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世家与杂家
“宋兄。”云挽青轻声唤道。
宋初寅紧握佩剑，眉间神色惨淡。
“宋兄不必如此难过。”云挽青安慰道，“姬安年纪虽小，却已是姬氏翘楚。大宗各有本事，切莫单凭修为论事。”
宋初寅依旧颓然，木着脸不说话。
“胜败乃兵家常事，更何况此事考核，没有排名，宋兄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安心准备下一门考核便是。”到底是九颂的第一个朋友，云挽青实在不忍见他如此。
“输了就输了，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害不害臊？”姬池雨看了他们二人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始念叨。
“人家说话，干你何事？”姬清川毫不留情的堵上了他的嘴。
“宋兄，我……”云挽青笑着将手搭在宋初寅肩上，宋初寅却皱着眉，嫌恶一般将他的手推了下去。
云挽青尴尬地抿着嘴，略微有些不知所措。
“哼！早说了，这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是没办法做朋友的。”姬池雨斜眼道，“云兄，劝你眼睛睁大、睁大、再睁大一些，看清楚某些人的真面目。”
姬清川一脚踹了过去，“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喜欢多嘴啊？”
姬池雨笑着跳着躲开了，还不忘冲着姬清川摆了个鬼脸。
明明都是九颂学子，同坐一堂听学，为何却都对宋初寅如此？
难道就只是因为他宋氏不如其他大宗？实在是太看不起人了。
云挽青心中微微黯然。
九颂者，颂师尊，颂同窗。
可为何，对宋初寅却一些些怜悯之心都没有？
台上飒风四起，剑光闪耀，两道身影交织不散。
足足半柱香的功夫，巴苦方才大声喊停。
“没想到，青盛章居然能莫闲蕴打成平手。”姬池雨感慨道。
不止是姬池雨，就连平日里事事高高挂起的容旭，也颇为惊讶。
“以退为进，以守为，莫氏剑法竟然能也防得滴水不漏。”
莫闲蕴被防得好生服气，朗声笑问，“盛章兄真是好本事，青氏何时有如此高明的剑法？”
青盛章笑应，“此剑法乃家中一位长辈所创，盛章不过习得一二，今日献丑了。”
两人相视一笑，颇有些相见恨晚的味道。
桃子谦走上台，愤愤道，“比完了赶紧下去，别在这儿占地方。”
莫闲蕴低头，咧嘴一笑，“我可不敢耽误你。”
说罢，与青盛章并肩走下台去。
桃子谦看着两人的背影，竟然那样和睦，心里没由来的一酸，“你这个没良心的，喜新厌旧。”
“桃兄，你还打不打了？”姬池雨在台下大声喊，“人家容公子，都等你半天了。”
桃子谦噘着嘴，转身看向台中央。
挺拔的身姿，湖蓝的衣衫，发带与发丝随风扬起。睥睨的眼神，微扬的下巴，无一处不彰显他容旭贵公子的模样。
姬月白是冷清得不愿搭理人。
容旭是高傲得不屑搭理人，他只是淡淡的扫了桃子谦一眼，桃子谦竟然险些被他眼中的气势给吓了回去。
桃氏生在朔方，朔方各宗剑法皆以强势攻略为主。
不知是桃子谦心不在焉，还是确实学艺不精，招式凌乱，在容旭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容旭何时变得这么厉害？”姬池雨悄悄问容豫新。
容豫新显然也是察觉到容旭有所不同，被姬池雨一问，只能尴尬的笑笑。
“以气势压人，容旭显然不是传闻中那般无能。”姬清川笑道，“这江湖传言果然是不准。”
“那是有些宵小之徒，想要抹黑我容旭哥哥，姬公子可千万别轻信了。”夜灵浅笑着应下。
姬清川“呵呵”干笑两声，他当初听八卦听多了，自然是相信了的。
“宋兄，到我了，我先上去了。”云挽青说完，便大步往高台走去。
“你……”身后传来细微的说话声，“你小心些。”
宋初寅的声音夹杂在众人的喧哗声中，格外渺小。
云挽青回头，扬嘴一笑，大声回应道，“我知道了，放心吧！”
艳阳高照，青丝蓝衫，随风起舞。
少年洋溢的笑脸，明媚好看得刺眼。
高台之上，同样的蓝衫，背对云挽青而立。听到脚步声，他慢慢转过身来，挑衅的眼神，戏谑的笑容，居然是姬澈。
云挽青慢慢敛了笑容，神色变得严肃，难怪放才宋初寅要他小心。
“听说云兄师从凛霜尊，却并未正经入得大宗。如此这般不上不下，倒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啊！”苏澈邪魅的笑道。
“虽说我并未拜入宗门，可是有师父撑腰，倒也不怕你。”云挽青微微扬着嘴角，说狠话，谁不会？
“哼！”苏澈变了脸，沉声道，“就算是凛霜尊，也得尊我苏氏宗主为一声大哥，你可不要拿凛霜尊来吓唬我。”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凛霜尊受众人推举，掌管九颂事务，原本便是敏感的话题，如今苏澈竟然当众提起，实在是任性妄为。
“凛霜尊是凛霜尊，我师父是我师父，就算他不是凛霜尊，他照样是我师父。”云挽青大声道，“但是，他早已淡出宗门世家，便是与你姬氏已无干系，莫再拿他出来替你姬氏增光。”
凛霜尊曾对他说过，姬氏已是各宗翘楚，他在时也不过是锦上添花，已无必要。不如离开姬氏，做个逍遥散人，以维护天下苍生为己任，坦坦荡荡过一生。
墨阳君静静地听着二人对话，嘴角越扬越高，“云挽青，倒是个明白人。”
巴苦抿着嘴，不满道，“姬澈竟然如此放肆，墨阳君不罚他吗？”
墨阳君微微一笑，“罚，自然是要罚的。不过……还不到时候。”姬澈身后有人给他撑腰，不然他怎敢如此放肆？
姬月白抬眼看着台上那人，意气风发，肆意潇洒，是他从未有过的明朗。
姬澈冷哼一声，“说来说去，不过一个杂家，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
“按你的说法，鹤阳仙子也是杂家，楚申君也是杂家，那些有名望的逍遥散人也都是杂家了？”云挽青毫不畏惧的顶嘴道。
“你……”姬澈被他怼得说不出话来。
“既是杂家，自然不如你们正经宗门的剑法，不如你让我三招如何？也能显现出你姬氏大宗的气派？”云挽青厚着脸，大声说道。
姬澈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台下。没有人附和，也没有人敢附和，竟然都是一副看戏的表情。
他心想，云挽青再怎么厉害，那也是连御剑都不会，既然如此，那剑法必定了了。
“好，我就让你三招。你若是输了，便替我刷一月鞋子，可行？”姬澈咬咬牙，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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