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能看你被冤枉
这一年的除夕来得比较晚,新年伊始便已经是二月中旬,所以刚刚过完年没有太久,新的学期就已经到来了。
丁旭升照常地拿起装着书本与衣物的背包和行李箱,和爷爷奶奶道别后,就早早地出门乘上了去往学校的公交车。
老陈已经和他说过了,他今天仍然是在校门口去做志愿者,帮忙作返校手续的处理,他也没有拒绝。
坐在此时还鲜少有人的公交车上,丁旭升百无聊赖地拿出了手机,打开□□给纪柏暮发了个消息:
【我已经出发了,你呢?】
对方仍然回复得很快,和之前的每一天里一般无二:
【这么早啊,我可能还要过一两小时才能上车呢。】
他的眼神不禁变得柔和,回复道:
【嗯,那我在校门口等你。】
来到学校后,他按照流程去换了校服,带上袖标,在校门口布置好的桌椅上坐好,为同一年级的人作返校登记。
由于下午还要做很多安排,所以通知的是两点半以前到学校,不少的家长便干脆早早地送孩子们到学校里,丁旭升到了没多久之后,学校门口的停车线上就慢慢开始拥挤了起来,来排队登记的人也络绎不绝。
这天的天气还算不错,早晨的蒙雾很快地便被阳光穿透,透出一片片澄澈的阳光,渐渐变成一片蔚蓝的天色,阳光洒在身上暖扑扑的。
虽然坐了很久,登记了快半个同班了,还是没有看见纪柏暮,但他仍然心情平稳,带着平和的笑容为每一个走过来的人登记。
于是乎,当他再一次抬头的时候,两个人四目相对,神情里没有半点生分,仿佛整个假期间都从未分开过一样。
丁旭升的嘴角勾了起来,对面前的人道:“开学快乐啊,暮暮。”
纪柏暮闻言又想起了过年时的那句祝福语音,脸上泛起微红偏过头去:“都说了多少次了,别老这么叫我。”
“好的,既然大家都到了,那我就还是按流程来了,”全员落座的教室里,老陈在讲台上做出一副郑重其事的表情道,“欢迎回到学校,新学期快乐,同学们!”
新学期就这样开始了。
和上个学期一样,应该说,校园生活无非也就是那样,上课、用餐、休息,在教室、食堂和寝室间三点一线,似乎并没有什么像小说中描写的那样活跃的青春色彩。
对,就是你们想的那种小说。
纪柏暮这个寒假还特意去搜了一下同性恋的相关资料,于是万能的度娘为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他看的东西之多博览群页,上至经典漫画小说,下至某些不知道埋在几个网页里,看得他面红耳赤的人类天性行为大赏,他都翻了遍。
也正是这些涉猎,让他理解了自己的存在原来并不是多么稀奇的事情,自己也是有同类的,并且也有人愿意接纳他们的存在。
于是,纪柏暮也就很顺从地接受了自己,并且开始给这样的自己规划未来。
首先肯定还是好好上学,然后考上大学,之后找到工作,做到经济独立,再和父母摊牌,最后找个好男生恩恩爱爱好好生活!
嗯,思路很清晰!
至于丁旭升嘛……
对于这个人,纪柏暮还真没什么好的想法,自己现在确实是喜欢他,但又不可能表白。
就像自己之前想的那样,他们现在是朋友,也只能做朋友,维持好朋友的身份就好了,等到他们毕业后各奔东西了,这份感情便会慢慢淡掉,自己肯定也不会再喜欢这家伙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这棵树?
于是,在这样的指导思想下,纪柏暮开始了初一下半年的生活。
他仍然和丁旭升一起去夜跑,仍然每天等丁旭升一起上下课,仍然和丁旭升一起吃饭……
纪柏暮突然抬起眸来看了一眼正在埋头嗦粉的丁旭升,一阵温暖的春风从窗外吹进来,拂过他们的脸颊。
丁旭升注意到他的目光,抬起头来问:“怎么了?”
纪柏暮看着他的眼睛,然后低下头来继续扒拉着自己的面道:“没什么,继续吃你的吧。”
“哦,好吧。”丁旭升有些奇怪地看了纪柏暮一眼,但对方已经不再看他。
纪柏暮挑起一块牛肉送到嘴里,又偷偷瞥了一眼丁旭升,然后再一次把目光默默移开。
就这样没什么不好的,对于自己这种人来说,能有这样一个朋友就已经不错了,自己不该再奢望更多了,这样待在他身边就已经该满足了吧。
终有一天,他们会分别,会踏上不同的道路,然后再也不联系,也许幸运的话还能在人海里偶然撞见对方时,说声“好久不见”。
就这样吧,纪柏暮告诉自己说。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真的,能就这样吗?
在不知不觉的时间挪移之中,已经过去了三周多,春分已经驱赶了寒冬的末尾,只是偶尔还会透出一点凉意。
原本,今天也该是一个平常的一天,但在下午的夕会上却出了一点小插曲。
今天主持夕会的赵金钰站在讲台上,看向一个小组所在的位置,对他们的组长问道:“今天是你们组打扫清洁区卫生,但是却被扣分了,怎么回事?”
身为小组长的女生站了起来,表情困惑道:“什么时候是我们组了,我们前天不是才轮过的吗?”
“清洁区的值日以后都由每日表现分最低的小组负责,这是新出的规定,不是日常轮流,”赵金钰语气平淡地解释了一番,然后看向丁旭升问道,“你没有通知他们吗?”
丁旭升也略带困惑地站起身来,看向那一组人道:“我昨天中午的时候就和他们组的李鑫男说过了。”
赵金钰转过头来,肃穆的眼神透过眼镜的折射投向一个看起来痞里痞气的男生身上:“李鑫男,怎么回事?”
李鑫男状似疑惑,语调里却透着些散漫,眼神也有些许飘忽地说道:“没有啊,什么时候和我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听到李鑫男的回答,丁旭升的眉头顿时蹙起道:“昨天中午下课后,我帮老师把教具放回办公室之后回来教室里,看到你还在,我就和你说过了。”
李鑫男撇了撇嘴道:“什么时候的事啊,有人看到了吗?别是你自己搞忘了还要给我泼脏水吧,虽然我成绩是差了点,但也不能什么锅都往我身上甩吧!”
丁旭升的眉头顿时蹙得更深了,那时班上的人确实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见两边各执说辞,大家顿时议论纷纷。
李鑫男是班里典型的混子,平时做事总是不着调,相比起来,身为班长又做事认真、为人和善的丁旭升显然更有信誉一些。
但即便是丁旭升,也并非所有人都会信服他,毕竟不是人人都能以平静的心态接受一个各方面都比自己优秀的人,而且一直有人怀疑时常被叫到办公室里的丁旭升是老陈在班上的探子,在这些人看来,以公谋私掩盖自己的失误似乎是很合乎自己猜测的操作。
听着周围细碎的讨论声,李鑫男脸上的表情愈发轻松。
“安静!”赵金钰出声制止了所有人的言语猜测,没什么表情地开口道,“既然两边都不能统一一个说法,那就一边扣两分。”
就在赵金钰已经要把结果定下来的时候,一只手在犹豫了许久之后,慢慢地举了起来,赵金钰看向举手的人:“纪柏暮,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听到台上那位并不怎么熟悉的班长喊到自己的名字,纪柏暮有些紧张地摩擦着手指站了起来,感受到所有人投来的目光后,他深呼吸一口,声音忍不住有些发颤地说道:“丁、丁旭升确实和他说过了,我可以作证。”
顿时有不少人发出轻轻的惊呼,李鑫男的表情也瞬间不再淡定,毕竟各执说辞是一回事,可一旦有一方有人作证而另一方没有,那可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而丁旭升怔怔地看着纪柏暮,少年还没完全长开的背影透着些许单薄,捏起的拳头微微颤抖,将他的紧张透露无遗,却让丁旭升心里为之震动。
丁旭升记得很清楚,纪柏暮除了被老师强制要求着回答问题外,从来就没有主动举过手,也许别人并不会注意,可他瞬间就想到了——这是纪柏暮第一次举手,而且还是为了给自己作证!
见李鑫男朝自己看过来,纪柏暮赶忙低下了头,看着桌上的书本继续道:“当时我站在后门的侧后面,所以我听清了他们说话的内容,丁旭升确实和李鑫男说过今天轮到他们值日,让他通知他的组员,李鑫男应了一声就从前门跑出去了,所以没有注意到我。”
李鑫男瞪着纪柏暮,忍不住道:“你站在后门那里干什么?”
纪柏暮在强烈的紧张中猛地说出一连串话后,连呼吸都有些紊乱了,过了一会儿才磕磕绊绊地回道:“等、等人。”
在那种情况下,等谁不言而喻。
到这里,班上的人心里大多自有论断了。
李鑫男似乎还不甘心,硬着头皮想要翻盘道:“这种情况,谁知道你是不是跟他一起串通……”
然而他还没有说完,老陈就从后门口探出身来道:“马上就要上课了,夕会还没开完吗,怎么这么拖啊?”
听到老陈的声音,李鑫男顿时如同被逮到尾巴的耗子颤了一下,向旁边的角落里坐着的人看了一眼,却又被对方瞪了回去。
而这个细节由于老陈的出现并没有太多人发现,而低着头的纪柏暮和一直注意着他的丁旭升却都注意到了这短暂的一幕。
然后,所有人就听到李鑫男瓮声瓮气地说道:“那应该是我走得太急了,没注意听吧……”
显然,这样的漏洞百出的说辞是没几个人会信的,但再深究下去大家都嫌麻烦且没意义,最多就是得到一个李鑫男看不惯丁旭升所以故意找茬的结论。
赵金钰让站着的人都坐下后,瞥了一眼李鑫男的位置,然后道:“那么就扣你们组三分的小组分,今天的寝室和食堂的卫生都做得很好,没什么问题了,今天的夕会到此结束。”
比起之前说的两分,多出来的一分不算什么,相比起来,李鑫男这个人在人品问题上受到的打击显然更重。
夕会结束后,老陈照常地站上讲台,让所有人拿出今天发下去的作业开始讲题。
而丁旭升不做声色地看向纪柏暮,对方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但是并没有抬起头来回望他,只有耳尖凝起了一丝润色。
丁旭升无声地笑了笑,然后将注意力放回了桌上摊着的作业本上。
下课后,李鑫男像是被痛打了一顿的野狗一样,夹着尾巴一声不吭地走出了教室。
他鬼鬼祟祟地穿过只有些许路灯的灯光照进来的漆黑甬道,走到了教学楼后门的楼梯间口处,而那里已经先一步站着一个人了。
对方有些刻薄的声音响起道:“你怎么搞的,都让你确认好了再说,你自己说没问题了我才答应和你成交的。”
李鑫男低着头,但是语气相比夕会上的时候反而更加强硬了:“但是做都已经做了,而且这次的后果超过了预算,我以后在班上做人都会被记上一笔,总之你得再给我一倍的价格!”
“你还没睡醒吗?”对方冷冷地嘲讽道,“我要的结果是什么,我要的是能够打击丁旭升的名声,结果你这一出连给他添点堵的预定目标都没达到,还给自己惹了一身腥,好在是没沾到我身上,不然我不找你赔偿就不错了,还想加钱?”
李鑫男的眼神愈发地不悦,而对方也没有要妥协的意思。
双方的交谈陷入僵局时,一阵脚步声渐渐传到他们耳边,他们立马警惕地看向来人的方向。
丁旭升丝毫没有藏头露尾的意思,大大落落地走到两个人面前,甬道里的声控灯因他的脚步声响而亮起,他手揣着兜站定,打量着站在李鑫男身旁的那个人。
对方有着和李鑫男差不多的中等身高,尖瘦得有些刻薄的脸上架着一副方框眼镜,眼睛微微眯起,整个人的气质和他的声音一样透着尖酸的味道。
这就是今晚的夕会上李鑫男看向的那个人,也是这个学期开学时新转进来的学生,名叫徐峰。
实际上这副长相给丁旭升的熟悉感似乎来自于更早,直到今晚之前他都感觉有些模糊,但听到刚才那些话后,他已经能非常肯定了。
丁旭升无视了李鑫男,直接看向他身后的徐峰,语气漠然道:“我应该见过你,你是丁尤的跟班吧。”
丁尤左右跟着的狗腿总是不少,包括但不限于学校里的混子、公司员工的孩子等等,丁尤转到g市里去之前,就总喜欢带着人在他面前给他上眼药,所以有个别让丁旭升感到眼熟但又不至于一眼认出来的面孔也很正常。
徐峰看见丁旭升后,本就狭窄的眼睛眯得更深了:“没想到啊,居然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
丁旭升神色不变,语气却不自觉地抬高了一些:“我也没想到,丁尤对我的关心居然这么有毅力,还要特意送条狗来这里给我找麻烦。”
徐峰似乎完全不在意丁旭升话里的讥讽,状似无奈地说道:“你就乖乖和小少爷低个头吧,那我们都能轻松一点不是么?”
丁旭升眉头微微一挑,轻笑道:“你一条离了主人的狗哪里来的底气和我说这种话,丁尤我尚且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你?”
听见对方语气里毫不掩饰的轻蔑,看似面色平静的徐峰眼角抽了一抽。
丁旭升保持着仿佛在看垃圾的眼神,继续道:“我只是来提醒你一声,既来之则安之,在这里,最好别做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否则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说完,丁旭升没有再多看两人一眼,十分利落地掉头走回教室。
“啧!”一直在旁边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的李鑫男听到从身旁传来的声音。
他转头看去,就见先前一直保持着神色如常的徐峰,此时的脸色已然阴翳下来,恨恨地骂道:“妈的,瞧不起谁呢,不就是一个不得势的野种吗,你看我敢不敢……”
晚自习下课后,丁旭升照常地起身,同已经迎面走来的纪柏暮一起走出教室。
冬天的湿冷寒意不再后,他便又开始监督纪柏暮夜跑锻炼身体了,毕竟谁也不知道体育老师什么时候会突然抽风地来上个一千米跑。
当走到操场上时,看到那制式的塑胶场地时,丁旭升却突然恍惚了一下。
许久以前的时候,他也曾经很喜欢在体育课上长跑锻炼,但自从丁尤有一次在体育课上来当众找了他的茬之后,他就再没有在人多的时候主动去过塑胶场地上跑步了。
在那之后,丁旭升就开始了和别的男生一起打篮球,他学得很快,加上身高本来就稍有优势,很容易地就成为了球场上的中心人物。
其实他并不是多喜欢篮球,尤其是还要和一群参差不齐的人配合。
他微微偏过头看向右侧的人,对方在跑了两圈之后已经开始有些喘气了,脸颊微微泛红,但却又能很协和地融入自己的身边而不让自己感觉突兀。
这样的安静才是自己所喜欢的吧,就像他以前还没进入中学的时候也会出去夜跑一样,这种无人叨扰的宁静总会让他放下内心的浮躁。
只是今天的他内心没有了浮躁,却有所波澜,让他忍不住有些胡思乱想。
这时,纪柏暮边跑边转过头来看向他,在急促的呼吸中迅速地开口说道:“你是不是想和我说什么?”
似乎犹豫了一下之后,他又开口补充道:“你今晚看了我好几次了,平时你都不这样。”
见自己的心绪被看出了一点端倪,丁旭升却并没有很出乎意料的感觉。
他当然不会如实回答他在想徐峰、丁尤的事,毕竟他没有选择直接揍徐峰一顿了事而是给予警告,也有一方面是因为他并不太想被人知道这些事,毕竟这并不太光彩。
虽然他知道纪柏暮大概率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对他有什么想法,可是他在这件事上的鸵鸟心态却似乎因为对方而放大了。
于是丁旭升索性把问题引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上,呼吸平稳地开口道:“你今天夕会上为什么举手了?”
听到这个问题,纪柏暮有些不想提及地移开了视线,脚步慢慢地放慢了下来,丁旭升也跟着他放缓了速度,慢慢地走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纪柏暮还是没有把视线转回来,背影掩在日光灯的灯光里,小声地开口道:“不然呢,看着你被这么冤枉吗?”
听到纪柏暮的回答,丁旭升不禁轻笑一声道:“我倒不是说这个,就是觉得有点惊讶而已,毕竟我印象里你好像从来就没有主动举过手过。”
这时,纪柏暮微微侧过头看过来,用一种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别扭的语气埋怨道:“还不是因为那是你啊!”
其实只是被扣两分组分而已,第二天统计完后就会被清零,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一想到丁旭升要被这样不明不白地冤枉,他就实在是受不了。
于是即使心里因为即将到来的视线而恐慌得尖叫,他还是举起了手来。
纪柏暮的澄澈的眼眸里,闪烁着淡淡的波光,仿佛碧潭般透彻而清明,看得丁旭升一时间居然有些呆愣而没能反应过来。
他的心里顿时涌起一种莫名的感觉,彷佛被小羊的猫爪子轻轻挠了一下。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看着彼此,一时之间的无言相对后,尴尬的气氛迅速回升。
就在纪柏暮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似乎要忍不住转身逃跑了的时候,丁旭升终于调整了过来,又仿佛稀松平常地说道:“明天的体育课,如果解散自由活动得早,要不要借老师的秒表来看看你现在能跑多久?”
听到这里,纪柏暮的脸上立马写满了抗拒,想要转移注意力地说道:“你明天不去和他们一起打篮球吗?”
然而丁旭升却仿佛看透了他的小心思,无视了他抛出来的幌子,挑了挑眉道:“怎么,都练了这么久了,还是没那个自信心吗?”
他知道纪柏暮本身是很骄傲的人,所以自己都这么说了,对方肯定不会轻易认了的。
果然,纪柏暮眉头微微蹙起道:“谁说的,我寒假的时候五公里都跑过了,我怕什么?来就来嘛,那你明天可不准解散就跑篮球场哈。”
丁旭升眉眼一弯道:“好,说好了,”然后又看了看手表,“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寝室吧,一会儿要迟到了。”
两个人随即穿过只剩几个体育生还在训练的操场,往寝室的方向走去。
看着纪柏暮略微靠前一步的背影,丁旭升的眼神有些低沉。
刚才那一瞬间莫名的感受后,在随之而来的尴尬里,他的心里忽然感到一阵毫无由来的心悸。
明明连是什么感受都说不明白,却让他下意识地感到有些恐慌,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要支离破碎了一样。
于是他当即转移了话题,那种心悸的感觉才如同潮水般退去,但却仿佛随时会再涨起来一样。
丁旭升回忆了一下后,便决定不再思考这个问题,毕竟他知道自己那时想不明白,也不会因为他现在继续死磕就突然想明白的。
“有些事情该明白的时候总会明白的”——丁旭升心里忽然浮现起爷爷奶奶都和他说过这么一句话。
该明白的时候总会明白的,丁旭升又在心里默念一声,然后便将这一切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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