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讯息
吃饱喝足，在巨大富毫不掩饰的嫌弃之下颜宁打水洗漱，足足搓了半个多小时换了两次水，确认身上没有一丝异味时颜宁才满意。
二楼角落有个闲置的小库房作为颜宁的卧室，10来平的样子，颜宁对此很满意，尽管因为窗户从未打开过，满是霉味并且落灰叠层。
倒掉水桶的水，换了身预支工钱得来的青色衣裳颜宁走了下来，巨大富没给收拾屋子的时间。
巨大富正监督着儿子看本魂兽的册子，说是为了觉醒武魂做准备，其实巨大富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不过肯定不会是让儿子溜出去玩。
更多的其实是心理安慰。
听见动静，巨大富斜了眼颜宁，看向巨富贵，“你说你生的像你娘多好。”
颜宁装没听见，小胖墩还是挺可爱的，但颜宁还没来得及了解自己现在什么样。
没客人时颜宁默默的擦拭着桌案摆正座椅，把垃圾整理在一个垃圾桶，有客人时就按照巨大富说的站在角落不发一点声响，静静看着前者堆起笑脸与那些五大三粗的商贾富贵攀关系。
时不时也会有一些形单影只表情冷峻的人，他们身上有同一种波动和隐隐的血腥味，颜宁从没见过这种人，动作变得小心翼翼，连呼吸也变得微小起来。
面对这些人，巨大富并未凑近，只是会亲自吩咐厨房里的厨子用最好的食材，让自己儿子不要出声。
颜宁默默的收集着信息。
…
天色很快暗淡下来，巨大富笑着送走最后一桌客人转身对颜宁说：“厨房不要进去，其它地方再打扫一遍。”
颜宁点头回应，心里并不平静。
“爹，那小子在里面，锁了门他怎么出来？”
“出来干嘛？”
巨大富拍了拍儿子脑袋，没好气道：“万一跑了这点钱到哪去招人，你想让老爹累死嘛。”
小胖墩怕挨打没敢再说话。
饭庄其它人都离开，颜宁回到房间，拿木棍架起许久不曾打开的窗户，飘荡的灰尘落在胸襟和袖子上。
颜宁静静的注视着窗外的黑幕，它宛如噬人的深渊，星星点点的灯火仿佛下一刻就要消散。
“我该怎么生存下去…”
颜宁默默的想。
金钱单位有金魂币，6岁后每个孩子都会进行武魂觉醒仪式、武魂殿、诺丁学院…
一天的时间颜宁从每个不同的人口中零碎的听到这些词，而最多的便是“魂师”两个字。
惊喜，激动？
好像没有。
只感到了无尽的茫然和恐慌。
做独孤博一道魂技就能杀死数百万的普通人？巨富贵一样小心翼翼舔着脸的有钱人？
还是…
做不一定有天赋却人人向往的刀口舔血，在生死边缘徘徊的魂师。
颜宁静默了良久，突然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下楼打了桶水开始打扫着脏乱的房间。
霉味散了些，很快地板和墙壁焕发光泽。
颜宁一言不发的扎起马步，直到双腿颤抖跌倒在地，又立马起身做起俯卧撑，双臂也颤抖着趴在地上时又做起仰卧起坐。
嗒，嗒…
一滴滴汗水顺着鬓角和鼻尖滑落，颜宁一遍又一遍重复着。
啪沓！
“我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颜宁喘息着呢喃，但目光丝毫不涣散。
直到昏睡在满是汗水的地板上。
颜宁不知道要觉醒出魂力会不会跟后天锻炼有关，不知道就算有魂力，觉醒出的武魂适不适合修炼。
但颜宁知道一开始他就做出了选择，他也知道他还没真正做好准备。
第二天。
等巨大富来时，两个厨子两个下手和颜宁五人刚招待完一桌凶厉的客人，颜宁正收拾着桌上的残骸。
他是一名魂师，亮出两个魂环并没付钱，巨大富向颜宁询问了相貌过后沉默着坐到吧台吞吐着烟雾，未多问一句或是说什么泄愤的话。
颜宁看着巨大富，他仿佛对此习以为常。
中午颜宁努力增加了饭量被巨大富讥讽了许久，颜宁未放在心上，默默听着来往的客人闲聊。
夜晚打烊时颜宁从巨大富口中得知第一月的工钱已经扣完了，因为两件废物利用的衣裳和多吃了口饭。
颜宁再一次感受到令人透不过气的阶级压制。
这个世界的最底层是没有魂力没有金钱的平民，之上是巨大富这种有点钱财四处打点的有钱人，再之上是贵族，他们自身或许没有力量，但有帝国承认的爵位和资源，世代都令人敬畏，大多数魂王魂帝甚至魂圣都会被其招揽。
而在金字塔顶尖的则是武魂殿和七大宗门，那里汇集了整个天斗帝国的翘楚，不论是年轻一辈还是老牌封号全都聚集于此。
夜晚。
颜宁继续坚持锻炼，休息的时间随着慢慢顽强的意志力被压榨的一少再少，每天早上都要用尽全身力气托着酸痛的身体适应。
时间一天天过去，颜宁的饭量不断增加，原本瘦削的体格慢慢强健起来，面对魂师心底的胆怯也慢慢减弱，只是随着时间推移，武魂觉醒的日子逼近，颜宁心中的担忧已经明显露在脸上。
可时间不会关心任何事，它好似也被某种力量奴役着，无时无刻不停流逝。
“今天都回去，明天不用来。”
巨大富一脸忧色，心不在焉的说道。
听到这话两个年轻的厨助都露出了喜色，不过很有眼色低下头掩盖，不去触巨大富眉头。
谁都知道明天是满六岁的孩子人生最重要的一天，而巨大富的儿子也六岁了。
几人中最年长的厨子拿出钥匙放在了吧台，随后各自收拾离开。
巨大富匆匆锁上门就往家里赶。
颜宁忙完手里的活这才发现饭庄已空无一人，不过倒正好，颜宁现在可比巨大富更加难以平静。
彷徨，急迫，还有期待与恐惧，忧心忡忡内心五味杂陈。
颜宁只得埋头驱使身体一遍遍锻炼，让自己麻木起来不去想。
今晚城里似是安静了许多，昏黄的光点久久不散，天色放亮时才忽明忽暗的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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