊深邃的脸庞划过,又完美的落到那双意大利纯手工定制的皮鞋上。
季岭大脑有一瞬间宕机,这是季总裁三十多年来少有的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刻。
看着脚上的那一团可以马赛克的混合物,季岭抖着手想要去摸自己的脸,但始终没下得去手。
季岭刚要发脾气,就看安平鼓起嘴,眼看又要吐的样子,他连忙推开安平躲到一边去。
安平踉跄的扶着柱子,弯腰一吐千里,看的不远处的季岭直皱眉头。
季岭面色阴沉的死盯着安平,很快,他发现安平似乎有点不对劲。
随着安平吐出一口血来,季岭才意识到什么。
皱着眉头啧了一声,季岭尽量无视自己的不适,上前拉住安平,确认他不吐以后,一把将他横抱起来往医院去。
…
王叔接到季岭的电话时还有点懵,等他带着换洗的衣服的来到医院,看到一脸疲惫,满身狼狈的季岭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时,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季总。”
王叔走近,把带过来的换洗衣物递给他。
季岭抬眸看他一眼,满脸疲惫,接过衣服就往病房的洗漱间里去。
路过安平时看到他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到底是忍住了掐死他的冲他,站在床头瞪了他一会儿才去洗澡。
季岭出来的时候护士正在给安平换药,王叔站在一边。
“等下病人醒了就按铃通知我们。”
护士换完药,又偷偷看了两眼季岭,推着车走了。
目送护士离开,季岭在沙发上坐下,长长的叹出一口气。
“季总,您要不要回去休息,安先生这边就由我来照顾就行。”
王叔贴心的递给他一杯水,季岭接水谢过他,目光再次落到安平身上。
“没事,你让小陈把我车开去洗了。”顿了一会儿又补充道:“算了,那车送给他吧,让他去车库里重新提一辆出来。”
王叔点头称是,起身去门外打电话。
王叔一走,屋内瞬间静悄悄的,季岭面无表情的撑着头看着安平。
这人说自己能喝,但却把自己喝到胃出血。
明明自己不是带他过来挡酒的,却自作主张站起来帮他喝,甚至还吐了他一身外加一车。
照理说这一晚上的损失可太大了,而且苏子瑜可不会毫无形象的喝成这样,等他醒过来,说什么都要扣工资。
如此想着的季岭在看到悠悠转醒的安平后,这个想法便不知为何就被抛诸脑后。
他一边走到床边摁铃,一边倨傲的斜睨他。
“醒了。”
安平一睁眼就看到自家老板一脸不爽的站在一边,喝酒从不忘事的他很快就完美的记起全部,瞬间觉得背后一凉。
“季季总。”
他声音微哑,透着虚弱,脸色苍白,却还挂着跟苏子瑜完全不同的奉承的谄媚笑容。
季岭烦躁的咂嘴,瞪着身体不适却还想要坐起来跟他说话的安平。
“躺好!”
安平瞬间噤声,乖乖躺好,吸吸鼻子把被子往上拉,露出一双大眼睛,时不时偷偷瞟一眼季岭。
“你不是很能喝吗?”
季岭坐回沙发上,双手环胸翘着二郎腿居高临下的询问他。
安平挠挠头,有些尴尬。
“我只是能喝,但不是不醉,再加上我一人喝四个,再牛逼我也不是铁胃啊,再说您不是也没拦着我吗”
他越说声音越小,下意识去偷看季岭,之间后者眸色阴沉,似乎非常不高兴。
“我又没让你喝。”
安平一怔,瞪大眼睛望他,“您带我过去就是为了挡酒吧,您就算没说,我自己得有眼力见啊,您说是吧。”
季岭气的牙痒痒,“你的眼力见什么时候能用对地方,我带你过去是为了让你给我挡酒的?”
“那您带我过去干嘛?”安平摸不着头脑,一脸疑惑。
季岭张张嘴,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反倒是自己还越来越生气,冷哼一声转头不理他。
安平虽然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但看这祖宗样子就知道这人又在生气,于是非常干脆直接的一句对不起就说出来。
说完还偷偷观察后者的表情,虽然不知道错在哪儿,但是道歉就对了。
“你真是跟子瑜没有一丁点相似的地方!”
又来了!又被吐槽业务能力了!
安平大囧,这都第几次了,再来几次自己怕不是要被开除了吧。
“我错了季总,我一定好好工作!绝不辜负组织期望!”
安平生怕这份好差事被辞退,连忙竖起食指做发誓状,极其真诚的跟季岭保证。
“你把你那副蠢样子收一收!”
季岭气的脑子疼,恨不得把他嘴堵上。
安平还想再说些什么,眼角一瞟就看到笑眯眯站在门口的王叔。
“王叔,您怎么在这儿?”
听到这话季岭也抬头去看,王叔笑呵呵走近两人,恭敬地冲着季岭点头。
“事情已经吩咐下去了,车子很快就开过来。”
听到车子,安平一愣,死去的回忆突然攻击他。
脑海中浮现自己坐在后排抱着前排座椅疯狂呕吐的画面,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面露难色的看着季岭,一言不发的躺回床上,静静地盖好被子,恨不得立马冲出太阳系。
季岭冷笑一声,挑眉看他,“想起来了?”
可不是吗。
“既然想起来了就说说该怎么办吧。”
季岭放下腿,整个人靠在沙发背上,看着很是松弛。
听到他说的话,安平只觉得头大。
怎么办?能怎么办?
“等我出院,我亲自给您洗车?”
季岭故作沉思,沉吟片刻抬眸直视他,眼中带上点狡黠的笑意。
“车已经报废了,我的衣服和鞋也都不能穿了,再加上今天看病挂号,住院费包括一晚上其他的开销,全部从你工资里扣,你看怎么样?”
原本还奄奄一息的安平瞬间原地弹射起来,一脸愤恨。
“衣服鞋子看病钱我能接受,可我吐的又不是洪水,车子怎么就报废了呢?!”
季岭微笑着看他,“我说报废就报废了,你有问题?”
安平:“”
有,这问题可大了去了!你那车可是五百万限量款,你这吸血的资本家!
“没问题”
安平笑笑,内心早已泪流满面。
这和上班因为左脚先跨入公司而被老板开除有什么不一样吗?
季岭对安平这幅吃瘪受气的模样很受用,微微一笑,“没问题就行,接下来我就跟公司会计对接,账单稍后会让他发给你。”
说完这些,他便心情愉悦的插着兜,非常潇洒的离开病房。
目送他和王叔离开,安平觉得自己就是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本来还想着去马屁呢,这倒好,马屁没拍成,反倒溅了一身的马屎。
“草,这他妈的才开始上班就直接负债累累,这日子还能过吗。”
安平捂住脸,欲哭无泪。
坐在新车后座,季岭心情依旧很好,连着对助理小陈语气都温和起来,吓得后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检讨自己,把自己今天穿了季岭最讨厌的大红色袜子的事一五一十的汇报出来。
季岭抬眼看他,“我不想知道你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袜子。”
小陈:“是。”
车内寂静一会儿,季岭又突然开口,“把你那袜子换了。”
小陈:“”
全程一言不发的王叔依旧一副乐呵呵的模样坐在副驾驶。
他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季岭,语气温和又充满慈爱,“看来季总很满意安先生。”
听到这话季岭一愣,立马皱起眉头满脸嫌恶,“王叔,不要胡说。”
王叔被凶也没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只是温和的笑笑,“好的季总。”
看着车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又想到此刻病床上躺着的安平,季岭捏捏眉心,半天才开口道:“王叔,给那家伙安排个好点的护工。”
听到这话王叔笑眯眯转头,“好的季总。”
另一边的安平正躺在床上无声崩溃。
一觉醒来,我竟欠债百万?!
正在他万念俱灰时,手机传来一声震动,开锁看到消息后,原本还躺尸的安平瞬间弹起,胡乱穿上鞋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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