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轶闻

柳氏的手脚也是快，当天下午就遣人来与陆雯说，第二日便可让她带着陆敏婕去皇觉寺进香了。
  晚饭的时候，陆敏婕的大丫鬟香香过来。说：“大姑娘。三姑娘说心里闷得紧，想叫大姑娘过去聊上两句。”
  陆雯这头说：“行。我晚间再过去。”
  待香香一走，喜儿便不高兴起来。说：“既然知道我们家是大姑娘，还要您去她的院子里。这个三姑娘求人也没有点姿态。”
  陆府的人纷纷改口称陆雯为大姑娘。眼见着陆雯的地位就和原来不一样了。喜儿不免挑剔起来。
  “你想要陆敏婕有什么姿态？”陆雯夹着菜。“嗯。这个鱼糜豆腐做得用心。”
  杨嬷嬷在一旁说：“不得不说柳姨娘有心。姑娘不在府里三年，她竟然还记得姑娘的喜好。”
  经过杨嬷嬷的提醒，陆雯才反应过来，这最近备得菜都是她喜欢的。
  “嬷嬷！你和姑娘就一点也不着急吗？”喜儿真是不懂，为什么自家的雯姑娘和老嬷嬷总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杨嬷嬷乜斜喜儿一眼，不是很高兴。说：“喜儿。你越发没有礼数了。”
  喜儿拘着手。低下头，不敢说话。
  喜儿这点好，一听出杨嬷嬷和陆雯不高兴就立刻住嘴。
  陆雯看了喜儿一眼，见她委屈，稍稍地叹了一口气。说：“喜儿，你别忘了，三姑娘可是在闹绝食。她的确是有力气过来。但是，不能过来。”
  “哦。”喜儿被点破，才恍然大悟。然后迟疑地问：“姑娘，你为什么要帮三姑娘啊？”
  “你说我为什么要帮？”陆雯反问道。
  喜儿敲敲脑袋，说：“喜儿愚钝就是不知道啊！”
  “喜儿，这个家没有祖母在了。换言之，我没有人撑腰。主母看我不顺心，我不管待字闺中还是出嫁为人新妇都是吃亏的。”陆雯淡淡地说：“本来陆林氏只是有些膈应我这个原配的女儿。万一陆敏婕这场婚姻，令她与我有了嫌隙。只要陆林氏只要一天是陆家的夫人，我今后就有各种把柄能被陆林氏拿捏。”
  喜儿听完，张着嘴，十分吃惊，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多。“那……夫人，以后会对姑娘好吗？”
  杨嬷嬷笑着摇摇头，说：“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情。不过都是行的一步算一步。喜儿啊，你既然想不透，就少说两句。”
  陆雯附和道：“就是。还不给我盛汤。”
  陆雯面上不显，但是心里，又生出不少想法。喜儿心思单纯，又是跟着自己长大的。她自然什么都是向着自己的。
  可是，回府之后几件事也都显露出喜儿的短板。
  喜儿的心计，显然是做不了陆雯的大丫鬟的。
  不管之后陆雯会不会被陆林氏，或者陆良珏指派糟心的婚事。陆雯一定都不会嫁到平常人家。
  以后，喜儿的忠心。搞不好就是陆雯的催命符。
  陆雯喝着汤，想着：小满其实是个不错的人选……诶？这会儿小满应该要回来了吧！
  正想着，就听见门外有人敲门。
  叩叩。
  “谁啊？”喜儿朗声问道。
  外头回：“启禀姑娘。是我小满。”
  “进来吧！”陆雯回来之后又叫喜儿给小满带话，让小满去院子里收消息。
  今天在府里又遇到穆王，让陆雯有些在意。
  自从知道自己先前与穆王可能有些情愫之后，她总是忍不住想弄明白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
  按道理说，喜儿和杨嬷嬷作为自己的老人，对这些事情应该知情的。
  可是三年前没有失忆的陆雯将这件事藏得很好。
  陆雯探过几次口风，从喜儿和杨嬷嬷那里得到的答案都是，知道陆雯曾和楚王有些交情。对穆王的事，则都是从陛下赐婚之后。
  而那些事情，陆雯自己也知道。
  她心里清楚，那时候，自己已经失忆了。所以，那些事都不是陆雯想知道的。
  也是。如果穆王的事被喜儿和杨嬷嬷知晓，她们怎么会放任自己用守墓这样的招数逃婚。
  喜儿和杨嬷嬷说不定会用五花大绑，将陆雯绑上花轿也未知不可。
  按照京中的风评而言，穆王和陆敏慈是对恩爱夫妻。京中当时的适婚女子无不艳羡陆敏慈得了这桩婚事。
  陆敏慈是生产的时候血亏而亡，生下小世子之后就撒手人寰。
  皇家和寻常人家不一样。
  虽然陆府是外家，但是穆王没道理隔三差五的到陆府来。
  穆王好歹是个王爷，总是在带娃，不免有些荒谬。
  陆雯倒也没有自恋到，以为穆王次次都是为了自己而来。
  穆王来陆府一定是缘由的。
  当然穆王实际的原因，自然不可能是小满能收到的。陆雯让小满出去收消息，一是真的想知道与穆王相关的事情。二是再试探小满一次。
  “姑娘。”小满进来行了礼。
  “在我屋里没有这么多规矩。”陆雯放下碗筷，说道：“今儿又辛苦你走一趟。”
  “姑娘的吩咐，怎么能说的上辛苦。”小满谦谦有礼地回答。“小满今天在柳姨娘那儿，待了一阵。四姑娘说，过几日要来姑娘院子里玩耍。”

  陆雯点点头道：“好。明天我与三姑娘进香回来，你就请四姑娘过来用晚饭。今天感觉你回来迟了，可是姨娘哪里有什么交代的吗？”
  小满低着头，道：“今天穆王过府，柳姨娘有些忙得抽不开身。不过还好，今儿穆王不留宿府中。”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穆王不留宿府”中的时候，陆雯有些小小的失落。
  但是转念一想，穆王其实今天已经来见过自己了。难道她还期待穆王再闯闺房不成？
  这个念头一起，把陆雯自己都吓了一跳。“看来这个话本不能多看……”陆雯禁不住念叨出声。
  “姑娘说什么？”杨嬷嬷问。
  陆雯才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声。连摆手道：“没说什么。我就是想到话本。觉得穆王情深，时不时得还带着小世子还见外家母，聊以慰藉。”
  “小满也觉得好奇，今天忍不住多问了姨娘一句。”小满说道：“说来也是奇怪。小世子是皇嗣，王爷总是带着他出入朝臣府中，也是多有不便的。一问才知，小世子其实不曾入皇家的玉牒。穆王还请了陛下，届时小少爷成婚。小世子就会过继给陆府成为孙少爷。王爷是怕小世子到时候和陆府生分，融入不进来，才时常带着回来走动的。”
  陆雯被这个消息震惊地连神色都忘记收敛。
  陆敏慈丢了命生下的允礼竟然没有继承爵位的资格！并且已经商定好要过继给还没有成婚的陆远期！
  这是什么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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