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匹夫剑,国公府
修行者中有剑修,可御剑千里,杀人无形。千军丛中取上将级如探囊取物。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传闻中剑修有四,一是身与剑合,人剑合一,手持长剑,却可飞天遁地,纵横之间,剑气可撕天裂地。
二是祭炼飞剑,飞剑无柄,只有剑身,以意驾驭飞剑,转瞬千里,杀人于千里之外。
三是以身体为鼎炉,以本身元气为真火,辅以西金精气,在体内练出一枚剑丸。
剑丸练成之后,将口一张,剑丸化作白光而出,盘空飞击,斩人级。
四是求无剑胜有剑,剑于无形,凝气成剑,挥手间,元气可化作剑气伤人,本身为剑,一指,一皆为杀人利剑。
至于萧煜所说的三剑之道,乃是儒门神剑,不在这四种之列,分别是天子之剑,诸侯之剑,和庶人之剑。
天子之剑,以天下国器为剑,制以五行,论以刑德;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绝地纪。
诸侯之剑,以知勇士为锋,以清廉士为锷,以贤良士为脊,以忠圣士为镡,以豪桀士为夹。
不管是天子剑还是诸侯剑,都讲究的一个人道大势,着实不是现在的萧煜可以奢望的。在短时间内,萧煜能够奢求的,只有庶人剑。
庶人之剑不看天时,不看人势,只看修为和决然之意。
一人一剑,匹夫耳。
庶人剑也是匹夫之剑。
天子一怒,可流血千里。匹夫一怒,则血溅五步!
……
萧煜收剑而立,默立于夹杂着片片黄叶的萧瑟秋风中,面沉似水。不管是庶人剑也好,还是诸侯剑也罢,都有一个前提,成为修行者,只有足够的修为才用出这一剑,否则就是镜花水月,无根浮萍。
只是如何绕过萧烈成为修行者?
萧煜没有头绪。
正当萧煜沉思的时候,小院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有人在敲门,原本侍立门外的一名小厮恭恭敬敬的打开了门。
“大公子。”
门口站着一名身穿锦袍,微微驼背,头花白的老者。看起来怎么也得有古稀之龄,脸上的皱纹真如沟壑一般,堆叠在一起,已经看不清原来相貌,反而有些狰狞骇人。
背对门口的萧煜微微皱眉,转身时却已是换了张笑脸,道:“大管事,什么事要劳烦你亲自走一趟?”。
在大郑,所谓一入侯门深似海并不是一句空言,上上下下,管家,丫鬟,家丁,侍卫,几百口子人俨然自成一体,几百人的是非搅合在一起,虽有家规约束,也是一潭浑水,可不就是深似海?侯府尚且如此,更何况当权公府?而且这安国公府又是暗卫大都督所在,更添一份神秘。
安国公府有不少管事,可是能被称作是大管事的只有萧煜眼前老者一人。
他从萧烈还是安国公府公子时就跟随萧烈,可以说是看着萧烈长大的,是萧烈心腹中的心腹。
萧煜这个丧母后,日子一天比一天艰难的大公子面对这大管事自然不敢怠慢。
“大公子,老爷请你过去一趟。”大管事满是皱纹的老脸上下微微一动,算是笑过了,看起来有些渗人。
萧煜点点头:“待我换身衣袍便过去。这次有劳大管事了。”
“大公子言重了。”大管事垂道:“那老奴先行告退了。”
萧煜淡笑着:“慢走。”
距离太子谋反已经过去五年,这五年萧煜过得甚是艰难,平日里小心翼翼,深居简出,恨不得让东都忘了还有萧煜这么号人物。
那些个权贵子弟,上进的整日里琢磨着怎么才能声名大振,不说名传天下,即便是传遍东都也好,最好是传到圣上耳朵里,不管是日后晋身还是外放一地为官都有天大的好处。不求上进的哪个不是鲜衣怒马,做一个快活似神仙的纨绔子弟?
再瞧瞧自己,萧煜苦笑,若说楚馆酒肆,一掷千金,以前母亲在时,不敢。如今,则是不能。至于豪奴恶犬,暖床丫鬟,更是想都不敢想,独身一人,活似一个苦行僧人。
大管事走后,萧煜摇了摇头,将脑中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先放到一边,返回屋内,一边换上自己的外袍,一边开始思量,父亲萧烈叫自己过去有什么事情。
自萧煜母亲死后,当今圣上对萧烈感其忠心,特旨赐婚。让自己的异母妹妹陵安公主嫁给了萧烈。
次年,陵安公主产下一子,就是萧自然同父异母的弟弟,萧瑾。
萧瑾出生以后,母族是皇家尊贵无比,自然是早早被定为安国公府的继承人。这让萧煜在安国公府的地位有些尴尬,不过也恰好是随了他的心愿,有萧瑾这位皇帝外甥做公府继承人顶在前面,他也能松口气,不至于处在风口浪尖上,被架在火堆上烤。
这样的情形下,萧烈萧煜一对父子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除了逢年过节极少见面。
能不见最好,萧煜冷笑,这几年他越看不懂萧烈,而且每次见他心中总是想起自己娘亲,一口怨气难消,一股恨意难平。
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在母亲坟前叩认错。萧煜很恨的想着。不过在这之前,萧煜的要任务是成为一名修行者,传闻中修行界有三大宗门,佛道儒,并称三教,只是后来儒门成一盘散沙,被后建的一个宗门后来居上,成为佛道魔三教并立。若是能寻得三大宗门的机缘,成就修行者则指日可待。
只可惜,萧煜困居这个小院五年有余,出东都都难,何谈找什么三大宗门。
换好外袍,萧煜又从床边的小匣子里拿出一块淡白色玉佩,此玉晶莹剔透,莹润光滑,里面有淡淡虹光缭绕。正面五色花纹缠绕,背后刻着个璇字。
这是萧煜母亲的遗物。据说这是一块上佳的虹光璃玉。佩戴在身上,可抵邪魔,能避瘴气。不过萧煜不懂玉,也不爱玩这个,只是因为母亲遗物而珍惜,倒不是在意这玉如何。
萧煜把玉佩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的将玉佩挂到自己的腰间。
对着铜镜,萧煜最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然后跨出小院,向着那个自己曾经很熟悉现在却很陌生的正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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