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剑冢之地
虽然已经想到了，但秦天听裴旻亲口说出来还是表现的十分惊讶，“你……你就是能被释放出的鬼神？”
“天人交战，所谓天，就是指我这样的存在，所谓人，就是指你这种能感悟到我存在的天知者。”裴旻说道，“两者相互纠缠，共同进退，以达到有无相生、音声相和、虚实相形的地步。”
秦天想到自己父亲魂气具现化出现时身后的巨大人影，或许那就是他在天人交战里遇见的“天”。
按照裴旻的说法，两者之间要共同进退共同成长，是不是说自己和他能够相遇而不是和其他人相遇，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必定有一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至于是什么联系，秦天不知道，而裴旻估计也不清楚，或许真的要等到自己达到“无识”的时候，才能勘破其中的道理。
说不定我们和量子纠缠差不多……
秦天自嘲地笑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一个事情，“不过，这里似乎有个问题……”
裴旻点了点头，说道，“很好，你这么快就注意到了。”
秦天看向对方，“天知者才能进入天人交战之中，而魄魂者却只能学习天知者留下的遗产。如果是这样……”
“魄魂者无法进入天人交战，也就无法遇见自己的‘天’。”裴旻说道，“也就是说，魄魂者是不能魂气具现化鬼神的。在他的身体里，没有另一个魄魂。”
“原来如此，我一直以为天知者和魄魂者没有区别……”秦天喃喃念叨。这么说来，父亲竟然是一个天知者……
“他们的区别在达到‘转身’而可以具现化鬼神时就能看出来了。”裴旻没有去管秦天的兴奋，作出了最终的结论停止了这个话题。
裴旻转过身往茅屋的后方走去，并叫秦天跟在他的身后。
茅屋之后，乃是一大片空旷的土地，而在这片土地上，却竖立着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墓碑。
大的墓碑足有一人之高，小的墓碑也有半米左右，形态颜色各不相同，而且有的是石碑，有的却是木碑，更有的宛如一块铁牌。唯一相同的是上面似乎都刻着文字。
“这是什么？”秦天忍不住问道。
“这是我曾经用过的剑，只是现在埋在了这里。”裴旻眼中露出向往和回忆的神色，似乎想起了往事。
剑！？秦天有些吃惊，想不到对方竟然用过几十把长剑。
“这里叫剑冢之地。”裴旻说道，“也是你以后可以实体具现化的武器。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啊？这么少！”秦天有些无语。
“少？”裴旻挑了一下眉毛，“恐怕你不能全部都控制得了它们。”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秦天急忙摇手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能实体具现化的只有剑这一种武器，没有其他的吗？”
“没有。作为玄剑这个职业，在我这里，只有长剑。”裴旻脸色稍微缓和，“至于其他玄剑的天人交战里，就不清楚了。”
对于这种事，秦天现在也想通了，虽然这个世界已经进步到可以用枪，不过，自己要学的玄剑也并非就只能近战。
而且他明白，天知者也有很多不同的能力，说不上孰强孰弱，关键的都是在于自身。即便只会一招，只要练到极致，也可能是无敌的存在。
所谓一招鲜吃遍天，他急忙问道：“我用哪一把？”
“并非是你想用哪一把就能用的。”裴旻见他着急的模样，也是莞尔，“这还需要由长剑来选择你。”
“长剑……如何选择我？”秦天有些不明白了，不过，在天人交战里，似乎一切皆有可能。
“只有选择了你的长剑，你才能在现实中将它实体具现化出来。”裴旻说道，“现在，你站到剑冢之地的中央。”
秦天依言而动，然而当他刚刚踏入这一片墓碑所在的土地之时，他突然感受到了一股不知来自何处的杀气。
他一愣，但还是依照裴旻说的缓缓走到了剑冢之地的中央站好，而此时，那股杀气越来越重，紧接着，又出现了第二股杀气，跟着，第三股，之后，越来越多……
杀气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将秦天整个人包围，要不是他已经动用了身体里的魂力来抵抗，恐怕就要晕倒在了当场。
秦天咬咬牙，紧锁眉头，身体微微弯曲，将魂力布满全身。渐渐地，随着魂力在体内畅快地流动，外面的杀气似乎也变得不再如此具有压迫感。
在稍稍轻松下来后，秦天才发觉，不知何时，自己身体散发出了一股淡红色的魂气。
“嗯？难道……”秦天又惊又喜，想不到自己终于达到了异能这个级别的下段。
剑冢之地外面的裴旻微微点头，“也算不错了，你才进来两次就已成功达到了异能。”
听了对方的话，秦天并不觉得高兴，因为他早就会使用魂力，但却一直没有进入异能状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没有系统学习的原因。
想起以前在孤儿院学习的魔法，或许也是因为并不完整，或者说非常零散，所以才没有什么作用。
裴旻没有去管秦天在想什么，他继续说道：“现在，闭上你的眼睛，用你的魄魂之力去感受外面的气息。记住，一定要心无杂念。”
秦天闻言，立即闭上眼睛，然后将流动的魂力分散了一部分来到自己的头脑中，试图去感受身体外压迫而来的杀气。
突然，在这些杀气中，他隐隐约约嗅到了一种别的味道，就像是一种气味，淡淡的，清香，像花朵，又像果香，说不出的舒服。
秦天尝试用魂力去捕捉那个味道，身体里仿佛伸出了一只手飘浮在空中，在无数乌烟瘴气的黑色气体中，将那股清香缓缓地牵引了出来。
而那股清香也跟随着那只手进入了秦天的头脑中。
轰……
一声巨响，黑暗的眼眸里突然打起了一道闪电，这道闪电划破了夜空，眼前顿时出现了一幅画面。
一道黑色的人影站在一座土坡上，他长发飘飘，衣衫随风轻舞，在他的右手上，垂着一柄长剑。
因为太过黑暗，秦天看不清楚这人以及手中长剑的模样。只能见到黑色的影子。
突然，天空变成了红色，而那黑色的人影，则和地面的黑色融为了一体。
在这些黑暗的地面中，一处处破裂开来，爬出了无数白色骷髅，一个个提着刀剑，便往中间那黑色的人影冲来。
秦天只觉一丝冷气突然袭在了心头，令自己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而这一丝冷气就此钻入了身体中，在各个部位游走，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画面中，黑色人影猛地舞动长剑，只见红色的天空下，一道道黑色的剑气由中间往四面八方冲去，那无数的骷髅一个个皆融化在了黑色之中。
人影慢慢站直身体，轻挽一个剑花。就在秦天为这人宛如舞蹈一样的剑法暗暗叫好之时，人影突然一个转头，一双血红色的双眼直盯秦天而来。
秦天心头一惊，一种恐惧感布满了全身。
那是一种遇见了恐怖野兽或者未知生物才会有的恐惧感，是秦天迄今为止从未体会过的……
他瞬间鼓起勇气，也直直盯着那人影的血红双眼，寸步不让。他知道，这是一场勇气的较量。
片刻，人影飞起半空单手一展，伸直长剑，宛如一道流星，又如人剑合一，直刺秦天而来。
同一时间，秦天心头游荡的那丝冷气，也仿佛受到了感染，突然窜上了他的头部之中。
秦天没有闭上眼睛，仍由对方刺来……
一剑，一气……
一虚，一实……
天地仿佛刺穿了一处剑伤……
“啊！”
一股奇异的战栗感闪电般流过全身，秦天猛地睁开眼睛，才发觉自己双手甚至全身都充斥着汗水，而那股冷气却已消失不见。
就在他诧异之时，裴旻的声音传来。
“集中精力！”
秦天立即屏住呼吸，竟然感觉到脚下的土地正在微微颤动。他双眼打量四周，突然发现远处一块石碑也在跟着轻轻抖动。
此时，秦天全身的魂力都在运转，似乎还在努力吸收着外面的某种气息，而那道气息，正是来自那个抖动的石碑。
秦天瞬间明白了什么，强行逼出自身的魂力，他身上本来淡淡的红色魂气，在他不断地用力之下，竟然慢慢变成了深红色。
这，是异能上段的标志。
不过秦天全神贯注之下并未发觉，倒是对面的裴旻眼神一亮，似乎完全没有想到刚刚才达到异能下段的秦天怎么一瞬间就提升了段位。
“咔……咔……”
那个摇动的石碑足有半个人的身高，此时竟慢慢裂开，由一个缝隙变成了数个缝隙，接着，又慢慢碎成了一块块的龟裂状。虽然如此，它却始终坚挺，并未完全崩塌。
还差一点……
秦天一急，不由自主地动用了左手腕上的刺青，而那道刺青的突然发光，再次令秦天体内的魂力大增。
“破！”
一声大喝，那块石碑轰然垮塌。
一个黑色的影子猛地从崩裂的石碑中射出，对准秦天而来。
秦天瞬间抬起发光的左手，稳稳将来物接住。
一柄灰褐色的，剑身上刻有一条盘踞的龙形生物的长剑出现在了秦天的眼前。
秦天看着手中简朴的不能再简朴，然而却仿佛有生命流动的长剑，怔在原地。
“恭喜你！”裴旻的声音再次传来。“看来有一柄长剑已经认主。”
“此剑名为，龙漫衍。”
裴旻说话的时候双眼却并未看向秦天手里的长剑，反而盯着对方拿剑的左手上那还在微微发光的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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