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军火商的道德

一辈子没做过生意，至于那些商人唯唯诺诺的提供孝敬，杨文聪却是气坏了：“你怎么能如此背信弃义，明明说了五万两的。”

        詹事帮却是一脸无辜的样子，说道：“你们不就是对待大明百姓的吗，百姓们越苦，越过的不像人，你们就越开心嘛，至于什么背信弃义，勒逼百姓，就更是家常便饭，既然如此，买卖不成仁义在，你们不想，可以滚嘛，事实上，你们几位只怕相当几个可不是第一次来我这里吧。”

        “贼子安敢如此，来人那，给我将这些……手榴弹充公，全天下都是我们大明的，都是我们读书人的，我们看见什么，就有什么。”

        几个虎视眈眈的家丁就要上前动手，詹事帮却是端坐在那枣木椅上，忽然一抬手，掏出一支手枪，说道：“嘿，要黑吃黑也等到交易结束啊，再说了，你们怎么就确认我手里没有更先进的好家伙。”

        这些官员每季度没少来汇贤雅叙寻欢作乐，之前都是不同的人出现后，欢声笑语的宴请他们，因此才会没什么负担的跑来看看，谁知道却成了这个局面。

        马上就有一个场面人，在一旁说道：“哎呀，何故如此，杨大人你稍安勿躁，这位小兄弟也不是不讲究的人，你等我说说，这位詹小兄弟，你怎么能坐地起价，这可不合圣人教诲，你可知道，我大明乃是圣教为上品，不如你拜在这位杨大人门下，再将这些军器捐献给朝廷，到时候学八股，走正道，还能青史留名，这可不比那商贾之事高吗。”

        詹事帮笑道：“商人就不如你们吗。”

        “当然了，商人背信弃义，为一点阿堵物就买空卖空，将百姓的钱财全都搬进自家，当然是理应如此。”

        “可我知道，别的地方不说，这南京城里的大明官员，当真是没有不贪的，这可是比商人过分吧，你们家里哪家没有逼死佃户，霸占人家妻女的？”

        “佃户欠了钱，卖身抵债本就是天经地义，况且读书人读的本就是圣贤书，每日辛苦，多些伺候的仆役本就是应该的！”

        詹事帮点点头，说道：“理应如此，理应如此啊，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些手榴弹，十五万两，一口价，不还价，你们不买，我就卖给李定国去，所以，别犹豫啦，你们想想看，李定国也许想维持军纪，但是左梦庚手下都是在武昌那个穷地方素了好几年，都快穷疯了，而且那些流民也是眼睛都快红了，如果他们冲进来，呜呜呜，那可是大灾难哦。”

        “胡说，不过是宵小之辈，片刻……片刻后就可以荡平。”

        “李侍郎，之前你在我这里，买的你女士手表，而且是给全家女眷人手一支，大手笔哦，我记得我的女秘书还赞美你家一个小孙女那双手白皙柔嫩，今年才十一岁吧，呼呼，如果就这么被抓住，那可有她受的，如果运气好点，归了某位军头，不过是伺候一个人，万一运气不好，那可是要一天伺候几十个男人啊，不知道那么娇嫩的一朵花……”

        “还有你，张大人，你的家眷也没处跑吧，我知道你没小辈的女眷在南京，之前想出城跑可是不知道该去投奔哪里，就耽搁了呢，不过你的孙子，听说模样不错，嘎嘎嘎，这要是……我可是听说，那左良玉就是将菊花献给了侯恂，才有的连升三级的好处，万一那左梦庚和他老爹不一样，是个……哎呀呀。”

        “休得胡言乱语，那左梦庚是打着太子的名义起兵的，安敢虐待我等！”

        “哦哦哦，这也罢了，原来各位已经打着投靠的主意了，那还来我这里干什么，我估计再有一个小时，大队人马就要进城了，你们来得及堵住口子吗，那么就祝福你们，在左将军麾下加官进爵，到时候人人都是开国功臣，加油，努力！奋斗！”

        “你这……”

        “好啦，杨雄，不要再说了，你这帝都来的人，说来说去就是要钱嘛，可是二十万两，不是小数目，就算富有四海，也需要时间筹措，而那左梦庚确实马上要进城了，你说如何。”

        詹事帮伸出大拇哥，说道：“爽快，是个做买卖的料子，额，这样，你们有两个套餐选择，要么呢，你们宣布易帜，加入帝都的领导，那么我们就可以拿出一个一揽子将左梦庚打退的计划书来，要么你们可以签单嘛，反正你们手里的抵押物不少，地皮，城池，虽然大明朝官府历来对商人就是打白条的明抢，但是我相信敢对我们打白条的不多吧。”

        “你这是趁火打劫！”

        詹事帮说道：“这里是趁火打劫的黑心军火商，外面才是光明磊落杀人放火的造反派，你们要认清楚，我们只是要钱，外面的人却是要命，如何选择，我看你们要好好思量哦，对了，如果你们没记忆，我这里倒是有不少的历史书，宋徽宗在辽东过的可不是很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孙女，也就是帝姬们怀上了不知道是哪个野人的孩子，还必须跪舔野蛮人，嘎嘎嘎，想清楚了，这里可没有什么好人哦。”

        城外的喊杀声是最好的帮忙下决心者。

        等到这些书生全都点点头，不过要求写文书。

        “当然了，我最喜欢遵守条约了，毁约什么的，最讨厌了，而且我特别注明了，如果这些手榴弹没用，没有帮你们守住南京城，那么钱款我是一分不要的，对了，几位大人，请签字吧，早准备好了，湖笔、徽墨、宣纸、歙砚，这可是一份历史性的文件，可不能轻易了事。”

        几人接过去，却是一看大惊：

        此条约签订，视为南北双方政府承认同属一个中国，是为共识。

        一，自今以后，北方人民带同所属家眷，寄居江南各处大城，贸易通商无碍，且帝都方面将派出协调使者、管事等官巡查各地，专理商贾事宜，与各该地方官公文往来，北方商人也当遵从律法，清楚交纳各地货税、钞饷等费，其余苛捐杂税，一概不必理会。

        二，此次帝都向江南各省贩卖之军火，以土地为质押，以如若不肯还款，则以南京城之治权做偿还的本。

        ……

        这些张牙舞爪的东西其实在后世看来就是平平常常的一份自由贸易协定，甚至为了照顾他们，还特别说了，会按照规矩缴税，这个时代的避税手段简单粗暴，哪里有后世那么五花八门。

        但是那几名官员看来，却是丧权辱国的很，尤其是对北方商人的保护，却是如此清晰，原来，这大明朝对于商人的保护还是有些的，起码按照法律，税收说不上高，但税率却是不同。

        后世美帝的公司税，是在利润的35%上缴国库，堪称刮底三尺，但是好歹对于赔本的倒霉蛋总是网开一面，还有各种退税，但大明朝就混乱的很了。

        明代的省内外过关纳税，有三不收：大人物的船不收，太监的船不收，进士和举人的船不收，不过前两样不好找，但读书人还不是遍地都是，这也是为什么举人如此吃香的缘故了。

        请进士或者举人坐在船上当护身符，过钞关的时候，人家要钱，就让护身符出面对付，进士和举人堪称一专多能，他们不但推动了文化教育产业的繁荣发展，而且在民营航运领域大显身手。船主给他们的回报也丰厚，至于国家到底有没有因此失血，读书人自然是不在乎的。

        朱元璋开始对商业是三十税一，后来也基本不收了，征收的商税也很轻，3%啊。

        明朝由于在开国初期，商业被元朝掠夺性的破坏，所以朱元璋为了恢复商业，宣布对大部分商业免税，这本身是为了暂时性的政策，但一个政策的既得利益者自然是会百般维护自己。

        到了大明朝后期，农税大概占75%，盐税大概占10%，剩下的皇庄收入乱七八糟的大概占5%，商税只占10%左右。

        明朝的商税其实很不合理，朱元璋因为不懂商业，把商税定在30分之1，那些商人和士大夫阶层勾结，简直富得流油，而且明朝还有海禁，手工艺人被称为匠户，只要一人是匠户，子子孙孙就都是匠户，没办法脱这个贱籍。限制了发明创造。再加上繁重的徭役，一个在江苏的农民可能会分到让他送一车砖到北京这样的徭役。后果就是破产，活不下去，而且明朝的苛捐杂税也多，但这也主要是士绅阶层乱收税，钱都流到他们那里去了。

        当然了，这套税法最不人道的傻瓜之处在于，其收税的标准不对劲，根本就是随意而为，而且收的是规模税，也就是说，哪怕你今年赔本或者不赔不赚，那么也是要收取大量金钱的。

        也就是说，如果官府就是要刁难你，尤其是那些收税的税吏，那么你的低矮破房子可以说成是豪华别墅，明明是小本经营，可以看做是日进斗金，一下子让你死，而如果勾结的好，那些大商人却是可以不必缴税，这就是现实。

        当然了，如果年景好，还能坚持，毕竟3%的税，其实不高，但他们习惯性的是趁机加码，那就要命了。

        如果北方来的商人，真的是只交按照朱元璋规定的3%税收，哪怕没有抹零，那么其优势也不是大明朝本地商人可以比较的，这就相当于这些老爷们少了大笔的收入啊。

        但此时是不得不赶紧了。

        几位大佬瓜分手榴弹却是花了一些时间，十五万两白银，虽然是打白条，但是几份条约互换后，那可都是各部大佬的官印盖了，已经是正式的东西了。

        而詹事帮扭头就走。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那些手榴弹可是真货，现在却是不得不小心的很，好在这些大明大佬虽然知道这个家伙走了只怕不好，但是他们很快发现，这些手榴弹就意味着权力和地位，因此拼命的开始争夺起来。

        当然了，首先还是要按照詹事帮留下的几个教官，教导如何让那些士兵在很短的时间内学习如何投掷手榴弹啊。

        詹事帮却是直接乘马车到了秦淮河，河边正停着一艘花船，他上了船后，却是有几个细声细气的男子过来接了，之后就有人将缆绳解开，将船开到江中。

        有个女人过来嘘寒问暖，亲切讨好，却是让詹事帮大大的满足了虚荣心，她说着女儿听闻长老来了，欢心的很，现在正在梳洗打扮，很快就可以出来陪伴。

        詹事帮却是示意不必在意，安排了自己手下在隔壁的舱室吃酒，他自己让其他人退下后，却是打开一个终端，说道：“老李，你丢下这个烂摊子给我，我可是吓死了，两万手榴弹，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攥在手里不少，可你还存着卖更多的心思，这不是作死吗，起码会害死我吧。”

        李向前的声音传来：“你是不知道这些人有多狠，打进安庆才一天，这里就损失了多少，绝对不能让李定国和那左梦庚进城，南京也是有不少可以利用的资源，我还指望在那办大学呢，至于手榴弹你就更不需要担心了，当初的投票你不是也参与了吗，外销版本的手榴弹都是特别制造的，保质期只有三个月不到，过期后那些火药就会慢慢的失效，我相信几十年内，我们的对手是无法建立真的火药工业的，到时候我们的军舰估计也造形成全球驻军了，怕啥。”

        “就怕他们有样学样，这手榴弹的结构这么简单……”

        詹事帮看着端上来的江南甜点，让人放下就是，然后小声回答着。

        “一看你就是把别人喝咖啡的时间都用来喝茶了，这大明朝各种火器可是多的很，类似于国姓瓶，震天雷，万人敌，甚至是龙王炮这样的水雷，都不在少数，但作战效率到底如何你是知道的，很差劲，我们的领先是在化学层面，基础层面的，手榴弹这个武器的原理，大明是知道的，甚至南京许多士兵就会用，我为什么特批了一笔经费让你上花船花差花差，就是因为，这一夜哪怕他们要害你，也找不到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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