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61.盼头
太后万万没想到，她不过晕倒了一次，等她醒来，朝局已经变了风向，不少大臣转投皇上的麾下，朝堂上新兴的“皇上党”与原来的“太后党”拉开了对垒的局势。太后的头更痛了。痛定思痛，太后立刻联系心腹自导自演了一场“佛祖转世”的戏码，从此太后被尊称为“老佛爷”。皇上得知此事，马上带领顺亲王等大臣奏请老佛爷自称“朕”，恭请老佛爷与皇上共同理政，并提出改年号为“共治”，太后只接受了第一个意见，自动屏蔽了第二个意见，但无论她有多不乐意，两人共治的新朝局已经形成了。
咏春宫里，七喜、可乐、金芙三人排成一排站在李汀兰前面，荷萍立在李汀兰身旁眉头微皱。七喜与可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摇头，她们谁都不知道自家主子又有什么新想法，可看着主子严肃的表情，估计是件事关生死的大事。金芙挺直了腰板，准备好好表现。
“我问你们三人一个问题……”李汀兰欲言又止，三人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你们都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啊！”“公主，您怎么问这种问题？”“主子，这是……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是这样！”李汀兰深吸一口气，“我是觉得，你们要是有喜欢的人可以跟我说，我给你们做媒！”
“公主，我们天天在这宫里，太监都见不着几个，哪里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就是！公主，您以前不是说我们可以一辈子跟着您吗？怎么这会儿，又要给我们找婆家？”
“主子！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嫁人的事就不关我的事了吧？”
三人你一嘴我一嘴，把李汀兰弄得很头大。
“行了！行了！我就是问一句，有就说，没有就算了，”李汀兰抬头看向荷萍，荷萍冲她摇头，“下去吧，都该干嘛干嘛去！我也是多余问你们！”
七喜冲李汀兰吐吐舌头，拉着可乐下去了，金芙跟在后面难掩失落。
“公主！即便她们嫁了人，可万一婆家对她们不好怎么办，她们在北清最大的倚仗还是您啊！”荷萍见三人走了，悄声说道。
“我知道，可是人越多逃跑成功的概率越小，我只带着你一人逃跑。”
荷萍叹了一口气，刚准备说话，春茗进屋打断了她。
“主子！中午的时候，良丽妃被褫夺封号，贬为庶人了。”
“什么？！为什么？”
“罪名有很多，收受贿赂，结交外臣等等，人已经送进北五所了，七皇子被送去了谦妃处抚养了，太后下的令，没人敢议论，但无非与最近朝堂上的事有些关联，听说前天曹氏的全家被流放了。”
“这后宫祸福旦夕之间，前些天曹氏还嘲笑公主的的贵妃是用丝绸买来的，今天就……唉！”荷萍说完就看向李汀兰，李汀兰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吃过午饭后，李汀兰把可乐叫了进来，交代了一番，可乐连连答应着出了门。随后，李汀兰带着荷萍和春茗也出了门。
“春茗，你还有两年就可以出宫了是吧？”
“啊，是！不到两年了。”
“家里还有什么人？”
“还有母亲和哥哥嫂子……”
李汀兰和春茗边走边聊着家常，不一会儿就到了长春宫。
“惠妃娘娘，我总来你这里，咱俩的要好关系怕是藏不住了。”李汀兰坐在她常坐的那把椅子上说。
“贵妃娘娘说的好像咱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似的。”恬惠妃气色看起来不错。
“后宫人避我如瘟疫，要让大家知道咱俩经常往来，怕是会连累你。”
“我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不怕连累。”
李汀兰望着恬惠妃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心想：“这样冷艳俊俏的美人如果生在现代社会，会是怎样的命运呢？”
“蓬莱公主最近怎么样？”李汀兰问。
听闻此言，恬惠妃倔强的眼底慢慢透出一抹柔情，“育沛住进了她外祖母家，她外祖母从小疼她，知道她脾气，府里还有自己的大夫，育沛住在那里我放心。”
“蓬莱公主的外祖母就是勃望公主吧！”李汀兰道，“说实话，我一直想见见她老人家，可惜元旦她来看德羲的时候，没让我赶上。”
“贵妃为何想见勃望公主？”
“我就是想问问她老人家关于齐敏皇后的事。”
“哦？”恬惠妃来了兴趣，“你想了解齐敏皇后？宫里关于齐敏皇后的故事特别多，我都能给你说上两件。”
李汀兰摇摇头笑着说道：“道听途说靠不住，勃望公主从小养在齐敏皇后膝下，她是真正见过齐敏皇后的人，我要听她亲自说给我听。”
“只听说过东西要用新的，没见过故事还得听一手的。”
“我不是听故事，我就是想了解真正的齐敏皇后是什么样的。”
“这又是为何？”
李汀垂下眼说道：“她是南唐公主，我也是，我反正觉得这后宫无趣得很，每天过得像撞钟的和尚，没劲透了，可大家都说齐敏皇后在北清多受人尊敬，过得多好多好，我就是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像大家说的那般……”恬惠妃拿起茶盏轻轻喝了口茶，李汀兰接着说：“人活着总得有点想要的东西在前面撩拨着自己，我就是找不到撩拨我的东西……不如我先从惠妃娘娘这里取取经，惠妃娘娘是靠着什么支持自己把着日子过下去的？”恬惠妃飞快略了一眼李汀兰，没有回答而是拿起茶盏继续喝水。李汀兰没等恬惠妃喝完茶就接着说道：“不管惠妃娘娘有什么人生追求，我都愿意无条件帮助你！”说完，李汀兰昂起脖子晃了晃脑袋。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看你顺眼，有句话叫做：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
恬惠妃笑了。
一旁的月溟尴尬地说：“贵妃娘娘，这好像不是什么好话……”
“诶～”李汀兰挥挥手，“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就那么个意思！”
恬惠妃笑着说：“再过两个月德羲生辰，勃望公主一定会来看德羲！”
“哈哈！我就知道，守着德羲一定能等来勃望公主！”话毕，李汀兰突然一拍大腿道：“我差点忘了，我是来打听良妃的事的！”
李汀兰等人刚踏进纯佑门就看到可乐站在咏春门下面，看到李汀兰回来，可乐赶紧凑上前去。
“稳重！要稳重！这么沉不住气，以后的大事还怎么交给你办？”可乐还未开口，李汀兰就先把她的急躁按住了，可乐连忙点头。
回到屋后，李汀兰解开了斗篷，舒服地盘腿坐在暖炕上，说道：“现在可以说了。”
“公主！”可乐凑上前来偷摸摸递上一个瓶子。
“这是什么？”
“郎佳院判刚做好的避子丸。”
“这么快！郎佳院判还真是个专业技术过硬的医生！”
“郎佳院判说，这个药丸每次行房事前半个时辰内服用，一次一粒，不可多服。”
“行！我知道啦！”李汀兰把药交给了荷萍，一仰脖问道：“郎佳院判什么反应？”
可乐领会其意，道：“郎佳院判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说谢过贵妃娘娘，她会好好考虑的。”
“嗯！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等会儿，下次记得，做事要稳重！稳重！”
“是！公主！”可乐蹦蹦跳跳下去了。
“公主，你交代可乐去朗佳院判那里做什么了？”荷萍放好了药瓶，回来问道。
“没什么事，上次郎佳院判不是说让我帮忙把吴女医弄回妇幼堂吗？我是想，这后宫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与其在宫里做女医，还不如在宫外开医馆，吴女医又有那么好的医术在身上，如果她们开医馆没钱，我还能赞助她们些，权当我入股了。”
“公主呀！你还是这么爱管别人的事。”
“顺手的事，再说吴女医医术那么好，开医馆肯定赚钱！我这是理财有道！”
荷萍笑了笑没搭话。
此时的妇幼堂里，郎佳手里拿着医书对着窗外发呆，她在心里问自己：“是啊！后宫这么危险，又没人赏识自己，为何还要死守着妇幼堂，何不遂了太后的心，关了妇幼堂，自己去外面的世界闯出一番天地？秉臻也常常这样劝我的……”
“师父！”许问渠突然出现打断了郎佳的思绪。
“问渠？什么事？”
许问渠磨磨蹭蹭来到郎佳身边，也不说话。
“有话说话，你这是干什么呢？”
“师父，刚才您和可乐姑娘的说话我偷听到了！”
“你！”
“师父！我觉得贵妃娘娘说得对，这宫里不是人待的地方，不如我们一起去宫外吧！我们和红香一起在宫外开医馆多好！宫里这群女人又不信我们，我们何苦为了她们读那么厚的医书，还天天值守在这里，冬天冷夏天热，俸禄还不如慈宁宫倒恭桶的太监多！我们这是图什么！”
“问渠！宫外开医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些事我都有考虑。”
许问渠咬住嘴唇，忽然抬头说道：“师父，我知道您喝避子药了。”
郎佳心里咯噔一下，吃惊地望向许问渠，许问渠回避了她的眼神。
“唉……”郎佳长叹一声，“问渠，这件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以后再和你解释……”
许问渠低着头一副愧疚的模样。
“贵妃娘娘说的医馆确实是一条不错的退路，我没理由拒绝……”
“真的！？”许问渠眼睛亮了。
“贵妃还资助我们建医馆的银子，这样的好事谁拒绝谁是傻子！”
“哈哈！我就知道师父那么聪明！”许问渠挂在郎佳的一只胳膊上扭麻花似的撒娇。
郎佳的神色严厉了起来：“问渠，你听好了，我们既然已经替兰贵妃做事了，就要做到守口如瓶，哪怕刀架在脖子上，她吃避子药的事也不能对任何人说。”
“我知道，做人要诚信！”
“不！这后宫里叛主的奴才没有好下场！”
“我们是臣子，不是奴才……”
“对后妃而言我们就是奴才，对太后皇上而言后妃都是奴才，谁也逃不过为人奴的命数……”
许问渠仰着脖子似懂非懂。
“师父说得对！我听师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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