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今夕是何年？
“今天的公主是可以坐在凳子上吃早餐的公主，这是一个了不起的进步！”李汀兰心里默默为自己加油鼓劲。至于昨晚的难题，李汀兰只得出一个结论：养好好身体再说。难题虽难但生活没有那么难，毕竟自己的身份是一位公主，不愁吃不愁喝，还有人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日子还是不错嘀！再说，身体不仅仅是革命的本钱，也是安逸享乐的本钱。无论是找到王敏回到现代，还是弄清楚自己目前的境况，都要有个好身体。
今天早上给李汀兰端来早餐的不是菏萍，而是一位又黑又瘦的小姑娘，为了表示感谢，李汀兰努力挤出一个甜美的微笑。小姑娘看到后，手一抖差点把碗碟摔了。李汀兰不知道，不是她的笑容不够甜，是这副皮囊的上一个主人，真正的小公主在打人前就是这么笑的，大家都有阴影了。
吃完早餐，李汀兰决定找宫里这群人好好聊聊，最起码要把人挨个认一遍，再把自己以及爸妈姓甚名谁搞清楚，如果还能问出点儿有关王敏的线索来就更好了。正想着，荷萍走了进来，先是一套标准化行礼请安，还未等李汀兰开口，荷萍就说：“禀公主，年前宫中事务繁忙，尚宫局今早来人问，能否从嘉福宫调些人手去帮忙。”
“可以呀。”李汀兰痛快地答道。
“公主有哪些人想留下吗？”
“留下？不是去帮忙吗？早晚都要回来，调谁去都一样啊？”李汀兰心中疑惑，但是没有直接说出来，她分析着荷萍的神色，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那你会去帮忙吗？”李汀兰问道。
“奴婢是嘉福宫掌事，自然是要留下的。”
“那就没有了，这件事你来定吧。”
“是。”荷萍告退。
“等一下！”李汀兰突然又叫住了荷萍，“那个米柱可以留下。”
调令下来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嘉福宫，太监宫女们奔走相告欢欣雀跃，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苦寒之地”了。荷萍一进门就感受到了大家喜形于色的兴奋。
“有谁想留在嘉福宫？”
人群沉默。
“我想留下。”一个眼睛大大的黑瘦小姑娘打破了沉默。然后，黑瘦小姑娘她拉了拉一个肤色白皙的小女孩的袖子，小女孩小声地说：“我也想留下。”荷萍望着她俩，一双大眼睛也望着荷萍毫不胆怯，另一双大眼睛垂着眼躲在后面。
“米柱！”荷萍突然说。
“啊？小的在。”米柱赶快从人群中挤到前面。
“你不想留下吗？”
“小的自然也想留下，不过……”
“那就留下吧！”荷萍打断米柱的话，接着说道，“大家把东西收拾妥当，午膳后就去尚宫局领新的差事吧。”众人窃窃私语地出了门，还时不时回望愣在原地的米柱。
午饭后，嘉福宫的所有人聚在后殿，公主坐在东梢间的宝座，旁边放着一本账册。菏萍、米柱以及两个小姑娘立于两侧。
“东西都收拾好了，马上就要走了，是吗？”李汀兰说，“大家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有的人满脸疑惑，有的人想起了什么低下了头。“昨天，我说过，因赌钱这事要罚你们的钱，你们还没上交呢？你们是想赖掉吗？”人群用沉默表示他们是真的想赖掉。
“你们别担心了，我不罚你们了。”
人群一阵骚动。
“虽然，我脑袋摔了一下，很多事不记得了，但我能感觉到，在我没摔之前应该对大家不好。不然也不至于在受伤的时候，没几个人愿意照顾我。”大家低着头，心里都明白，其实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不伺候你，还不是皇上不来了，你失宠了，树倒猢狲散罢了。
“不是说，你们赌钱我不罚你们。罚还是要罚，不过你们要离开，我也要送……嗯……赏你们点东西，一罚一赏，相抵消了吧！”李汀兰端着架子，努力让自己像个主子。“除此之外，我还有其他的东西赏，拿上来吧。”荷萍拿了个大袋子，从里面拿出小袋子分给他们一人一个。小袋子里面有点碎银子，还一个红纸折的“丑玩意”。
“这是我亲手折的——千纸鹤，代表着平安顺遂，长寿健康。我们相识一场……嗯，主仆一场，算是我留给你们的念想吧！”此时场面有些煽情，大家握着公主给的银子，捧着公主给的祝福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好，只有跪下磕头，一边谢恩一边还不忘眼神交流：这位小公主要是早这么会来事儿，还至于招惹到八公主掉进冰池子里吗？弄得如今失了宠，再搞这些心思有什么用？
“效果不错！一切尽在掌握！”李汀兰看着一片祥和的气氛，心里美滋滋地想。这是她上午突然想到的招儿——找王敏的妙招。“这个时代肯定没有千纸鹤，虽然我不太记得怎么叠的，但大体上还算是像模像样的。尤其是王敏，她是知道我的水平的，如果她真的也在这宫里，当她看到千纸鹤时，就意味着她知道了我的存在，再稍微一打听就能找到我。至于那些什么幸福安康的祝福，甚至是里面的散碎银子，都是我用来贿赂他们的，就是希望他们善待这只千纸鹤，让更多的人看到知道，然后散播开来。而我什么都不用做，静静地等待王敏来找我就好啦！这是李汀兰钓鱼，王敏上钩！我真是绝顶聪明啊！”李汀兰的心里笑开了花，瞬间觉得他们下跪磕头的画面也没那么刺眼了。
米柱垂首站在一旁，心里沮丧极了，眼看着调走的人不仅有好的去处，还不用交罚款，更有银子拿。米柱难过得太明显，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一群人呼啦啦地离开，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宫殿。
李汀兰把荷萍他们四人叫到暖阁，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着，接下来还有一件大事等着她完成。不过在完成这件大事之前她还需要先完成一件小事。
“米柱，你这名字是谁给你起的？”李汀兰问。
“奴婢不知，我娘没和我说……”米柱心情不好，情绪不高。
“我以后就叫你小米子吧，小米子还好听一些。”
“是。”
“你叫什么名字？”这个自愿留下的小姑娘就是今早端饭菜被李汀兰吓着的那个。
“我叫初七。”小姑娘爽快地答道。李汀兰忙问这个名字有什么由来。
“因为奴婢生在初七那天，我娘怕忘记我们的生辰，就用这个法子起名。”小姑娘答道。
李汀兰心里默默感慨这个时代普通百姓的温饱都难以维持，哪有闲心给孩子起名字。“你愿不愿意换个新名字？”李汀兰问。
“公主赐名是奴婢的荣幸，奴婢谢过公主。”初七跪下，磕了个头。
“快起来，不用跪！”李汀兰忍不了了，觉得实在有必要先说一说磕头下跪的事。
“你们四个听好了，既然你们认我为主子，那你们就要听我的。我的规矩是——如果我不说跪下，你们谁也不许给我下跪磕头，听明白了吗？”四人面面相觑，难以理解。
“你们无需理解，只要做到就行，你们能做到吗？”
“是，奴婢遵命。”
“好啦……我们说到哪儿了？哦，对了，初七的新名字……”李汀兰绞尽脑汁想啊想。李汀兰是个起名废，却爱嫌弃别人的名字起的不好听。“有了！”李汀兰灵光一现，“七喜，初七的七，欢喜的喜，怎么样？”
“七喜，七喜……”小姑娘开心地重复着自己的新名字。“公主起的名字真好听，奴婢谢公主赐名！”七喜刚要跪下，被公主及时制止。
“你姓什么？”
“回公主，奴婢姓陆。”
“陆七喜！”
“奴婢在！”
“你为什么愿意留在嘉福宫？”李汀兰突然提问。
“奴婢……奴婢是因为徐姑姑留下的，徐姑姑在哪儿，我在哪儿……”七喜认真回答道。
“公主……”荷萍想要解释什么，李汀兰摆摆手。
“那你呢？”李汀兰回过头来问那个身材娇小的姑娘。
“她是因为我留下的，她是我妹妹。”七喜会抢答了。
“亲妹妹吗？”李汀兰问。
七喜摇摇头，然后坚定地说，“比亲妹妹还亲。”
“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主，奴婢叫白莲儿…”
“嚯！你咋不叫白莲花！这名字一定要改！”李汀兰努力克制一脸的震惊。
“你叫雪碧怎么样？白雪碧，白雪的雪，碧绿的碧。”小姑娘脸上浮现了的笑容代表她对这个名字非常满意。其实当李汀兰给七喜起名字时，脑海中就涌现出配套的“可乐”、“雪碧”之类的名字。没想到，她姓白，叫雪碧还挺配的。李汀兰这种起名方式跟她之前送人千纸鹤是一个目的——钓王敏这条鱼。如此明显的现代商品植入，还不足以成为与王敏相认的接头暗号吗？小姑娘们可不知道她家公主这样的心思，忍不住称赞公主名字起得好。李汀兰觉得受之有愧，马上转移话题，说：“哪里哪里，还是和平的名字好，大气磅礴，胸怀天下。”
荷萍满脸疑惑，说：“禀公主，奴婢粗鄙，哪里配得上什么大气的名字？‘荷’是荷花的‘荷’，‘萍’是浮萍的‘萍’。”
“哦？是这样啊！也挺好的……你姓什么我还不知道呢？”李汀兰转移话题失败，还陷入了更加尴尬的境地，不得不继续转移话题。
“奴婢敝姓徐，徐徐图之的徐。”
“徐姑姑是正五品的御侍，一直都在御前伺候的……”七喜又抢答了，荷萍扭头看向七喜，略有愠色。
“哎呀，你不要这样，大家就是聊个天，不要有那么多讲究。我很喜欢七喜这样直言不讳。”李汀兰连忙替七喜说话。
李汀兰转过身来，从枕头下面找出一个小荷包，心想：“看来，是时候切入正题了。”
“现在呢，我要和大家玩一个游戏，这个游戏的名字叫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先提一个问题，然后大家抢答，就像刚才七喜那样，把知道的全说出来，答又快又准的人呢……”李汀兰从荷包里拿出一小块碎银子，“银子就归他。”霎那间，公主手里的银子与众人眼中的光芒相映成辉。荷萍立刻表示这样不合规矩，公主表示不过是玩个游戏，其他三人表示公主说得对。尤其是小米子，前面所有好事都没他的份儿，连取新名字这种事都轮不上他，沮丧到了极点，现在更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游戏开始：
“我——的姓名是什么？”
“李长荣！”一直在抢答的七喜从未被超越。
刚还沾沾自喜的七喜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直呼主子名讳，刚要跪下，又被李汀兰阻止，站在那里扭扭捏捏，十分难为情。明白了原因之后，李汀兰说：“七喜只是说出了我问题的答案，不是直呼我的名讳。”说完就把碎银子给了七喜。七喜用弯腰施礼代替了下跪磕头。李汀兰又问是哪几个字，七喜愣住了，原来七喜不识字。小米子在一旁挤眉弄眼地嘲讽她。荷萍站了出来，把这个问题回答完整。
“李——长——荣——，这还真是个公主范儿的名字，跟什么长平、太平很相似。”李汀兰想。然后顺便调查了一下，发现雪碧也不识字，李汀兰表示以后会教她俩认字，两个小姑娘很开心。
“第二个问题。”李汀兰从荷包里又拿出一块碎银子，三个人的眼睛就像串联电路上的灯泡“唰”的一下点亮了。
“当今皇上的姓名？”
一阵沉默后，小米子小声地回答，“李成徻。”李汀兰对这个名字很陌生，即便问清了哪几个字，还是想不起来唐朝还有这样一位皇帝。
“皇上是开国以来的第几位皇帝？”李汀兰握着银子并没有给小米子。
“第四位。”小米子稍作思索答道。
“居然是前期的皇帝？我还以为是后期的呢，我要好好捋捋。”李汀兰一边想一边把手里的银子递了出去，小米子欢天喜地地接了。
“唐朝第一个皇帝是唐太宗他爹，第二个皇帝是唐太宗，第三个是唐太宗他儿子武则天的老公，第四个是武则天的儿子，好像叫李显还是李贤的，反正不可能叫李成徻，因为我记得这位皇帝的名字是两个字的，并且肯定没有‘徻’这个不常用字。”李汀兰实在想不明白，可荷萍也认同了小米子的答案，并十分肯定地否认皇上还有别的名字。“难道是自己记错了？”李汀兰开始怀疑自己，从荷包里拿出了银子却不知问什么。可三对电灯泡眨着眼表示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啊！我明白了！”李汀兰突然喊了出来。“现在不是唐宋那个唐朝，而是五代十国时期的唐朝！那个时期还有个南唐，”李汀兰想，“可我对那一段历史不熟悉……”
“好！下一个问题，”李汀兰决定再追加一个问题，确认自己的猜想，“我们大唐之前的那个朝代，国号是什么？”
……
“ming。”这次是荷萍回答的。
“哪个ming？”李汀兰追问。
“明月的明。”
李汀兰愣住了，她要让脑子先转一会儿。
“what！这不可能！”李汀兰“蹭”的一下从炕上窜到了地上，把四人都吓坏了。
“明朝他们家的皇帝是不是姓朱？”李汀兰赤着脚在地上转圈。
“是……公主，您穿上鞋……”荷萍回答。
“他们的第一个皇帝叫朱元璋？”
“奴婢记得是这个名字……公主您快坐下……”荷萍继续答道。
“原本是一介布衣？”李汀兰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可越追问就越确认。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公主，您是不是头疼又犯了？”“公主，当心啊！可不能抓着伤口！”他们无法理解，此时此刻李汀兰内心的震撼有多大。李汀兰怀疑自己是不是学了假历史，还是说自己正在做梦，做一个毫无逻辑的梦，做一个唐宋元明清历史倒转的梦。
“那明朝前面的朝代是什么？快说！”李汀兰已经被大家扶上炕了突然又开始追问。
“姑姑你快说啊！是什么呀？”
“元！元！我记得是元代！”
“那元代前面的是什么？”
“这个，这个，奴婢记不得了……”
“是宋……”
“对对对！是宋，公主说得对！”
“再前面呢……是唐！又是唐！又转回来了！”李汀兰一脸苦笑。
“公主，虽然我们也是唐，他们也是唐，但我们不是一个唐……”荷萍解释道。
“怎么讲？”李汀兰感觉这是一个关键信息。
“前面的唐称大唐，是唐高祖李渊建立，我们这个唐，是圣祖建立，不一样的……”
“圣祖？圣祖是谁？”
“圣祖李自成……”
“等会儿……”李汀兰发现疑点，“李自成？别欺负我，我可读过书，李自成建立的国号是‘顺’，而且很快被清兵击败，灭亡了呀……”
“哎呀，公主青天白日的，你怎么说梦话呀！”四个人恨不能一起捂住公主的嘴，“哪有什么顺不顺的？我们南唐与北清平分天下，没有谁击败谁……”
“再等会儿……”李汀兰又发现了一个关键信息，“北清？清？”
接下来，菏萍和小米子开始给李汀兰上历史课，菏萍负责正史，小米子负责野史。这是一段和李汀兰所在那个世界不一样的历史：明朝最后一个皇帝是天启帝，压根没崇祯这个皇帝。而明朝的灭亡是北清与南唐合谋取得的。南唐的建立者，唐圣祖李自成，应天府南京人，因为是大唐李氏后人，所以复称大唐国号。这位李自成也不是李汀兰那个时空下的李自成，因为李汀兰记得那个李自成是陕西人。“难道仅仅只是重名了？”李汀兰感到费解。
“大唐李氏后人不应该住在长安那片吗？怎么来南京了？”李汀兰问。
“公主所言极是，”负责野史的小米子来了精神，“听人说，这李氏后人的说法多半是个幌子，是为了……”荷萍怒瞪了小米子一眼，小米子没敢说下去。
“那北清呢？我们和北清关系怎么样？”李汀兰又问。
荷萍说，两国以淮河为界，北清驻北，南唐居南，各自为政，互不干涉。但过了几十年太平日子后，北清开始觊觎南唐的土地，边境上开始不安生。
“近些年咱们总吃败仗，前几天七公主还送到北边和亲了，听说还赔了……”
“不要妄议朝政！”菏萍又一次打断了小米子的野史。
“北清他家皇帝是不是姓爱新觉罗？”李汀兰问。
“对对对！是姓艾什么的。”小米子说。
“他们现在的皇帝年号是什么？”
“这个我不知道……”小米子挠挠头。大家一起看向嘉福宫最有文化的菏萍。菏萍思索了一下说她也不知道。李汀兰看着菏萍陷入沉思：此朝此代不属于她曾在历史课本上学到的内容。明末混乱之际，历史走向了另外一种可能，产生了一个新的时空。在这个时空里，大清国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北清和南唐两个国家。所以李汀兰不是简单地回到了过去，而是来到了一个平行空间。南唐不过建国百年有余，如果按照清朝建国时间算，在她熟悉的那个时空里，此时已经接近清朝中期。“怪不得，一开始我就觉得语言沟通障碍不大，还奇怪唐朝人说话怎么一股子《红楼梦》味儿……可是历史具体是从哪里开始不一样的？又是谁，或者哪个组织改变了历史呢？”李汀兰托着脑袋，一边接受这个巨大的冲击，一边试图整理有效信息。
“公主，您头又疼了？”大家都关心地望着公主。自从公主醒来言行举止都很奇怪，这一点到现在还没变。不过公主对下人们倒是好了很多，希望这一点永远不要变。
此时李汀兰的大脑正高速运转，之前想过穿越时空但没想到是平行时空，本来以为自己作为一个从未来穿越而来的人有着预知未来的优势，如今现实给了她一记耳光。那些不堪与人说的小心思，什么“争做一个比太平公主还出名的公主”啦，什么“力挽狂澜保住大唐不让大唐灭亡”啦，什么“帮助皇上治理天下，分析社会可不就是我专业”啦……现在回想起来，羞得李汀兰恶心直冲脑仁。现在的李汀兰不仅仅是大脑内存不足，其他身体器官也不配合工作，整个系统就要崩坏了，她只有强行停止思考与自我恶心，并立即开启自我安慰模式：“毕竟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而现在又是皇帝的女儿，眼前这点难题，肯定难不住我的！肯定！难不住！”
“现在让我们游戏继续吧！”李汀兰擦干眼泪，继续问。
……
“什么？！我不是皇上的亲生女儿？！”
“什么？！有人把我推下水池？”
“还有人说我自己故意摔的？谁啊？谁说的？他那么厉害，他怎么不自己去摔个试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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