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7.姐妹情深？
“可乐，你带着她俩下去，再把七喜叫来。”荷萍吩咐道。
“是。”
李汀兰起身，荷萍给她整理好衣饰来到明间椅子上坐好。不一会儿，七喜进了配殿，冲着两人点了一下头，站着了李汀兰身后。
“请睦嫔进来吧！”李汀兰说道。
“是。”春茗答完便出了门。
屋里气氛严肃，三人再一次简单地确认了三套应急措施的提示语，最后昂首挺胸摆好应战架势。
“九妹妹！我的九妹妹！”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呼喊，帘子打开，一个身穿藏蓝色斗篷满头珠翠的女人奔着李汀兰就扑了过来。李汀兰赶紧起身接住这个国字脸宽额头的女人，紧张的情绪一下子烟消云散了——“我去！父皇，这才是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呢！”李汀兰心里忍不住感叹。此时，睦嫔已经扑到了李汀兰身上哭了起来，嘴里还喊着妹妹长妹妹短的，睦嫔随从们也跟着一起哭。李汀兰很想加入她们，可努力了半天也挤不出一滴泪，再看荷萍七喜，她俩也是一副不知该做何表情的表情。三人尴尬与睦嫔众人单方面的抱头痛哭形成鲜明对比。李汀兰心想，她这个七姐姐该不会是眼神不好吧！“难道没认出来我不是长琬，还是记性不好忘了长琬长什么样了？”
“九妹妹莫怪，我许久不见家乡人一时激动，这就好了。”睦嫔的宫女上前给她脱下斗篷，睦嫔擦擦眼泪坐下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七姐姐哪里的话，本该是妹妹去拜见七姐姐的，七姐姐倒是先来了。”李汀兰盯住睦嫔的眼睛，想从中发现疑惑的微表情，可是没有，一丝一毫也没有。现在轮到李汀兰疑惑了。
“姐姐听闻妹妹也要来北清，就没一天不流泪的，近两个月没睡一宿好觉，”睦嫔擦擦眼泪，“别人不知道，姐姐又怎能不知这和亲公主的苦，”睦嫔抓住李汀兰的手，继续说，“想当年，我也是千里迢迢嫁到这里，孤苦伶仃，举目无亲，无依无靠，我一想到这个呀……”睦嫔继续擦眼泪，虽然泪水早就擦干了，“唉！不说这些了，个中滋味，我懂妹妹也懂……”睦嫔手绢一挥，换了副心情，“姐姐这几日是日盼夜盼，今儿个，可算见着妹妹了，心里高兴啊……”睦嫔说完攥紧了握李汀兰的手，李汀兰僵硬地笑着，想把手抽回来又觉得不妥。
“妹妹不要怪姐姐惹人嫌，姐姐就是想念家乡，唉！说来可笑，姐姐来北京也有七年了，乡音怕是也忘了差不多了，七年前九妹妹还不到十岁，如今怕也不记得姐姐多少了吧！”睦嫔眼神中闪过一丝胆怯。
李汀兰觉得这位“七姐姐”说不上来的怪异。比方说，本该李汀兰的胆怯却由睦嫔表现了，难道这个睦嫔也是个假冒的？李汀兰扭头看向荷萍，荷萍虽满脸疑惑但冲她点点头。“也对，她长得这么像父皇，不可能造假，那她究竟在胆怯什么？”李汀兰心里更疑惑了。
“七姐姐说的是，那时我确实小，许多事都不记得了，七姐姐不怪我生疏了就好。”李汀兰说完看向荷萍，荷萍轻轻点头。这是第二套计划，没想到睦嫔自己抛出了话头，李汀兰干脆顺水推舟。
“怎么会呢？”睦嫔异常欣喜，拉着李汀兰的手又亲切了许多，“妹妹如今与我当年不同，至少还有姐姐在呢！妹妹刚进宫，怕还不习惯，妹妹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姐姐说，姐姐位份不高，可在北清呆的时间长，总能有帮上妹妹的地方。以后在这宫里，姐姐终于找到能说知心话的人了……”
“姐姐待我真是好呀！”睦嫔的热情让李汀兰无法招架，只有顺着她的话说。
“妹妹跟我还客气。”睦嫔笑得花枝乱颤。
随后，睦嫔又问了适不适应北京的天气，怎么住进了配殿，裁缝嬷嬷有没有来量体裁衣，拜见过太后皇后没有，李汀兰一一回答了。
“只是恬惠妃没见到，说是身体不适。”
睦嫔嘴角微微一撇，切换了模式：“这位惠妃娘娘，可是尊贵体弱的人，轻易不见人的，就连平日去太后娘娘处的晨昏定省都免了。现在宫里高位份的妃嫔不多，皇后下面也就她这么一位正二品的妃，本来也是皇上潜邸时的第一个侧福晋，又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自然是要高贵许多了……”睦嫔话里的酸劲儿都能把她自己的牙酸倒。
“是吗？”李汀兰瞪大眼睛一副吃瓜群众模样。
“那可不！”睦嫔白眼一翻，劲儿劲儿的，“妹妹你不知道，这位惠妃娘娘平时都不用眼睛看人的，高傲得很！”
“嚯！这么来劲呢？”
“那可不！”睦嫔的白眼翻得越来越溜了，眼珠子转了一圈回到了原位，她察觉出有些不对，皱着眉头问：“‘来劲’可是北京话，妹妹这就会说了？”
“啊！我刚学的，可能我有语言天赋吧！”李汀兰随口编瞎话眼睛都不眨。睦嫔没动保持着疑惑的表情。
“哎呀，姐姐，你再和我说说恬惠妃的故事呗！”李汀兰吃瓜没够。
“哦？唉！”睦嫔回过神来，叹了口气，一副作势要哭的模样，拉着李汀兰的手说道：“妹妹听姐姐一句，你现在正年轻漂亮，一定要抓住机会生个孩子，别学姐姐这样，膝下无子长夜漫漫啊！”
“姐姐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妹妹你不知道，”睦嫔压低音量，开启八卦模式，“那位惠妃娘娘比昭宪皇后还早嫁给皇上呢！昭宪皇后知道？知道是吧……我听说，太后本打算把恬惠妃做为正室培养，谁知道她自己不争气，跟在皇上身边快二十年了，儿子什么的就别说了，连个女儿都没有，当年让昭宪皇后抢了嫡福晋的位子，如今又让这位皇后后来者居上了！”
“背后这么多故事呢？”
“那可不！”睦嫔又一次压低声音，凑到李汀兰耳边说，“去年快元旦那会儿，皇上在长春宫大发雷霆，从此便再也没踏入长春宫半步，听说恬惠妃在宫里喝求子药，被皇上逮了个正着！”
“啊？真有这样的事啊！”李汀兰忍不住惊叹，“争宠生子不都这样吗？皇上至于这么生气？”
“要是她自己喝也没什么，听说呀……”睦嫔声音更小了，“闹得严重是因为——给皇上也下了药呢！”
“啊？”李汀兰忍不住发出了弹幕：“下□□真的是宫斗剧标配呀？！”李汀兰心里七上八下地担心自己以后的日子，扭头看睦嫔，发现睦嫔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一动不动像个雕塑。
“七姐姐，你怎么了？”李汀兰问。
“不可能，不可能……”睦嫔摇着头自言自语，“这么多年了……”睦嫔的眼泪夺眶而出。李汀兰瞅着此时的眼泪要比刚见面那会儿的真实多了，可是她不明白睦嫔这是怎么了。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睦嫔激动到声音都变了。
“我说，我说什么了，我问你怎么了……”
“不是！前面那句！”睦嫔吼了起来。
整个屋子的人都惊了，荷萍七喜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余光盯紧这睦嫔带来的两个人，随时准备着。
“我就说，你怎么能这么快学会北京话，我就知道……”睦嫔喃喃自语。李汀兰心中一惊：完蛋了，要暴露了。
“出去等我。”睦嫔挥手，睦嫔的随从俯身退下。
荷萍与七喜警惕地对视一眼，努力不让担忧的情绪外露。
“让她们也出去吧！我有话单独问你。”睦嫔对李汀兰说。
李汀兰重新提起心中那口气，扭身示意荷萍七喜退下，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
两人没有动。
“这件事确实越少人知道越好。”李汀兰小声对荷萍说，“我能应付，按计划行事……”荷萍点头和七喜退下了。
配殿只剩李汀兰和睦嫔。
睦嫔的双手握紧椅子扶手，深呼吸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请问。”李汀兰正襟危坐，迎接暴风雨的来临。
睦嫔张张嘴，可没有发出声音，这个问题似乎很难问出口。
“我有一个朋友，想问你认不认识她……”
李汀兰绷紧了神经。
“她的名字叫——李汀兰。”
“嗯？”李汀兰条件反射般的一抖，心想：“这个名字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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