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二十一章 改变目的,溯流
“先休息一下,恢复一下。”展飞道。
稍一沉吟,展飞又问:“没到超脱者之境,有着全套防护的超脱神器级别的铠甲,有几成机会呢?”
他眸光望向远方。
既非“血管”的上方,也非“血管”的下方。
如月沉吟了一下,道:“之前你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真面目?”
展飞想了想,点点头。
“我也不知道有几成机会。”如月道。
展飞沉默不语。
两人打哑谜,但其实都知道对方的意思。
展飞是想脱离这个“庞然大物”,不仅止是离开之前的宇宙海那么简单。
只是,不到超脱者层次,很可能无法离开。之前超脱者不止一次提到过了。
可是,展飞之前的“感知”,偏偏就闯出这个庞然大物的躯壳之外,再回头观望。
他的感知能渗透超脱出去,那么,本体真身,是否也有机会呢?只要转化形态,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之前的感知,只是回头看一眼,就消散了,展飞还受点暗伤。
所以,散溢出去的感知、神念,是否能在庞然大物的躯壳之外长存?可不好说。
就如同一个星球,如果产生了天地意识,那个星球的意识就会掌控整个星球的一切。一些“有志气”有“大志向”的凡人,就想脱离那个星球,不想受制于人。
可是,脱离星球,对于科技没发达到一定程度,而个体进行也没强大到一定程度的凡人,谈何容易。
星球,是文明的摇篮。如果文明已经壮大强盛,脱离星球,则是无限广阔的星空,任其翱翔,可以有无限的发展可能。但太早脱离星球,只会是悲剧。
如同一只鸡蛋里面的胚胎,长成小鸡,大到一定程度,就必须破壳而出,无法破壳出去的,只有死路一条。而且还必须自己出力破壳,如果是外力相助,还会导致体质容易死掉之类的不好情况。
小鸡长成了,要出壳。但如果还没长成小鸡,就觉得蛋壳是束缚,想早早挣脱,可不是什么好事。难度既大,而且跑出去之后也活不了。
同样的道理,宇宙海所在的这个庞然大物,给混沌主的感觉是很恐怖很可怕,会担心那庞然大物还有意识,不知何时就一念将混沌主给灭掉了。想急着跑出去。
但是,谁能肯定,谁能保证,这个庞然大物本身,不是一个摇篮和胚胎?
未到超脱者之境的生灵,哪怕是半步超脱者,都相当于这个庞然大物体内的“寄生者”,或是“病毒细菌”之类的东西,脱离了这个庞然大物而没有其它地方寄身,绝非好事。
更何况,正常人类,难以用意念灭杀掉自己体内的细菌,也不会有任何正常人会无聊到将自己体内的微生物全部灭杀。同样的道理,混沌主看似强大,但没成长到超脱者的层次,呆在这个庞然大物的体内世界之中,未必会引起祂的重视。
所以,现在离开,是否是好事,如月不清楚。
展飞能否离开,现在的实力是否可以让他挣脱出去,如月也推算不出来。所以,也不好回答。更不敢有提示,怕产生误导作用。
时间流逝……
期间,偶尔看到一些奇异的混沌主生灵,非人形态,也不像正常的动植物,从血管形态的“混沌河”上方飞下来。但祂们没发现展飞,展飞也就藏在附近不理会祂们,免得多生事端。
“恢复得差不多了。走吧。”
展飞体内的力量调动,对躯体也是产生一些冲击,调整一下,可以让状态变得更好,更容易发挥战力。
两人破开这里的血管壁,继续前进。
一路前行,不知过去了多久。
“感觉得到了……那里,应该就是尽头……我们快要到了。”如月道。
展飞点头。
这一路,可不好走。混沌壁一层叠着一层,很多地方需要强行破开才可以通行。用生命属性的超脱神器碎片的力量才可以控制这里打开。但那神器碎片所蕴的超脱之力也在不断衰减,而没有恢复的样子。
幸好,许多混沌壁,都是一大块与一大块组合起来,有一些极细小的空隙,可以挤过去。
这个庞然大物体内的一个细胞,对展飞来说都是极庞大的,所以,能找到许多空隙。只不过,这庞然大物体内的许多地方,并非细胞结构,虽然有基础部件构成,但却不是细胞形态,找不到网膜缝隙之类的地方。
所以,一路行来,才花了不少时间。
这天,已经感应到了“尽头”,但之后还是花了将近三天的时间,才抵达。
“好硬!这一层混沌壁,比之前的更厚实更坚固。应该是祂的皮肤角质层吧?”
展飞尝试使用超脱神器轰击那层混沌壁,但很难打破。使用生命属性的超脱之力,也难以控制这里产生改变。
“展飞陛下,你有没有感到一种心惊肉跳之感?”如月突然道。
展飞沉吟了一下,伸手按在前方的混沌壁上。
模拟厄坤的精神波动,身上铠甲所蕴的超脱之力的气息激发。神念渗透。
只感到前方有一层东西堵着,但精神可以缓缓渗透出去。
然后,展飞陡然一惊,猛地睁开眼睛,大汗淋漓。
“怎么样?”如月问。
“大恐怖!外面有大恐怖。”
“什么……什么大恐怖?”
“不清楚。我的确用神念看到外面的情况,有强烈的直觉,如果离开这里,一定会遇到大恐怖。并且……外面看到什么,全部都忘了。”
“忘了……”如月倒抽一口凉气。
展飞伸掌按在那混沌晶壁层上,迟疑了一瞬,又将手收回来。
本来,他是想要再次尝试的。
但考虑过后,还是没敢再试一次。
因为,要尝试时,内心居然涌现出强烈的恐惧之感。让他竟然不敢再试。
“以我如今的实力,如今这境界,如今的精神意志强韧程度,竟然还会心生恐惧。而且,所见所闻,居然都无法记住下来,显然,外面一定有着远超我实力可以应付的大危机。
“也许,外面潜伏着极恐怖的怪物。也许,一旦出去,就像凡人无法生存在真空一样,我也无法生存在外面的世界。也许,是那庞然大物已注意到将有混沌主想从祂体内超脱。也许,那庞然大物未必还拥有意识,只是我的错觉。
“但不管如何,不到超脱者层次,从这里跑出去……危险太大了。太冒风险了。继续呆在这里,有风险,外出也有风险。但外出的风险更大。”
想了想,转头问如月:“你能推算出一些什么情报吗?”
如月摇摇头:“一旦要推算此事,就仿佛我的能力失去作用了似的。甚至本能感觉,最好不要去推算。”
“哦?是实力的缘故?”展飞嘀咕。
如月的实力比展飞还差得极远,就算有特殊的天赋能力,在没有真正有用的线索的情况下,推算这样重大事件,还是力有未逮的。她的推算不是胡乱猜测胡乱给个结果那么简单,而是要算出准确的结果,这难度自然惊人。
“回去吧,退回去。”展飞微微叹了一口气。虽然有点不甘,但还是觉得,现在最好还是先不要离开。
带着如月,从这里往上,过了一段距离之后,仍感觉到外面有大凶险。并非换一个位置进行脱离,就能摆脱这种危机感。
于是,真的掉头往回走了。
未久,看到了一条血管。
就不再像之前那样绕着血管走,而是直接打破这里的血管混沌河,从血稍末端钻进去。
“接下来去哪里?”如月问。
展飞道:“你觉得,去哪里比较好呢?”
“有足够多的资源供我们修炼。”
“嗯,资源足够多的地方,修炼比起贫脊之地修炼得快。在资源不足的地方,有可能连实力都无法继续提升。最好是资源充足而又没有受到太大太强压制的地方。可是,这样的地方,往往会有强大的存在。比如之前的宇宙海,变异后,资源也算充足,我们却不敢在那里久呆。”展飞道。
如月道:“如果是真正的超脱者,如果不是被囚禁于宇宙海丹田之中,会不会脱离出去呢?也许,资源富足的地方,未必有超脱者。就算有,只要数量不太多,你我也应能全身而退。而且,我们可以找一个资源既富足,同时规则又比较正,强者不能肆意破坏不能肆意灭杀弱者的地方。”
“有这样的地方吗?”展飞皱眉。
“强者不能肆意灭杀弱者的地方,我们情报不足,未必能找得到。但是,强者不能肆意出手破坏的地方,应该不难找。”如月道。
“我明白了。”
展飞已经想到要往哪里去了。
心脏部位!
这个庞然大物的心脏部位。
宇宙海在这个庞然大物的丹田之中,而心脏,则是另一个不比丹田资源差的地方。这里的混沌河还在流动,血管中的混沌还在涌动,那心脏还可能会活动着,里面定然会有着强烈的混沌动荡。
但同时,那里面也肯定有着极富足的混沌力量。有可能出现纯净易吸收的混沌。不像这些血管当中的混沌液,含的杂质多。虽然也可以在这里修炼,但花费的时间会相当漫长得多,每增加一倍杂质,修炼所需的时间就增加一倍不止。
展飞什么时侯安份老实地花时间用水磨工夫慢慢磨慢慢修炼了?
本来就打算前往心脏部位,但是,之前有种种顾虑。所以才问如月。如月这么一说,展飞也就释然了。
那心脏部位哪怕有超脱者或其它危机,但这些生灵最起码不会敢制造破坏心脏部位的强大力量。只要力量强度没大到那程度,以展飞现在的实力,自保是没问题的。足以在那里混得开。
相比之下,大脑部位或许也是好去处,但是,大脑部位可能蕴含着庞然大物本身的精神杂质,而且在那里更凶险,更容易受到庞然大物的精神压制。哪怕是死亡殒落残留的余威,或者是即将诞生意识的新大脑所产生的精神,都不好抵挡。
“走吧。”
既然决定,就没有犹豫了。
前行的路线,展飞考虑了一下,本来是打算从“静脉”前行的。
凡人的静脉里面的血流比较缓,没有强大的冲击力。这个庞然大物体内也是。从静脉上行,压力更小。而且是顺流而上,更好走。
可是,一旦从静脉进入心脏,就会直接卷入那心脏部位的强大液压之中。
“可能会没有适应的时间,没有时间适应,陡然间迎受极强的冲击,不是好事。”如月这么说。
此外,静脉之中,蕴含着庞然大物体内的许多地方产生的“杂质”,这里的混沌比较污浊,杂质大,还有侵蚀力,这也是一个坏处。
所以,选择从“动脉”上行。
这是逆流。
穿行的难度更大。
可是,有几个好处。
第一,可以在半途上不断吸收汲取这里的混沌。这动脉之中的混沌液,虽然也有杂质,但比起静脉里面的混沌液,要纯净得多,净化一下,就可以吸收部份。
第二,逆流迎着混沌的冲击而前进,也是一种修行。
第三,如果能顺利逆流而上,进入心脏部位,就不用担心会适应不了。
逆流,越接近心脏部位,承受的压力越大。可以通过这压力来判断,自己是否能承受得起心脏部位里面的混沌液压变化。
这种种好处,让展飞决下逆流而上。
“每前进一段距离,因为逆流而冲刷受伤,还可以藏在管壁内部的一些区域休息调整状态,不用担心我支撑不住。就是如月的修为弱一些,比较麻烦。”
但如月没有反对,展飞也就拉着她一起进入动脉混沌河之中。
这条混沌河,直径超过百万亿公里。越往上越广阔,最后甚至无法判断直径有多大。
在这混沌河内部,展飞都没办法打破混沌壁走出这混沌河血管之外。
所以,只能在内部沿着混沌壁前行。
没多久,就抵达一处分岔地。
血管分几岔,无法判断,哪条通道通往哪里,判断不出来。但是,只要逆流而上,就是通往心脏部位,这点是不用担心走错。
就是血管分岔之处,没有混沌壁依靠,没有地方停顿休息。展飞与如月一连溯流了数百万光年的混沌液海,才找到一处地方停顿。
越往后的分岔点,每次需要离开混沌壁进行逆流的区域更大。
比如,有一次就需要逆流数千亿光年的区域,才能找到休息的地方。但是,可以肯定,这里距离宇宙海还不算太远。毕竟,这庞然大物体内的世界,太广阔了。
这一路行来,展飞与如月也发现,有非常之多的混沌主,从上游顺流而来,混沌主的数量,有点超乎想象。
这一天,甚至看到了一支庞大的舰队。
数百万混沌主乘着特殊的混沌结晶战舰,其中相当一部份混沌主的身上还有超脱者的气息,明显有着接触过超脱之力的迹像,这让展飞震骇莫明。
“怎么会有这么多……而且还都是顺流沿着这条血管往下前行?庞然大物体内的其它动脉也是这样吗?感觉有点不大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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