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62.以色“侍”人
“三爷!请!”一位中年男子弓着背站在胡同口迎着一位年轻男子,这位年轻男子衣着华丽,模样俊俏,头戴瓜皮帽,他的右手放在鼻子下半遮着脸,轻车熟路地进了醉乡楼的后门。
“这酒太淡了,上几壶烈酒来!”几次推杯换盏后,年轻男子已有几分醉意。
“来人,给三爷上好酒!”中年男子吩咐道。
几杯烈酒下肚,年轻男子身上燥热,摘了头上的瓜皮帽,男子的前额并没有剃发。在这个时空里,清兵入关后规定只有为满清服务的汉人男子才有资格剃发,如今一百多年过去了,京城里没剃发的人越来越少,除了贫农就只剩太监还留着全发,而这位年轻男子就是太监,是当今太后老佛爷面前的大红人李得才,另一位中年男子是乾清宫太监周胜海。
“三爷,不知道上次说的事,三爷那边怎么样了?”周胜海看着李得才满脸的愁容,一边给他斟酒一边小心问道。
“什么事儿不事儿的,没瞧见爷正心烦呢?”李得才扯一扯衣领,满身酒气。
“是!小的没眼力见了!”周胜海继续给李得才倒酒,“不知三爷为什么事烦心?”
“还能是什么,自然是老佛爷的事,”李得才歪着头看了一眼周胜海,“还不是你那位主子惹得老佛爷不高兴,哼!”
“哎呦!三爷,这是主子们的事,哪是我们做奴才能置喙的?我们就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多讨主子欢心,多讨点赏赐罢了!”
“没出息!”李得才拎起酒杯一饮而尽。
“三爷,您听说了吗?敬事房的崔大总管年纪大了,要卸职,我怎么听说,上面有意让严禀严公公顶上呢?”敬事房大总管是太监们的头儿,掌管宫里所有下人。
“哼!”李得才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敲桌子催周胜海倒酒,周胜海赶紧给他满上。
“敬事房大总管的品级可在三爷您之上了!”
“哼!你知道个屁!官大不如权大,我才是老佛爷身边最得宠的那个!”
“是您!自然是您!谁也动摇不了您的位子!”周胜海瞟见李得才眼神散乱,赶紧给他斟满了酒,“虽说,三爷的地位没人能撼动,但那严公公跟您……跟咱都不是一路人,谁知道他当上大总管会不会给您不痛快,毕竟……是吧!”
“你小子!别以为我没看出来,”李得才醉醺醺的晃着酒杯,“张起书压你压的太狠了?你是不是也想要这大总管的位子。”
周胜海一愣,眼珠子转了几转,赶紧放下酒壶,跪下给李得才磕头:“三爷要是肯疼惜小的,小的没齿不忘!三爷就是小的的再生父母,小的以后一定为您马首是瞻!”
“不就是个敬事房破管事的,爷就是不想干,要不然还轮得着他严禀?”
“就是就是!”
“不过,你说得也对,这种位子上还是放自己的人靠得住……怎么还跪着呢?快起来吧!”
“谢三爷!”
“这事我也不是不帮你,这还得靠你自己争气……”
“三爷,这么些日子了,我对您的孝心日月可鉴,只要您一句话,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不含糊!”
“怎么又跪了?起来!”
“是!”
李得才招招手,周胜海凑到他耳边:“老佛爷最近特别烦心,以前那些笑话啊、玩意儿啊,老佛爷早就腻了,得想新招儿哄她老人家开心……”
“前些日子刚买的那五百两的……”周德胜伸出五个手指头比量。
“老佛爷也就看了一眼!”李得才打掉了了周德胜的手。
“哎呦!这真是……哎呦!这还能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儿……”周德胜攥着拳头敲着脑袋。
李得才干脆自己拿过酒壶对着嘴喝,酒水顺着他白皙的长颈滑到衣领里,李得才随手一擦,把酒壶扔到了地上,地上铺着厚毯子,酒壶骨碌了两下就停了。李得才一手撑在桌上,一手轻轻扶额,迷离的眼神衬着红润的双颊愈显妩媚,他咬着嘴唇似气恼似不甘地说道:“严禀?算个什么东西,我才是太后最宠爱的,为了太后,我什么都能做,你能吗?”周胜海看着眼前这幅不是美人却胜似美人的醉酒画面,眼睛都眯起来了,忽然心生一计。
“我这里倒是有个一定能得她老人家欢心的法子,三爷若是学会了肯定就坐稳了第一宠的位子!只不过……”周胜海故作为难了起来。
“快说来听听!”
“这……估计三爷也不想……唉!罢了!还是不说了!”
“你个王八犊子!故意吊爷胃口呢!有屁快放!”
“是!”周胜海凑到李得才身侧,紧贴着他的耳朵,轻声细语地说了起来。只见李得才的耳朵越来越红,脸颊的红润染到了脖子,嘴唇微张,眼神更是不知安放在何处。
“混账东西!”李得才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一个没站稳倒进了周胜海的怀里,李得才一把推开了周胜海,重新坐到椅子上。“你……你……你……”李得才抖着手指连说三个“你”字,脸憋的像个红石榴。“你这是大不敬!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脏东西!居然!还想让我给太后……你罪该万死……”
周胜海早就跪好了,等李得才骂得差不多了,才缓缓开口道:“小的是该死,但这事真的不算稀奇,京城里大户人家的贵妇,尤其是那些寡妇们,都爱这个!三爷,您没听过‘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吃人不吐骨’,您想啊!太后她也是女人,三十多岁就守寡,也需要……”
“你闭嘴!”李得才全身颤抖。
周胜海俯身跪在地上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三爷,你知道为什么男人有那么多妾室,而女人一辈子只能服侍一个男人吗?”李得才皱紧了眉头,周胜海接着说:“因为男人厉害,女人没本事,自古以来都是没本事的人臣服于有本事的人的,女人就该听男人的,因为男人懂得多说得对,可在咱们北清,最有本事的那个人不是男人,是个女人……”
李得才惊住了,他觉得周胜海说的太有道理了,太后在他心目中就是最有本事的人,男人们都比不上。
“所以啊,那个最有本事的女人本该拥有三宫六院才对得上她的身份,如今这般都算委屈了……”
“是啊!太后该受万民敬仰,该有人好好伺候她才对……可惜,我不是个完整……”李得才别过头去。
“三爷,我刚不是说了吗?‘唇枪舌剑’!厉害的舌头能做剑……”
李得才不肯把头转过来,因为他的脸已经红得要烧起来了。
“我不会……”过了许久,李得才小声地吐出了三个字。
“哎呦!这是哪儿啊!醉乡楼!这里有最好的酒,最好的雅间,还有最好的姑娘……”
“姑娘?”
“既然以舌做剑,也不必有那劳什子,给贵妇们助兴时候,都是那些‘巧舌如簧’的姑娘们去服侍的……”
“哼!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嘿嘿!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就只能在这种事上……”
周胜海反复给李得才做思想工作,李得才终于松口愿意为了太后的“快活”来学一学这门“口技”,周胜海立刻叫来了老鸨选了一个技术最好的姑娘来。周胜海给姑娘说明意图,给足了银子,站在门外把风。屋里,李得才跟着姑娘含羞带臊地学了起来。李得才是个聪明人,没几次就熟练了掌握了这门技术,只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向老佛爷施展。
咏春宫里,李汀兰与荷萍在屋里商量吴红香开医馆的事,可乐忽如其来叩门声打断了两人。这是李汀兰给大家定的规矩:无论是谁,进屋前先要敲门,得到允许后才能进。
“进!”
可乐掀开帘子,直奔东梢间而去,“公主,最新消息——南唐丝绸税钱谈下来了。”
“怎么说的?”丝绸关税谈了好几个月了,李汀兰一直在关注进展。
“南唐所有的丝绸全部对北清开放出口,而且不收一分税钱。”
“生丝呢?”
“生丝?”可乐皱眉头,“我去把三寿叫进来。”
小太监三寿进门规矩地磕头请安。
“你这衣裳怎么了?”李汀兰发现三寿的衣服上都是水渍。
“回主子话,雨天路滑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碍事的。”
“三寿,主子问生丝的税钱降没降。”可乐说。
“回主子话,生丝的税钱没降。”
“相对于涨之前没降,还是涨之后没降?”
三寿眨眨眼,有些不明白,只有一板一眼地说道:“回主子话,去年年底生丝税涨到了一成七,这次谈完后还是一成七,生丝税钱没变。”
李汀兰沉默了,可乐又追问三寿:“跟主子说说南唐出口的丝绸新增的哪些品种。”
“是!”三寿连忙答道,“一些名贵的丝绸,像是云锦,尤其是妆花和库锦都不再限制数量,只要我们想要,南唐都会供货,而且这些丝绸南唐也不收我们税钱了……”三寿说了好多,李汀兰知道他打听的很详细,只是她已经没心情听这些了,她让荷萍拿了一点银子赏了三寿,三寿看了可乐一眼,接了钱就退下了。
“公主,丝绸税钱有什么不对吗?”可乐忍不住问道。
李汀兰玩笑地说到:“太后她老人家怕是后悔升我这个贵妃了,这买卖赔钱喽!”
“公主是觉得生丝税钱才是关键?”可乐问道。
“当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生丝是所有丝织品的原材料,制作丝绸的手艺可以学,可缺原材料,你什么也做不出来!”李汀兰笑了笑说:“父皇提高的生丝的进口价格,逼得北清人只能买南唐人做的丝绸,丝绸还不限购,北清的大笔大笔的银子都流进南唐人的钱袋了,父皇做的一笔好买卖!”
“那岂不是……”荷萍心中震惊,自家皇帝这样做,岂不是让身在北清后宫的公主陷入难堪危险的境地?但荷萍说出口的却是:“那北清人能吃这亏?”
李汀兰皱起眉头,“北清太后和皇帝都不是吃素的,他们哪肯吃这个亏,肯定背后有别的事,就是不知道……”李汀兰抬起头对可乐说:“你再去打听一下,北清对南唐有什么新的动作,不要错过任何细节。”
“是!”
“一定多加小心,别做冒险的事,别轻信他人,发现不对要及时回来和我说,别擅自行动……”
“知道了!”可乐干脆利索地点了个头转身就走,留下李汀兰一脸担忧。
“公主,这北清太后本就与咱有过节,如此一来,以后的日子怕是难上加难了。”荷萍说道。
“所以说我之前的决定是多么的英明!”李汀兰竖起的大拇指反手指向自己,但随即也担心起来,“太后早晚会收拾我,就看她什么时候腾出手来了!”
两人正聊着,“敲门声”又响了,这次敲门的是春茗,春茗神色紧张地进来说养心殿的孙公公来传太后口谕。李汀兰心里一惊,下意识看向荷萍:“这就得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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