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他说走就走了，还不如你呢

沈君清被他按着睡下，还是不大习惯和别人一起睡，本想离他远一点，可只要他往边上去，就会立刻被江世霖捞回来，最后他干脆就把人搂进了怀里，继续看手上的书。

        沈君清躲不过，干脆就安心躺在他怀里去和他一起看书。

        “爱像一股暖流滋润着我。当我失去你以后，即使是面对鸟语花香，我也兴味索然。一切都显得无比落寞，虚空。顿时，宇宙万物和我的灵魂间的路被堵塞了，我那善于感知的心变得迟钝，甚至无法捕捉自己的灵魂。失去了恋人是悲伤的，但更让我痛苦的是迷失了一颗心”

        这是川端康成写的《伊豆的舞女》。

        “你怎么会看这样的书？”沈君清有些疑惑，以江世霖这样的身份和性格，怎么看也不会喜欢川端康成低沉哀伤的风格吧。

        江世霖愣了愣，又翻过了一页，而后轻声道，“这不是我的书。”

        虽然只是这么一句话，沈君清也明白了，这是肖慕白喜欢的，所以他喜欢的东西，就算江世霖不喜欢也会去看，去努力了解，就只为了贴近他一点吗？

        “你真的很喜欢他。”

        沈君清的语气是平淡的，可江世霖却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耳朵里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颤，面前的书页他一个字也没法再看进去了，于是就合上了书，把沈君清搂得更紧，“有什么用，他说走就走了，还不如你呢。”

        沈君清没说什么，也没什么好说的，虽然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可他再蠢也知道那不过是江世霖的气话，于是也就沉默着。一时间空气里都只剩了两个人浅浅的呼吸声，缠绕着一种缱绻，沈君清从来没想过自己仅仅是和江世霖安安静静地躺在一起都会觉得生活还不错，甚至有些让人耽迷。什么叫岁月静好，仿佛他就这么被江世霖抱着，不说话，就已经是岁月静好。

        他知道自己这种心情来得太可怕，他不应该对江世霖抱有任何不该有的感情，可偏偏江世霖给他的那些关心和回护，对他江世霖来说是举手之劳，可对他而言却是不可多得的温暖，就这么暖了他的心。

        可是这个人，依旧是他无法触碰的，就算现在他被他抱着，就算他们曾经做过亲密的事，以后还会做更亲密的事，他终究是够不到他的。

        沈君清没忍住轻叹了口气，江世霖却看了过来，“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沈君清怕被他察觉，飞快地否认了，可他脸上那一抹可疑的红晕却没逃过江世霖的眼睛。

        江世霖没说什么，怀里的沈君清，穿着宽松的睡衣，身上带着沐浴后薄荷精油的味道，头发还有些湿，脸上的红晕就让他带了一种诱惑。他并不想承认，和沈君清睡一张床，对他来说，可能也是一种考验。

        于是他问道，“你漱口了吗？”

        “嗯？”沈君清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当然。”

        “那就好。”

        正当沈君清不明所以的时候，就被江世霖按着头吻了过来，并且不由分说地挑开他的牙齿闯了进来。

        “唔”沈君清被他吓到了，下意识要推他，却只是被江世霖带着伸手抱住了他，接受了这个吻。

        还好，这一次沈君清好歹是记得要换气了，江世霖松开他的时候还舔了舔他的嘴唇，这个吻对他来说的体验还是不太好，沈君清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牙齿一直在乱颤，弄得他有些不舒服。

        于是他趁沈君清还没有回神，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就笑道，“以后不管做什么，记得牙齿收着点，别乱磕乱碰的。”

        沈君清看着他，脸上是一片绯红，江世霖没忍住亲了亲他的嘴角，“接吻就算了，万一那你咬坏了算谁的？”

        沈君清反应过来之后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他们这些二世祖，一个个都这么流氓的吗？！

        第二天江世霖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他揉了揉太阳穴洗漱好之后离开卧室，就看见沈君清在厨房里忙活早餐，客厅里弥漫着小米粥温暖的香气，让江世霖觉得分外的放松。

        他不常回郊区那个大宅，在公司附近也有一间小公寓，自己不会做饭就每天在楼下的咖啡厅里解决早饭，或者干脆就不吃，像沈君清这样起大早帮他准备早餐的，他是第一个。

        想起昨晚两个人那一番的温存，江世霖心里不由得一暖，一边整理领带一边走了过去，声音便也温和了许多，“可以吃了吗？”

        “粥已经帮你盛了晾在那里，不烫了的话你就先吃吧。”沈君清回头朝他笑了笑，“我去楼下买了包子和油条，再给你做一个黄瓜炒蛋好不好？”说着他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你平时都吃什么早餐，就按着我以前给我妈妈做的来了，你别嫌弃，要是有什么想吃的你告诉我，我可以去学。”

        “不用，我无所谓的。”江世霖拿起沈君清放在桌上的勺子舀了一勺小米粥，刚刚好是可以入口的温度，“你也来吃吧，别忙了。”

        沈君清应了一声，将锅里的菜盛起来，端着盘子放到了江世霖面前，这才坐到江世霖对面开始吃饭。

        早饭不算精致，却也很丰盛，江世霖没吃过这么传统的中式早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他总觉得沈君清做的特别好吃，比平时他一个人吃早餐要吃得多一倍。

        等他吃饱之后沈君清就开始收拾碗筷，他就问了一句，“你今天去哪里？”

        “医院，之前忙着画画，好久没去看我妈妈了。”

        江世霖顺口就问道，“你妈妈情况怎么样？”

        沈君清没想到他还会关心自己的妈妈，扭头看着他露出一个带着感激的笑容，“挺好的，虽然还不是太稳定，但没有生命危险了，大概很快就可以转进普通病房了。”

        “哦”江世霖避开了沈君清的眼神，有些不自然，“那就好，”

        他至今还不敢告诉沈君清撞他妈妈的人就是他的朋友，也是他帮着自己的朋友让警察替他脱罪，一是因为兄弟义气，二是因为他的私心。

        江世霖不敢面对沈君清这种发自内心的感激，没敢多留，随便留了一句他晚上回来吃饭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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