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回到局里，网约车司机王涌已经在问讯室等着了。
罗勉和彭亮进去，司机点头哈腰的，满脸赔笑，但仍掩饰不住内心的紧张。
“警官，我接到传唤立马就来了，一点没敢耽误。”
彭亮说，“放轻松，这不是传唤，就是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坐吧。”罗勉补充。
“诶诶。”司机选择性的在彭亮对面坐下，“警官，找我来什么事啊？”
彭亮拿起死者证件照让司机看，“这个人是不是今天坐过你的车？”
司机一眼就认出来了，头点的跟小鸡吃米一样，“是是，我记得清清楚楚的，她是早晨六点半左右在蓝羽小区门口上的车，到城西华风小区附近下车。”
“那她穿得是什么衣服？”
“白色知袖上衣，牛仔短裤，运动鞋。哦，还背着个斜挎包。”
他的描述和死者衣着一致，基本可以判断，死者旁边掉落的学生证就是死者的。
彭亮和罗勉对视确认这个信息后，问，“只看了一眼你就认出来了，记性挺好啊。”
司机委屈，“不是我记性好，而是这个姑娘实在，实在想忘也忘不了啊。”
“怎么说？”
“因为自打她上车，我就觉得她不太正常。一路上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念叨什么。然后我问她话，她也不回答，就对着镜子念叨，好像镜子里有人和她说话似的。而且，她情绪还很激动，说几句话还喊。”
“她喊什么？”
“喊什么，是你，不是我，是不是你之类的。”
彭亮五官已经拧巴到一块儿，心说这说的是什么？
“那除了说话，她还干什么了吗？”罗勉问。
司机想了想，“没有，就是感觉她很着急到华风小区，好像有什么事儿。”
“那是你把她放到施工路段的吗？”罗勉语气严厉了些。
一听这个，司机急了，“哎呀，确实是我把她放在那儿的，可是也是她非要在那儿下车的呀。呃，我打听打听，那姑娘是不是在是那路段出事啦？”
“嗯，掉到沟里死了。”彭亮说。
司机一拍大腿，“你看看，我就是说嘛。我跟她说，那路段危险，我给她绕行一段，她偏不听，我这车还没停呢，他就使劲拉车门，我怕她出什么事儿只好放她下去了。”
对司机王涌的问讯结束后，罗勉扶额，“他没什么可疑的，不过通过他的证词来看，这恐怕又是一起看似意外的案子。”
“你是说，又是那个红衣女人？”彭亮问。
“很可能。”
之后不久，一对穿着考究的中年夫妇来认尸，在见到尸体的一瞬，两个人崩溃大哭。
死者母亲哭得泣不成声，根本说不出话来，男人哽咽着问，“警官，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残忍，对我女儿痛下杀手，还毁她容貌？……”
彭亮和罗勉对视之后，对夫妇俩说，“据初步的尸检报告来看，你们的女儿尹一垚很可能是意外死亡。”
“什么？意外？”夫妇俩当然无法接受这种说辞。
女人抬起泪眼，狠抹了遮在眼睛上的泪，“怎么可能？就算意外掉进沟里，垚垚的脸也不可能被划成那样啊，这显然是被凶手故意毁容的。”
“我知道这对于你们来说的确是难以接受，可是，根据尸检报告，死者，也就是你们的女儿，她双手指甲内的皮肤组织，经检验属于死者自己，也就是说，她脸上的伤痕，是自己抓伤的。”
夫妇俩闻言傻眼，对视之间放声痛哭。
等他们哭声稍缓了之后，罗勉接着问，“据我们了解，尹一垚是育德国际双语学校的学生，你们家又是住在城东蓝羽小区的，和发现尸体的华风小区相隔很远，一个城东，一个城西。她为什么会一个人来这里？是有认识的人在那附近住，还是你们让她去那里的？”
女人坚决的摇头，“离得这么远，我们怎么可能认识城西这边的人。我们也一直叮嘱她不要到处乱跑的。我也奇怪，今天早晨七点左右我起床就发现她不在家。我给她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我担心她出事，就下楼到处找，她喜欢去的地方都找遍了，差点儿就报警了。没想到……”
“一般来说十五六的孩子即便一早不在家，多数家长也不会像你这样焦虑吧，为什么你第一时间就开始担心，甚至要报警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罗勉问。
女人咬唇不说，男人犹豫半晌，说，“也不是什么隐情，就是我们女儿患有严重的抑郁症。虽然最近好转了，但还是看得比正常孩子要紧。”
“抑郁症？那我可以问，她因为什么造成的抑郁吗？”
女人眉头紧锁，双唇紧抿，而男人原本放在桌上的手往回缩了缩，“唉，这病是垚垚初中时候得的，因为校园霸凌事件导致的抑郁。”
“那她是不是一直在江莹医生那里接受治疗？”
“您怎么知道的？”夫妇诧异。
罗勉对女人说，“因为昨天我在咨询室见过你。”
女人这才好像记起一些。
罗勉又问，“尹一垚在江莹咨询室治疗了多久？”
男人疑惑，“警官，这和我女儿案件有关吗？”
“有，你们实话实说，对案子有帮助。”
女人徐徐道：“江医生是个很好的医生，我女儿在她那儿治疗了有差不多三年，病情眼看着越来越好。”
“那么在她治疗时，你们亲眼看过治疗过程吗？”
“没有，江医生说，治疗时，必须是一对一的，不然会影响治疗效果。”
“那死者最近服用的药物有没有改变？”
“没有改变，只是因为江医生说我女儿情况好转，药的用量减少了一些。”
“那么，在今早发现尹一垚离家前，你们有没有发现哪里不对？”
女人仔细回忆，“没什么不对啊。昨天离开咨询室后，我带她去商场吃了个饭就回家了。”
“哦，不过回家后，我总感觉她脸色有些发白，没什么精神，连晚饭也没吃。”
看来问题仍出在心理咨询室。
罗勉点头，“嗯，关于尹一垚的情况我们知道了，你们可以先回去，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会再联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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