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指婚人选

陆雯昨晚因为穆王被指婚的事情，辗转反侧到很晚才睡。
  小满只听到陆林氏因为得知穆王将被指婚而勃然大怒，但是却不知道到底陛下心中的人选是谁。
  但是左右是个嫁过去对陆府不利的人。
  不然，陆良珏也不会将这件事递给尚在思过的陆林氏得知。
  后院的事情，终究是要后院想办法的。
  当然这是基于陛下只是有这样的念头，而不是已经下了决断。
  不然，谁想办法也没有用。
  陆良珏既然能在宣旨之前知道，那足以证明陛下还是在意陆家的。先跟前亲家陆良珏打个商量。
  虽然，陆敏慈去世了。可是还有一个允礼在啊！
  即便，雯妃娘娘让陛下“恩典”，到时候要将允礼过继给陆远期。
  可说到底，允礼现在还是穆王的儿子。是陛下的亲孙。
  再给穆王指婚，有了陆良珏作为前岳丈的首肯。这才算万全的安排。
  只陆良珏作为臣子，即使对陛下心中属意的人选不满意，也不能明说。
  只怕是面上支支吾吾地应承下来，说要回来和陆林氏商议。
  才有了小满今天听来这些事。
  陆雯一晚上将京中大大小小官员的适婚女儿想了一遍，又把陆良珏再次朝中证见相左的同僚过了一遍。
  心里有了两三个人选。
  这两三个人，从家世、相貌上而言都是京中名媛中，出类拔萃的姑娘。
  只是……
  陆雯都忍不住嘲笑自己，说与穆王是陌路，又为他想这么多作甚呢？
  陆雯想了大半个晚上，以至于起床的时候有些恍惚。
  喜儿有些心疼说：“姑娘，要不，夫人那里我去好了。帮您告病，您再睡一会儿？”
  “那怎么行？”陆雯说：“这不是给她话柄数落我吗？”见喜儿紧张，又加了一句，“不打紧，午憩的时候早一些就是了。”
  这边陆雯都不能安睡，就更不消说陆林氏了。
  陆林氏的烦心是写在脸上的。眼下的青黑，怕是一个晚上都没合眼。比陆雯的精神差了去了。
  按道理说，陆林氏应该要补眠的。但是她怎么会轻易放弃使唤陆雯的机会呢？这显然是强打起精神起来的。
  “夫人。早安。”陆雯端着帕子，向陆林氏行礼。
  陆林氏从头到脚将陆雯打量一番。
  “今儿，雯姑娘倒是来得早。”
  其实陆雯来得时间和往常无异，陆林氏不过是阴阳怪气罢了。
  看来一晚上过去了，陆林氏还是气不顺。
  陆雯行着礼，回道：“怕是今儿天气不好，天亮的晚些。下次陆雯瞅准了天色才来服侍夫人。”
  陆林氏毫无意义地冷哼一声，接过陆雯的帕子。擦了擦脸和手，然后将帕子扔还给陆雯。
  只是，这陆林氏未免力道使得大了一些，那帕子差点扔在陆雯的脸上。好在陆雯眼疾手快，伸手接了一把，只是浸润的帕子，有些水飞到了陆雯的脸上。
  陆林氏心情不佳。是要拿自己出气的节奏。
  这要指婚给穆王的女子到底传得是谁？竟然让陆林氏这样暴躁？
  陆雯一边想着，一边给陆林氏梳头。陆林氏的发间打了结，陆雯手重了一些，扯掉陆林氏几根头发。
  “哎呀！你要扯秃我吗？”陆林氏捂着头皮，回身瞪向陆雯。
  陆雯放下手里的梳子，福了福身子，说：“是陆雯莽撞。还是请李嬷嬷给夫人梳头吧！”
  陆雯对陆林氏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陆林氏想找借口发作自己，那也要看陆雯给不给她这个面子。三番两次的，着实没有什么意思。
  陆林氏好歹是当家的主母，看眼色的本事还是有的。虽然陆雯没有面露愠色，还赔了礼。但是绝不是真的服软。陆林氏清了清嗓子说：“那就让李嬷嬷梳吧！”
  一旁的李嬷嬷拿起梳子给陆林氏挽起发髻。
  陆林氏借着铜镜还在打量陆雯。
  陆雯毫不避讳地，望着陆林氏铜镜中的眼睛。倒是把陆林氏吓得避开了眼色。
  梳妆完，就是要用早膳了。
  陆林氏尚在庵堂礼佛，早上也就只能用些清粥小菜。这粥从砂锅里盛出来，还冒着热气，一层亮白的米油，一看就是熬到了时辰。
  “雯姑娘，坐下来一起吃点粥吧！”陆林氏相邀道。
  一般陆雯会等柳姨娘来晨定之后，回到自己屋里才用早膳。陆林氏突然的示好，让陆雯有些搞不懂陆林氏是要做什么？
  这，前后的变化未免也太大了一点吧！
  若不是陆雯知道，指婚的对象一定不是自己。陆雯都要怀疑陆林氏一早上的这个变脸，都是冲着自己来的了。
  这时，李嬷嬷给陆雯拉开椅子，布上餐具。陆雯勉强地坐下。
  陆林氏安安静静地吃起粥。
  好像真的只是想要陆雯陪自己用早膳一样。
  一碗清粥就算吃得再慢，不消一会儿的功夫也全都下去了。陆雯放下碗筷，用手里的绢，擦拭唇边的米油。
  “雯姑娘，老爷可否和你谈论过你日后的婚事？”陆林氏突然说道。言语间，还很是关切的样子。
  只是，这关切能有几分真情呢？
  陆雯抬眼看了陆林氏一眼。
  一般的姑娘及笄之后不久，婚事就会定下来。
  陆雯因为守墓的事，所以逃了赐婚，将穆王妃的位置让给了陆敏慈。但是，陆林氏作为当家主母，也还为陆雯商量婚事。
  结果，陆雯去守墓三年，婚事也就搁置了三年。
  陆雯回府的时候，尚在丧女之痛中的陆林氏客气过，要给陆雯找一户好的人家。
  可是，陆雯为救落水的陆敏婕发了热病。
  陆林氏非但没有关照陆雯，还在陆雯病中克扣陆雯房里的炭火。
  这让陆雯还指使喜儿去闹了一场。
  之后，种种就更不用说了。
  直到赏灯宴入宫前，陆良珏对于陆雯的婚事，也没有什么靠谱的打算。
  陆林氏不会不知道。她现在说起，是个什么意思呢？
  “不曾。”陆雯回答的也是直截了当。
  陆林氏一脸惋惜，说：“我们雯姑娘再过生辰就要十七了……这有些说不过去……我要好好与老爷说道说道。不能因为前朝的事情，就耽搁了你啊！”
  陆雯忍不住腹诽。
  子女婚事，本就是后院的事情。是陆林氏的分内之事，她现在的说法倒像是因为陆良珏懈怠，所以才耽搁了的样子。
  陆林氏这诡异的示好……其中定有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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