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脸都不要了
燕京的冬天依然很冷，整座城市银装素裹，覆盖着皑皑的白雪煞是好看。
陈渤顶着化雪时的寒气出现在国际机场内，虽然是走得vip通道，但刚一出来就被众多记者给围堵上来。
“请问你对网上揭发的卓越商城员工利用职务便利吃回扣的事情怎么看？”
“在盘古集团内的部贪腐是否已成为常态化呢？”
“出现这种情况，您打算如何处置呢！”
尽管被安保人员隔离出一个真空带来，但他们七嘴八舌地发问，却是字字都灌入到耳朵里去，听得真真切切。
卓越商城贪腐？舞弊？？吃回扣？？？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陈渤皱着眉头消化着得来的消息，他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又如何能回答这些犀利的问题。
但记者却是紧追不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也只好停下脚步对记者们道“我刚回来，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如果有任何违规行为，公司绝不会心慈手软。但现在最要紧的是我需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具体情况到时候会召开新闻发布会交代清楚。”
这是比较合理而又官方的回答了，再让他讲点别的出来恐怕也有难度。
既然是卓越那出了问题，就得先去那了解下具体情况再说吧，随手又打给高媛媛，让她跟家人说声抱歉不能按照原定的计划一起吃饭，下次再补上吧。
卓越商城华北大区，楼门外大大的joyo字样的绿色logo在阳光下有些晃眼，虽然这里只是曾经的总部，现在的其中一个分部，但门口仍有零星蹲守的记者。
陈渤形色匆匆地走进楼内，并没有接受任何采访，径直往办公室走去，恰好正是日常的例会，所有中层都在会议室内，推开门之后厉声问道“外面是怎么回事？谁给我解释一下。”
“今天的会议就到这，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任何人不得私下接触媒体记者的访问。”刘强冬不紧不慢地布置完之后，待所有人离开会场才将陈渤拉着坐了下来。
又道“这件事是昨天在天涯论坛爆出来的一个匿名贴，写得非常详尽。说是我们的一些中层管理人员利用职务之便吃供货商的回扣，向供货商索要红包以帮助安排更优秀的推荐位增加其产品销量。”
“查过了没有？是哪个部门的问题。”陈渤阴沉着脸问道。
“这种事情我刚接手的时候在华北区就发现过一些，但都被处理掉了。别的不敢说，起码在我这就算是喝供货商一杯咖啡都是不被允许的。”
“那你的意思问题就不是出在华北区了？”陈渤反问道，这种明显推脱的台词很难说服他。
“这次爆料指的也是南方那出得问题，大部分供货合同都是跟总部签，我这里主要还是运营和对接。”刘强冬点点头，算是默认。
“我知道了。”陈渤起身之后又对他道“你这没有问题最好，引以为戒吧。”
“那要不要找媒体公关一下？现在在网上已经疯了，连传统媒体都跟进报道了。”“还有什么好公关的，如果不是这些媒体的存在，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陈渤恼怒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原本是想过个好年的，这刚一回国就遇到了这档子事，哪还有什么好心情。
陈渤甚至连招呼都没打，在燕京也没停留，紧接着就直接从燕京飞往沪市，如果不能短期内处理好这些事情，绝对会产生不可估量的大影响，甚至可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自己出了漏洞，就怪不得别人拿着不放，背后必然会有其他竞争对手推波助澜。
如果是对手出现这种情况，想必以他的手段会更加犀利，绝对一棒子让其翻不了身，商场本就是你死我活得斗争，由不得你怨天尤人。
马不停蹄地直接赶到嘉里中心卓越商场的总部办公室，执行总裁陈念正一脸愁容地坐在办公室内，见到大boss的到来，立刻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陈渤气势汹汹地反问道，“刚下飞机就被记者给堵上了，你知道我当时有多难堪吗？我倒现在才知道公司内部的问题是多严重！”
“这种情况之前在燕京的时候就存在过，很多人都是从传统的流通行业过渡到电商中来，所以就带有以前的那种陋习。毕竟是形成已久的潜规则，只要不损害大利益的情况下我就没怎么过问。”陈念支支吾吾道，“涉事的都是公司的骨干和中流砥柱，这次绝对是竞争对手在搞我们！”
“好啊，我还没开始问罪，你倒是振振有词了。”陈渤冷笑道，“看来你都已经了解得很清楚了，那你去和媒体解释吧，你和用户解释吧！！”
“这个……”陈念犹豫着，“我觉得还是公关一下吧，付点钱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好了。蚂蚁搜索完全可以屏蔽这些关键词搜索内容，时间久了谁还记得这些事啊。”
“你真是这样觉得？”陈渤突然笑了出来，问道。
“不然怎么办？”
“有多少员工牵扯其中？”
“大约……有十来个吧……”
“我在会议室等着，你把人叫齐了，只有5分钟的时间。”陈渤看了看手上的腕表，然后转身就走，丝毫不给他反应的时间。
整一层都是卓越商城的办公区，会议室自然不会远，陈渤阴沉着脸坐在当中，旁边则坐着人力资源部的负责人。
三分钟左右时间，一群人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看到大老板的表情自然不敢造次，噤若寒蝉地找位置坐下，先来得当然会选择离他最远的位置。
“人都到齐了吗？”
“还差一个主管采购的副总裁。”陈念在一旁小声道。
“既然没来，那以后也不用来了。”陈渤直接向人力资源总监道“通知他已经被解雇了，明天就办离职手续。”
这就举起屠刀了？还是公司内的副总裁，那可是从卓越商城创立开始就一直在公司内的元老，其地位并不亚于陈念这个总裁，其他员工看在眼里纷纷有些担忧，坐在这里的基本都是中高层管理，也和此次曝光事件中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有些人是直接参与，有些人则是间接的，但无一例外都不干净。
但这些人却构成了卓越商城的管理架构，俗话说得好法不责众，他们也不禁泛起了小心思。拿副总裁做出头的椽子撒个气也就罢了，如果连他们都一并拿下公司肯定会乱，最多不过是给个警告。
一些侥幸的想法不禁爬上了心头。
“这次开会，我们就来议一议该怎么办！”陈渤的语气里平静如水，“陈念说进行公关，花钱买平安，动用蚂蚁搜索的力量屏蔽掉所有负面的关键词，你们怎么看？”
“啊……这个好。”
“不错，不错……”
“我同意，就这样办吧……”
“总裁高见啊……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会场内倒是一片附和之声，甚至还有人当众拍起了执行总裁的马屁，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要发过节福利了呢。
“啪”地一声，陈渤重重拍在厚重的会议桌上，然后满脸怒色地呵斥道“难道你们就一点羞耻心都没有的吗？”
刚才还瞬间热闹的众人，立刻又闭上嘴低下了骄傲的头颅，大气都不敢出。
“是不是连脸都不要了？”陈渤甚至都爆出了粗口，大声骂道“你们都干了什么心里难道没点逼数吗？”
“你，给我站起来。”随手指向其中一个人。
“额……陈总……那个……我……”
“你什么你？”陈渤粗暴地打断他的话，“怎么磕巴了，面对供货商索贿的时候也是这样？”
“……”
“公司克扣你的薪资了吗？”
“没有。”
“那就是奖金给的比其他公司少了？”
“也没有。”
“那你告诉我，这tmd是为什么？”陈渤连续的问题已经让他哑口无言，甚至让在座的其他人也是如坐针毡，生怕下一把怒火就烧到自己身上来。“你们本来可以分到公司的期权奖励，可以成为百万、甚至千万富翁，我还打算今年进行股改，到纳斯达克上市。但你们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我错了。”那人低着头小声道。
“你犯的不是错，是罪！”陈渤拍着桌子又道，“一群白眼狼，公司养着你们是来创造价值的，不是让你们把公司搞黄的。什么狗屁的陋习都带过来，既然你们敢这么作，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所有人，明天开始一律停职接受调查，如果属实移交司法机关。利用职务犯罪，绝不姑息！”陈渤最后给在场的人都定了性，原本还抱着得过且过心理的他们已经是大吃一惊。
罚款，处分无所谓，就算丢了工作也不要紧。但要是涉及到犯罪，就不是经济损失那么简单了，甚至一辈子都要毁了。
“这太严厉了吧。”陈念这时满头大汗道，怎么也都是他手底下的兵，这些人全撸了他不就成光杆司令了。
“包含你在内，引咎辞职吧，我不想让你太难堪。”陈渤拍拍他的肩膀，沉重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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