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死期近
怀山拉着朗俟,走到了算命摊子前。
摊主是一名二十岁左右的男人,细眼直鼻,见到二人,第一句话便是:“二位,算死期吗?”
朗俟提眉冷视,道:“有你这么做生意的?”
摊主嘻嘻一笑,道:“我算死期啊,那可是百算百准,千算千准,从无失手。你让我算别的也可以,不过就没有算死期准了。可是,你们来算命摊子,就是想要算准的啊,算不准有什么意思呢?所以,我看哪,在我这里,还是算死期吧。”
朗俟盯了他一会,突然道:“那你算算我的死期?”
怀山一拍桌子,止道:“不准算!”
摊主道:“你们这一个要算,一个不要算,到底是要算还是不要算?”
怀山摆摆手,道:“不算不算,算死期多不吉利啊。哥哥,我们不算好不好?”
朗俟笑着安抚他,道:“不怕,他算不出来。”
怀山咬咬牙,道:“不行,如果非要算的话,那先算我的。”
算命摊主看这两人推来推去,都不准算对方的,只让算自己的,不禁觉得好笑,道:“你们俩要算就算,不算就走,不要挡着我做生意。”
怀山道:“别说大话了,你都没有生意。”
算命摊主哼了一声,道:“若不是你们光天化日之下,在这里拉拉扯扯,不成体统,我怎么会没有生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有龙阳之好呢。”
“你胡说什么!”怀山恼羞成怒,坐下来道:“你今日就给我算算我的死期,你要是算不出来,我就拆了你的破摊子。”
算命摊主无所谓道:“行啊。那我要是算出来了,你要如何?”
怀山道:“你要是算出来了,我就给你算命的银两。”
算命摊主夸张地哇了一声,道:“我算出来了本来就应该给我银两,我算不出来也不应该拆我的摊子,你这样做,我岂不亏大了?”
“你刚刚不是说,你算死期,可是百算百准,千算千准吗?现在怕了,想承认自己是骗人吗?”
摊主道:“算就算,怕什么。”
在他们幼稚的谈话中,朗俟只是静静地看着怀山,并不说话。
摊主问了怀山的生辰八字,又让怀山伸出手来,给他看手相,突然眉头皱起,然后又盯着怀山的脸,盯了许久,眉间的皱纹越拧越深。
怀山见状,问:“怎么样?算出来了吗?”
摊主道:“等会,还没算完。”
怀山昂了昂头,用略带挑衅的眼神看着摊主。
过了许久。
怀山问:“你看出了什么?”
摊主泄气道:“我、我看不出来。”
怀山一拍桌子,道:“你果然是江湖骗子,出来招摇撞骗,你说,你骗了多少老百姓的辛苦钱?”
摊主道:“我没骗钱!你不要污蔑我!”
“好啊,我给你翻身的机会,不看死期,看别的,你看出来了什么?”
摊主懊恼道:“我都说我看不出来了!我什么都看不出来!”
怀山道:“你还说你不是骗子?”
摊主突然指着朗俟,道:“我看不出你的,我看他的。”
怀山道:“你休想。”
朗俟拉住怀山,道:“无妨,便让他算。”
摊主在怀山身上栽了跟头,决定在朗俟身上狠狠地找回面子,道:“好,我算你。”
朗俟似笑非笑地看着摊主,问:“如果你还是算不出来呢?”
摊主道:“那、那我就不在这里摆摊了,我、我收拾东西走人。”
朗俟道:“好,一言为定。”
摊主又问了朗俟的生辰八字,看朗俟的手相和面相,良久,他煞白了脸,道:“我也看不出来你的。”他看了怀山,又看了朗俟一眼,道:“你们不是普通人。”
怀山有些生气了,道:“明明是你没本事,还想找借口?”
“不可能。”摊主一拍脑袋,道:“普通人的死期我绝对能看出来,看不出来,证明你们不是一般的人。”
怀山道:“不是一般的人?那我是什么,是妖怪还是鬼?”
摊主道:“你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哥哥,这人好生无理取闹。”怀山向朗俟告状。
朗俟道:“嗯,不气,愿赌服输,他不能在这摆摊了。”
摊主也十分委屈,道:“愿赌服输,我走就是了,但你们这样骗我,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收拾摊子,看起来是真的打算打道回府。
怀山看着,突然又有些不忍,小声问:“哥哥,我们逼得他不能做生意,他会不会吃不上饭啊?”
朗俟道:“他有手有脚,年纪轻轻,无须担心。”
怀山道:“哥哥说得对,那我们走吧。”
他们走了没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铺天盖地的哭骂声。
“你这个坏人!你、你说我爹今日会死,他真的死了!你赔我爹的命!”
怀山和朗俟转头,之间那个算命摊主的衣领被一个少年扯着,少年约莫十五岁,此刻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神愤恨,看起来颇为凄凉。
摊主拉住自己的领子,道:“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你先松手啊,我快透不过气了。你是想要憋死我吗?”
少年恨声道:“我就是要你血债血偿,你把我爹害死了,你死了也活该。”
摊主摆摆手,道:“话不能这么说啊,我只是帮你爹算出了他的死期,并不代表是我害了你爹。那是你爹的命,你爹的命到头了,他就死了,与我有何干系?”
一位荆钗布裙的妇人跑了过来,伸出拳头捶在了摊主的心口,凄声道:“你、你给我丈夫偿命。”
摊主左躲右闪,边跑边叫道:“你们人也太蛮不讲理了!如果不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就不要来找我算死期,我算出来,你们又不愿相信,说我在招摇撞骗,好了,现在我算对了,证明我没有骗人,可你们又要来喊打喊杀,说我害死了你们的亲人。诶,诶,别打了,别打了……”
怀山怀疑道:“莫非他真的会算命?可如果他真的算得那么准,为何算不出我们二人的死期?”
朗俟道:“说不定是误打误撞,运气罢了。”
摊主虽然被妇人和少年围攻,但是他身手灵活,速度敏捷,也没被打多少下。
闹剧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附近渐渐围成了一个圈。
摊主被打了一下屁股,他一下跳起来,道:“哎呀!你们打够了没有!打人不打屁股,你们没有武德。”
妇人气喘吁吁,嘴里仍在喊着要他给自己的丈夫偿命,下一秒便两眼一翻,晕倒在了地上。
“娘!娘!”少年立刻停下追逐摊主的步伐,蹲下身来扶住妇人,哭道:“娘!娘你醒醒!爹爹已经没了,小锦只有你一个了,你不能离开小锦啊。娘!”
摊主面色讪讪,缓慢挪过来,蹲下身来探了一下妇人的鼻息,对少年道:“你娘没事,只是情绪过激,伤心过度,这才晕了过去。等她醒来,让她平心静气……”
“你闭嘴!”少年听不进去摊主的话,双眉怒挑,道:“如果不是你,我爹就不会死,我娘也不会晕倒,你没有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摊主指着他,道:“你啊你啊,还有你也是,你不要这么激动好不好?不然等会你也晕倒了,谁来照顾你娘?”
少年握紧拳头,狠狠挥出一拳,摊主头一偏,拳头堪堪擦过摊主的脸庞,摊主倒退几步,心有余悸道:“幸好没打到。”
他站起身,道:“你和你娘保重身体,我大人有大量,今日你们打我的事情就先不跟你们计较,哼,后会有期!”
说完,他便飞快溜走了,摆摊的东西留在原地,像是不要了。
怀山对朗俟道:“我们去帮一下他们吧。”
朗俟道:“好。”
怀山与朗俟走上前去,怀山蹲下身,与少年平视,道:“令堂一时半刻醒不了,我们帮你扶令堂去医馆吧。”
少年抹了抹眼泪,感激道:“好,多谢二位。”
医馆内。
郎中给妇人把过脉,道:“令堂只是一时气急攻心,晚点便会自行转醒,等她醒来之后,我再给她看几服安神的药。之后切记不要让她再动怒,那便没有大碍。”
少年道:“多谢郎中。”
郎中点点头,道:“我还有其他病人,你们先在此坐一坐。”
待郎中走后,怀山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问:“我刚刚看到了你和令堂与那算命摊主的争执,你们说他算出了你父亲的死期,害死了你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少年双目通红,道:“我叫宋景,今年十四岁。前几日,我爹带我上街游玩,看到了那坏人,我爹非要去算上一卦。那坏人张口便问算死期吗?我拉着我爹,嫌不吉利,想让他走,但是我爹不肯走。于是那坏人就说,我爹今日就会死。我爹和我都觉得他是在弄虚作假,胡说八道,也没有理会,起身就回家了。”
“然而今天……我爹准备出门干活的时候,屋顶的房梁砸下来,把我爹给……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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