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鬼孩子
“没有为什么,反正就是讨厌你,你是鬼丫头。”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总之心里直觉告诉我眼前的叶子就是鬼孩子——来自那地狱的鬼孩子。
“我不是,不是鬼丫头。”叶子声音带着哽咽,仿佛心里受了很大的委屈。
我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话,而改变我的初衷。
“你是!你就是!我知道昨天晚上你吃了什么东西!”
我怨毒地看着叶子,想要看看她听到这话的表情。
此时的我仿佛放下了心头所有的恐惧,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揭穿她。
叶子听到我说的话,身体微微颤抖,虽说不明显,但我却看在了眼里。
我心中冷笑:被我说中了吧,看你还怎么狡辩。
“你胡说,我哪有偷吃什么东西,你冤枉我。”
我知道她会这么说的,但是我早有心理准备,倒也不怕她不承认。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明白,别以为你是鬼孩子我就怕你!”我说的很坚定,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反击的机会。反正大白天的我也不怕她使坏。
其实我敢这么大胆的和她较真,完全是因为常听长辈们讲一些古老的鬼故事,而这些故事里的鬼魂大多是害怕白天的。因此潜意识里把这些都当成了真理。
“你不准再说我是鬼孩子!”叶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余光不经意地碰触到叶子那凌厉的眼神,心头没来由的砰砰乱跳,但是心里也有一个声音提醒着自己:不能怕,不能退缩。
尽管如此,但我还是莫名的心虚,又看到叶子正一步一步的向我逼近,那样子就像是来自虚拟空间的魔鬼。我终于忍不住身体向后退开了两步。
直到此刻我才知道,原来自己竟是如此的懦弱,一个八岁大的小女孩就能将我吓退,我显然不愿意接受这个卑微的事实。
虽说心里鼓足了莫大的勇气,但是想到昨天晚上那可怕的声音,我还是败给了现实。
“你想干嘛……”我发出的声音竟然有一丝颤抖,我知道那是心理作用引起的。
叶子不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向我走来,眼神中仿佛又泛起了那可怕的绿光。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我握紧拳头,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想要吓退对方。
可是叶子还是没有停,她真的就来到了我的面前。
那一刻我害怕极了,不知道是由于恐惧所致,还是因为其他一些未知的因素,我竟伸手打了叶子一巴掌。
我用力很大,清晰的看到五个手指印,印在了叶子的脸上。
出手以后,我后悔了,不是因为我怜惜她,而是因为我害怕,害怕她在夜里,不知不觉的把我吃掉。这种想法竟然能自然地出现在脑海里,也是我始料不及的。
“二娃,你干嘛呢!”
正在我胡乱想着心事,母亲严厉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下子完了。
再看叶子时,我竟然发现她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我来不及思考这笑容背后真正的含义,母亲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
叶子突然哭了,声音很大,看上去很伤心。
我知道,叶子肯定是故意的,故意听给母亲看。这让我对她的厌恶在心里又深深的增加了一层。
母亲看了看叶子红肿的脸庞,显然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却一点也不害怕,心里被怒火燃烧着。又想到叶子刚才那诡异的笑容,我竟觉得刚才那一巴掌打的轻了。
母亲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把扫把,向我骂道:“说,是不是你打了叶子?”
“是!”我倔强的抬起头,坚定的说道。
谁知道我刚说完,母亲拿着扫把向我身上一顿招呼。
虽说痛得咧牙切齿,但我却没有哭,只是狠狠地把叶子盯着。
这时,我又看到了叶子脸上那诡异的笑容,仿佛这笑容的背后就是一个巨大的阴谋,而这个阴谋的中心就是我。
母亲好像很生气,下手很重。但我都极力的忍耐住了,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因为我不想哭,更不想在叶子的面前哭。
“娘娘,不要打了,是我不好,不该惹燚哥哥不高兴的。”叶子在一旁假模假样地为我求情。
她越是这样做,我心里对她的恨就越深。
母亲打了几下,见我没有哭也没有闹,心里也是很诧异。因为以往母亲骂我几句,我都会嚎啕大哭的。
“你是鬼孩子,我不要你在我家!你走!”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如此决绝的话,总之我看到叶子,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堵着。或许是我心里的潜意识造成的吧。
母亲本来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但是听到我这话,又狠狠的在我背上打了几下。同时口中说道:“叫你胡说八道!说,还说不说了!”
本来这个时候退一步,什么事都没有了,可是我不想就这样轻易放过叶子,又或者是怕叶子不会轻易放过我。总之,这种矛盾的心里反复纠缠着我。
“我没有胡说八道,她本来就是鬼孩子!”我抬起头看着母亲,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强。
那一刻,仿佛疼痛对我来说已经麻木,心里从来没有过的伤心,我竟有些恨母亲,恨她不分青红皂白的打我。
“娘娘,别打燚哥哥了,我走就是了。”
叶子带着浓浓的哭腔,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
母亲和我同时看向叶子,而我心里知道她说这话肯定是故意的,因为母亲是不可能让她走的,她仿佛抓住了母亲这一点。
“叶子,说什么傻话呢?以后这里就是你家。”母亲蹲下身子,轻轻的抓着叶子的胳膊说道。
听到母亲这话,我的心仿佛跌进了无尽的深渊,绝望瞬间吞噬了我整个思维,想到叶子以后不定用什么办法折磨我,我的心显得那么无力,那么苍白。
“可是,可是燚哥哥不喜欢我……”
我不知道叶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却让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她仿佛布下了一张解不开的迷网,狠狠地把我困在了中间。
此刻,我就像是被困在蜘蛛网里的飞蛾,拼命挣扎,却已没有用。因为蜘蛛已经开始在收网,而我将变成她的食物。没有退路,没有选择,只有绝望。
但我并不是轻易认输的人,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打消我的斗志。
“哪有不喜欢,我喜欢啊。”
说实话我说出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恶心,但是我又不能不说,因为只有这样说了叶子才会降低对我的防范,那么我就有机会反败为胜。
那年我只有十岁,但我当时真的就是那样想的,一个十岁大的孩子竟然有如此深的心机,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想起那个灰白的年代,也许正是因为我的这种心机,我才活到了现在。而叶子只是打开那个年代的一把钥匙……
听到我的话,母亲脸上露出了笑容,仿佛很欣慰我能有这种想法,但是倘若她知道我内心的真实想法,我想母亲会杀了我的。
叶子抬起头,眼睛注视着我,同时又摸了摸自己脸颊,我知道她是不会相信我的,说实话,我也不奢求她信任,只要母亲相信就好了。
“看,哥哥哪有不喜欢你,刚才他打了你,妈妈不是也打了他吗?”母亲温柔地对叶子说道。
而我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子变了,我仿佛猜到了叶子真正的用意,她想抢走我的母爱。
这种想法让我全身血液急速运行,心跳也是异常的快,我百般克制心中的冲动。即便是如此心里也是难受的很,想到从此自己多了一个鬼妹妹,那种滋味真的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叶子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滴,仿佛心情也好了很多:“燚哥哥,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看到叶子这个样子,虽说心中万般不愿,也只好暂时先从了她。
“好啊。”我有气无力地说道。
母亲看到我们玩在一起,心里仿佛也很高兴:“玩一会,就回来吃饭知道吗。”
我和叶子准备出院门,母亲在身后叮嘱道。
“知道了。”我大声地回了一声。
那天雨是什么时候停的我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叶子要和我玩一个游戏,那个游戏的名字我仍能清晰的记得,叫做跳房子。
说白了就是在地上画几条线,然后从一边跳到另一边,可以说是无聊至极的一个游戏。
相信7o后、8o后的读者这个游戏都玩过的。
然而叶子的“跳房子”却让我感到毛骨悚然,也是从那一刻起让我知道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
下塘村不大,住着零零散散的百户人家,而我家刚好在村子的正中央,因此旁边也住着三四户人家。
写到这里,我要特意介绍一个人物,他是我的邻居,也是我的发小,可以说是无话不谈,平时我也老和他泡在一堆,有时候甚至会忘了时间,他就是李子墨,这个恰巧和我同岁的男孩子。
之所以提他,不是因为废话,而是因为他刚好也参加了那天叶子的“跳房子”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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