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待皇后与华妃离开，三人这才松了口气。

        她们携伴离开，脸色都不太好看。

        尤其是安陵容，一想起一丈红，便不免瑟瑟发抖。

        虽然夏冬春蛮横无理，却也是她暗讽了夏冬春，才有之后这些事情。

        甄嬛沉着一张脸，如画的眼眸中带着丝丝惊恐与忌惮，“素闻华妃厉害，却不想如此狠辣。”

        若非之后皇后出现，夏冬春怕是会落得个残破一生的下场，即便活着，却也生不如死。

        安陵容拉着沈眉庄的手，忐忑不安，“是我暗讽了夏冬春，皇后娘娘和华妃不会怪罪我吧？”

        沈眉庄拍了拍她，安抚道：“皇后仁德，只让我们抄写宫规，别怕。而且皇后娘娘也说我们无错，只是聚众一起失了体统，没事的。”

        安陵容点点头，乞求道：“姐姐，我们回宫去吧！我害怕！”

        甄嬛：“我们回去吧。”

        按照宜修的记忆来说，三人之后还会遇见被丢入井中沉尸的福子。只是殷秀压根没有送什么宫女给华妃，自然也就没有了此事。

        只不过甄嬛回碎玉轩后，还是发现了埋在桂树下的麝香。

        夏冬春没有被华妃赏一丈红，甄嬛也没有直面福子的尸体。虽然发现了麝香，她只觉得后宫争斗即是如此，除了小心谨慎，别无他法。

        若是没有入宫，她或许会嫁给一个才子，成为正妻。若是两人有缘，情投意合，她便是他唯一的妻子，唯一的女人。

        只是如今进了宫，一切便不一样了。她不想争宠，却不能拒绝承宠。

        没有装病拒宠，甄嬛毫无疑问地成为了新人中承宠的第一人。

        大约是没有了杏花微雨的情感铺垫，雍正连宠了她三天后，第四天翻了沈眉庄的绿头牌。

        姐妹俩独占鳌头，而雍正进后宫的日子本就不多，还不包括去景仁宫的日子。

        一时之间，两人竟也与华妃平分秋色。

        碎玉轩终究离养心殿远了点，雍正忙于政务，且又没什么感情基础铺垫。多翻绿头牌，多赏赐，偶尔叫到养心殿陪驾，已是荣宠异常，叫后宫中不少人撕碎了帕子。

        而咸福宫距养心殿算不得远，又有敬嫔在。

        有时雍正得了空闲，便会去看看两人。既宠幸了新人，又不曾冷落了老人，岂不两全其美。

        辰时咸福宫

        “说什么呢？笑那么热闹，也说给朕听听。”雍正到时见沈眉庄与身边的宫女聊得正开心。

        她今日一袭蝶粉色旗装，与周遭金黄嫩粉、花团锦簇的菊花相得益彰，当得是闭月羞花、顾盼生姿。

        “这花还喜欢吗？”雍正指了指花坛里的菊花，“朕昨日经过花房，看见花开得精神，就叫人送来给你瞧。”

        沈眉庄一脸羞涩地福了福身，“臣妾很喜欢，多谢皇上。”

        采月：“回皇上的话，我们小主特别喜欢菊花，所以特别感念皇上！”

        沈眉庄娇嗔地扭头瞪了她一眼，看得雍正会心一笑。

        “是了，你衣裳上也绣着菊花。为什么喜欢菊花？”

        沈眉庄垂眉吟诗道：“宁可枝头抱香死，不曾吹落北风中。臣妾……喜欢它的气节。”4

        “你读过的书不少。”

        他原以为只有甄嬛广读诗书、能言善辩，没想到沈眉庄却也不差。

        “臣妾卖弄了，请皇上恕罪。”沈眉庄屈膝行礼道。

        雍正牵着她的手，将她拉了起来，“朕喜欢你读书，读书能知礼。菊花有气节，可是朕更喜欢菊花独立秋风，不与百花争艳。耐得住寂寞，才能享得住长远。”1

        “臣妾受教了。”

        雍正拍了拍她的手，“你若喜欢，朕就让他们再挑好的菊花来给你瞧。对了，听说花房里有绿菊，培植了好些日子才种出来，朕都赏你。”

        “多谢皇上。”

        雍正表达满意的方式很简单，就是赏。

        他环顾四周看着偏殿“常熙堂”的牌匾，“这个堂名，像个老学究书斋的名字，没半点情韵。”雍正转头看向沈眉庄，“你既喜欢菊花，就叫……存菊堂吧。”

        沈眉庄笑着点了点头。

        雍正扯过她的衣袖，将她拉近了点，“朕今天过来，是有个打算想告诉你……朕想让你学着点管家的事，琐碎的、麻烦的，都留着心，多学学。”

        沈眉庄一愣，所谓的管家，管的却是六宫。

        她如今不过是个贵人，皇上却把如此重责交到了她的手上。

        而且若非要比个一二三四，甄嬛是比她还受宠，除了侍寝外，还时常叫到养心殿伴驾。

        “臣妾……不懂这些。”

        “不懂才要学啊。”雍正看着她，“你聪明，识大体，朕知道，也喜欢，所以嘱咐你。管这宫里的事，就像管着一个家。一点一滴留着心，便会管了。”3

        “是，臣妾愿意试试。”

        “这就对了。”雍正满意道，“凡事，就怕用心学。皇后一人掌管六宫，难免劳累；华妃终究毛躁气盛些。真喜欢你稳重，你学着，以后就能帮朕料理六宫的事。”

        雍正虽偏爱甄嬛，甄嬛也机敏，但是她身上有一股小女儿家的柔情，这种柔情在雍正看来并不适合协理六宫。

        沈眉庄不同，沈眉庄大气、端庄，虽还有些稚嫩，却不失主母风范。若是未曾进宫，必然是一代贤妻。只是入了宫，不能为妻，却也不妨碍她管些事务。

        最重要的是，为帝者善用平衡之道。

        即便皇后将后宫管理得井井有条，他却依旧要让沈眉庄分管些事务，不能让后宫成为乌拉那拉氏的一言堂。

        帝王多疑多思，乃通病。

        甄嬛虽与纯元有七分相似，然而在雍正心里最多也算爱妾，与纯元始终是不同的，如今于情于理也都是不可能越过皇后的。

        宠妾灭妻，是大忌。

        别说是帝王，就是寻常人家也会落人口舌。而若是为官者如此，用人时也会多受考量。

        雍正钦赐旨意，让沈眉庄学习协理六宫之事，一时之间存菊堂上下水涨船高。

        咸福宫主位冯若昭虽然为嫔，却也只是因着资历的缘故。

        敬嫔家世低微，虽然为人矜重得体，雍正却不会考虑让她管理六宫事宜。1

        虽然后期冯若昭晋升为贵妃，与熹贵妃甄嬛并尊，同理后宫事宜。但也是因为后宫无人的缘故，矬子里拔大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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