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缘回伊甸园
小玥：“”
艹，蓄意谋杀！！艹了，活了这么几年她第一次看到，哦不是，还亲生感受到。
她推开嘴边的杯子，呛得直咳嗽：“咳咳咳……你等等，别喂了……要被喂死了……”
“狗屁谋杀。”听到这话的杀人凶手，点名道姓云年，才停了手，把玻璃杯塞到她手里，无辜地耸了耸肩：“某人刚才睡糊涂了，喊着要喝水，水给小姐您找来了，还反过来咬我一口。”
小玥回想了一下。
……好的，啥也想不起来。
“哦。谢谢。”
但确实渴了，她不紧不慢喝了一口，抬手时才发现手里抓了个什么，她目不转睛地盯了几秒。
那只粉色兔子玩偶有一张好看的笑脸
那没事了。
小玥：“……”
不要每次醒来都让我感觉抓了只老鼠可以吗？
“大小姐。”
“您看您还需要点什么？”云年莞尔说道。说起来有点像带了比别的意味，又有点不像。
小玥顿了半晌，抬头道：“美女姐姐，你吃错药了？”
“嗯，被人强行喂了耗子药。”云年抱着手，翻着一本书，睨了她一眼：“喂我耗子药的人让我照顾着你，别让你突然死这儿了。”
“谁？谁喂你老鼠药？”
“你妈。”
小玥：“？”
小玥皱眉：“你这么大的人怎么可以骂小孩子？！”
“不是那个。”云年哭笑不得。
“是栀子灯，他们外面传说她算你半个妈，所以简称你妈……妈。”
小玥眉头皱得更紧了：“为什么不能是一个，非要是半个？把她身体砍成两半，分一半给我当妈？你这个用词好可怕……”
“……”云年别嘴。她想说把你砍成两半，分一半给我去哄小兔子。
是的……云年骂了几句小兔子，把小兔子骂跑了。
“你这个关注点真奇特。”
小玥索性把扯着的兔子娃娃抱进怀里，也懒得去问为什么自己又会抱着这个东西，她抿抿唇：“为什么外面要这么说？”
“什么这么说？”
“半个妈那个。”
“哦，你说这个。”云年思考了一下该从哪里开始讲起：“你不知道？他们说栀子灯就关心你这么一个人，虽然说平时看不太出来，但所有孩子都聚在一起时，她都自觉亦或是不自觉地站在你身边去，听说她还给你另外塞饼干什么的。”
小玥“嗯”了一声：“是这么没错……”
她没明白这其中有什么可值得说是“半个妈”的东西，接着问道：“她没有给别人饼干吗？只给了我？”
“傻子，她要是给了别人，那还把这个单独拎出来说干什么？”云年一笑。
伊甸园的点心每人一份，不能多抢，护工和老师也各有一份，但栀子灯总说她那里多了一份没人吃，就让给小玥好了。
说起来这事儿还真不假。小玥平时都没注意到这个，她刚认识栀子灯的时候，她正在后花园给玫瑰浇水，笑盈盈地跟她打招呼。
说她叫栀子灯，上次见过的。
要说上次的话，小玥还没那么快反应过来，之后才恍然想起她所说的上次是什么。
那是晚春的一天。
【你好，你的眼睛真好看。】
【你好阿姨。】小玥停了一下：【紫色……并不好看。】
【挺好看的，相信我。】
听黛儿说，她是来领养孩子的，但那一整天里就只和小玥说过几句话，再到后来她就成了伊甸园里的护工。
小玥还问过她，为什么要来这里，这里的薪资似乎并不高。
【挺高的，你猜错了。】而那个栀阿姨只是笑着说：【这样就可以天天看到你啊。】
从思绪中脱离，小玥忽然问了个问题：“栀阿姨是有女儿的吧。”
“……”云年本在专注看手里的书，抬眸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小玥没什么情绪地注视了她半分钟，话锋一转，问了个别的：“那你是哪个地方来的人？你身上的生命能量真的很弱。”
“原来你真能感受到别人的生命能量？你从哪来的？月光古国？”云年唇角一勾，兴许是什么东西拉起了她的兴趣，她干脆合上了书，目光一会儿落在窗外，一会儿落在地上女孩的身上。
小玥点头道：“你不都知道我是月光古国的么。那你是从哪来的？”
“你猜猜。”
“五大族群有月光古国，光昼忆国，梨河春镇，南雪边城，白夜花国……五个里面你肯定不是月光族的，那还有四个。”小玥扳着指头数道：“你是哪个？”
云年笑道：“你都说了我在这四个里面了，那就随便猜呗。”
小玥：“……”
神经病。
一分钟过后，她发现更神经病的是她自己。
小玥：“光昼？”
云年：“不是。”
小玥：“梨河？”
云年：“不是。”
小玥：“南雪？”
云年：“不是。”
小玥：“白夜？”
云年：“不是。”
小玥：“……”
小玥：“我姐姐不让我和有病的人说话。”
云年：“……”
云年：“我又没生病。”
小玥：“我知道。我是说你脑子有病。”
云年：“……”
云年：“我不和小妹妹吵架。”
空气窒息了几秒，小玥也明白她是存心不想告诉自己了，所以便没有再问。
她问：“你姐姐是谁？”
小玥抬起头，隔了少顷才答道：“十月。”
“十月十一月十二月的那个十月。”
“那你呢，伊芙利特说你也叫十月。”
“我的时玥不是她那个十月。”
小玥思考了一下怎么回答：“时是时间的时，玥的话……”
“算了，你就叫我小玥就行。”
伊甸园里的人差不多都是这么叫她的。总总分不清她和她姐姐，由于名字同音，所以便叫她小玥。
因为总不可能叫她姐姐叫大月吧？
“伊芙利特也问了你关于《夜莺》的问题吗？”小玥眼里多了分认真，问：“就是那个……会不会救曾经抛弃你的人。”
云年的笑颜消散了一些。想起来那个夜晚的情形，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因为云把月遮住了，看不清，她不常仰望夜空，偶尔看一次还怪扫兴的。
当晚伊芙利特找到她，确实是问了同样的问题。就跟个调查问卷一样，哦不，还是个抽样调查问卷。
她的眼神跟当晚的不一样，那天是很冷的，可是在眼下来看，却勾起了别的一丝意味。
“我当然会。”那个红发的女孩看向了窗外，清光映入眼，脸上笑意晦暗不明。
“救了之后，再亲手杀了她。”
——
小玥晚饭没吃多少，早早地就回房躺着了。
按说晚上都会有修女黛儿组织的讲故事大会，当然讲的几乎也是童话故事。小玥生病了，想用这个理由逃这一劫，而修女也反常地同意了。安排她回房写一份关于鱼港雨的传说。
被小玥一直追问为什么后，黛儿才不耐烦地回答了。
说是伊芙利特博士对这些感兴趣，想要她写一份给她。
因为是投资人，小玥也无法拒绝。月光古国这些东西本就是写给后人的，没什么可掖着藏着。
她把兔子娃娃放到了木桌上，一抬眼就能注视到的位置，打开了昏暗的灯。
写了会儿，她觉得写错了什么，把纸揉作一团，随手扔在了地上，思来想去，换了一张新的纸，照着古书上的原话抄了上去。
她感到了困意，望着窗外的夜色，拉开了抽屉，看向那把匕首。
【我当然会。】
【救了之后，再亲手杀了她。】
看了半晌，她不动声色地合上了抽屉。
心里没什么感觉，某种程度上来说，云年说出这种话……反而很正常。
她眼神游离，瞄向桌上的小兔子。
像是个残忍狠心的人，但又是个关心别人，喜欢小兔子的人。
她不知为何笑了一下，在纸上写下：
【暮月女神，喜欢小兔子的人都不是坏人，是吗？】
还写了些什么，但烫金色的字迹还没干，小玥看了一眼就揉作一团，和桌下的纸团垃圾做伴去了。
【我觉得是。可能是因为她长得太……好看了，虽然我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
【但是她还送了我玫瑰……】
门被敲了敲，吱嘎一声推开了。
进门的人没说话，等着小玥回头。
小玥扭头看了一眼，原本淡淡的神情出现一抹笑，从椅子上一下子蹦起来：“姐姐！”
“姐姐！我今天去看了玫瑰！”
“后花园的玫瑰又长高了一点点，但就一小点点而已，诶，你看我有没有长高！”
进来的女孩和她一样一头棕发，只不过那双眼睛若是隐隐的月亮，是淡淡的光色，进来后就坐到了床边。
这双眼……算是月光古国皇族都有的标志。
“我又遇到那个生命能量很弱的姐姐了，她今天……送了我一株卡罗拉。”
“她也是五大族群的人么？我问她，但她不理我。”
“说到五大族群，我听说斯黛芬妮好像是光昼忆国的族人……是专门掌管记忆的族群吗？记忆……遗忘咒……啧。”
十月神情漠然，捏了捏眉心，闭眼道：“小玥，你太吵了。”
“哦。”小玥鼓着腮帮子叹了口气：“我就是想和你说说嘛……姐姐。”
“姐姐你吃完晚饭了吗？吃饱了嘛？”
十月点点头，松了手，目光瞥到了桌上那枝红玫：“你说这是谁送你的？”
小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露出白牙笑道：“我说的生命能量很低的那个漂亮姐姐。”
“云年？”
小玥小鸡啄米地点头：“是叫这个名字。”
十月诡异地沉默了好一会儿，以至于在十月面前从不爱看她眼色滔滔不绝的小玥都发现了，她道：“怎么了？姐姐。”
白夜花国……
十月想。云年是白夜花国的人。
那是一个不仅掌管自然，还控制着时间的族群，反正差不多也是灭族了，剩下的族人寥寥无几。
说起来，五大族群在这个时候已经灭了好几个了。
灭亡的原因……是因为互相残杀，大家都不满足于神赐予自己的法力，贪婪地要去偷去别的族群的，到了最后两败俱伤，谁也得不到好果子。
十月想着想着就想到了月光古国灭亡的时候。
她笑了，道：“没什么，玫瑰很好看。”
“……跟灭亡的月光国里的小萤花一样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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