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赐良机

第五章

        夜色静谧，万籁俱寂。

        吴家人用好饭，纷纷回房休息。

        李氏洗漱好，在被窝里跟丈夫嘀咕下午的事。

        “她徐老婆子不就是仗着有个女儿在县丞家做妾吗？瞧她那嚣张跋扈的样儿！你看阿风的脸，被她一个妇人家打成那样。真是缺德遇上缺德，进一家门了。”

        “他们家的妇人难缠，特别是徐大娘，以前就爱针对咱娘，年轻时做过不少惹人笑话的事呢。”

        “哦？娘脾气那么软，素来与人为善，怎么还会与徐老婆子有瓜葛？”李氏有些好奇。

        “家里孩子多，娘平常出门都少，也不爱去村子跟别人闲磕牙，哪里有机会得罪她。是她暗地里看不惯阿娘，处处诋毁。以前阿仓出生的时候，还到处散播谣言，说阿仓长的不像阿爹呢。用心特别恶毒。”

        李氏倒吸一口冷气，“事关妇人名节，怎么由着她随口胡说？这跟提着刀杀人害命有什么区别？”

        “是啊。明明是没影子的事儿，阿仓长得特别像我早先去世的阿奶，哪里有她说的那些龌龊？我阿奶去世的早，村里还记得的人不多，说出去别人都不信。当时村里传的沸沸扬扬，阿娘在月子里就差点上吊了。不过，后来我阿爷和阿爹出头找上门去，在她家大闹了一场，就差没砸了她家。逼的吴中兴狠狠收拾了她一顿，还威胁要休了她，她才消停了这么些年。后头，阿娘就更不爱出门了。”

        “真是最毒妇人心啊。无冤无仇的，竟要生生逼死别人。那这次事情，咱们得罪了这样的奸险小人，她会不会对咱家做点什么——？

        “你别自己吓自己，这么点芝麻大的事，他们家也不敢真和我们结仇。再说人家县丞大人日理万机，哪有闲空接见她，她女儿也不过是被卖进门做妾的，恐怕徐氏都不知道县丞家大门朝哪开呢。”

        “那万一她女儿很受宠呢？我这心里总有些突突地怕。咱们没权没势，都不够人家一指头弄的。”李氏把手搭在丈夫胸口，语气带些忧虑。

        “没事，没事，你放宽心。老二跟县衙的蔡捕头有些交情，知道点里头的事。县丞大人年纪大了，家里孙子都老大了，老成持重的很，哪里会让徐氏的女儿摆弄。再说，我们一个村里，同宗同姓，抬头不见低头见，徐氏不敢把事做绝，她家还是吴老头当家。”吴谷轻声安慰着妻子。

        “退一万步，她真要做什么，咱们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家三代单传，人脉单薄，做多了缺德事，在村子里名气臭得很。咱们一大家人丁兴旺，光堂兄弟也有十多个，不管是比人还是比势，先怯的也是他们。”吴大掰开揉碎，好好跟李氏说了一通。

        这个时代，农耕社会，重劳动力就代表着田地和金钱，也代表强大的宗族势力。在宗族中，人丁就是依仗，家里人丁兴旺的，说话声音都高一些。

        吴家在西桥村占据大半村的田地和人口，其中支脉繁衍最多的就是他们这一房了。

        为了转移李氏的注意，他闷闷地问了一句，“阿雷，今天又偷偷去了？”

        李氏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英娘见他一个人出去，不放心，跟着他到学堂门口，就回来了。阿风总是出去疯跑疯玩，阿雷他一个小小的人儿，怎么那么坐的住，一听就是一下午？我常常想，咱们阿雷可能是个读书种子，以后有造化呢。”

        “谁说不是呢？我也好几次想和阿爹说，想送阿风阿雷去识字，就算读不出个什么，多认些字，以后去城里找个活干，也容易些。万一，阿雷能得个功名，咱们家门庭就不一样了。但刚提起话头，想起小弟，就开不了这个口。”

        吴老大虽然平时不说话，又是个耙耳朵，但对两个儿子的疼爱却丝毫不逊于李氏。

        但是前两年吴满才刚成亲，家里银钱很吃紧。如果送两个儿子去读书，那么小弟成亲的钱就没那么快能攒下来了。

        他的小弟吴仓比他小了十岁，从小都是他背着带大的，他亦父亦兄，手心手背都是肉，左右为难啊。

        家里兄弟三人，老大吴谷已经成亲十年，三个孩子都能帮着干活了。老二吴满娶的是他师傅的女儿徐二娘，他师傅是镖局的老镖师，手把手带出了他，还把唯一的女儿嫁给他，于情于理，吴老二都是要给他养老的。

        所以，平常夫妻俩都是住在城里老丈人家，算是半个赘婿。现在夫妻俩只有一个女儿，年满三岁，乳名芸娘。

        就只有老三吴仓，今年二十，还没有成亲，在县城里当药店伙计。吴仓是老来子，他的亲事，邹氏和吴阿爷心里是一直悬着心的，连带吴谷和李氏，一个是亲大哥，一个是亲表姐，心里也总想着早日帮他娶一房贤惠妻子，早日成家立业。

        “说起这个，上回二舅婆说大林村的张家有个姑娘，年方二八，听说她大方能干，家里有四个弟兄，人丁兴旺，父母也看重。要不等春耕结束，我去寻摸寻摸，打听一下。如果合适，就安排小弟和她相看一回？”

        大正朝虽然也有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规矩，但乡里人家，反而不如大户人家避讳。男女亲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在成亲之前，也可以让男女在亲友陪同下见见，免得成亲后夫妻不和，家宅不宁，甚至怨怪父母。

        “那劳烦你多操心，阿娘的性子你也知道，我和阿爹也不放心她去帮小弟相看。”

        李氏爽快应下。她是邹氏外甥女，从小与吴家三兄弟就相熟，嫁进吴家后，更是如鱼得水。

        婆婆性子柔顺怯弱，她嫁进来便成了吴家的当家主妇。虽然要操心很多，但能够得丈夫依赖，长辈看重，又能稳固她在婆家的地位，她心里也是踏实欢喜的。

        只是想起两个儿子迟迟无法开蒙，她又长叹一口气。“当家的，要不你托人找吴秀才去打听打听，我们已经攒了一贯多钱了，大略够阿风阿雷半年的束脩。等这波春耕忙完了，我跟着师傅帮厨，你去城里做工，总能挣几个钱回来。阿爹阿娘那里照旧攒小弟成亲的钱，家里不动用，但我们自己能努力做工，应该也够孩子们启蒙的。”

        “我早就找吴保年打听了，吴秀才那里束脩并不贵，咱们准备半贯，再搭些鸡蛋和一条猪肉也就够了。要费银钱的是笔墨纸砚这些东西，置办一套下来一贯打底。咱们总不能送了孩子去，让他学读书写字，却连家伙事都不给买齐吧？”

        李氏默然。“要不我回娘家去借点，孩子一天天大了，阿风都八岁了，还在每天瞎玩，也该收收心学点东西了。我不想咱们儿子长大了还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地过一辈子，没得耽误了他们。”

        “唉，再说吧。求急不救穷，大舅家也不宽裕，他们家孩子也多。咱们还没到真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以后总会有法子的。不早了，睡吧，明天还有一大堆活要干呢。”吴老大拍了拍妻子，翻了个身。

        在吴老大两夫妻闲谈夜话，为家里的贫穷还有孩子的前途而发愁时，吴雷也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盯着黑漆漆的屋顶，睡不着。

        窗子外头小虫不甘寂寞地叫着，而他耳边是吴风小小的呼噜声。

        他默诵了一遍白日里学习的内容，又伸出手指书空了一遍。

        做完一天的晚课，他闭上眼睛，叫出成语游戏面板。今天是月末，又到了抽奖的时候。

        【亲爱的玩家，欢迎回到快乐成语游戏】

        【购买月卡即可获得了100000游戏金币和520绿钞。今日情人节特惠，情侣账户可以在购买月卡时享受同步折扣——七五折】

        吴雷非常无语，如果我在现代的话，早就氪金氪得你怀疑人生了。

        唉，氪金族靠签到来玩游戏是一种怎样悲凉的体验啊？

        看着游戏界面上可怜的三十金币，吴雷咬咬牙，按动抽奖键。

        熟悉的音乐声响起，界面上五毛金光特效之后，宝箱缓缓打开，浮现出了三个成语。

        【天赐良机】【恶贯满盈】【面若桃花】

        看来，游戏终于给力了一回。

        终于抽到一个有点用处的buff了。

        吴雷把【天赐良机】buff套在了自己身上，期待接下来的一个月，这个增益buff可以给自己带来什么好的运气。

        至于【恶贯满盈】【面若桃花】，嗯，大概率又是废buff了。

        【叮，检测到玩家附近有其他生命体，是否选择把成语buff加持在该生命体上？】

        看到游戏界面出现的这个提示，吴雷一下子喜出望外。

        以前为了避免自己行为举止在别人眼里很奇怪，他从来不在有人的时候打开游戏界面。

        从来没想过，成语buff除了自身外，还能加持在别人身上。

        看看睡得像一只小猪的吴风，吴雷脸上露出了恶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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