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小修）

君亦青看了江姜，接过汤药一口气喝下，“师妹要商量何事？”

        “为苏寻元的案子作证的女子，不知师兄可是探查到人在何处了？”这事那日夜里君亦青到苏府时候，她就是问过。

        谁知君亦青竟是说，派出去的人将作伪证的人跟丢了。

        “这，他们还在找。”君亦青摸了鼻尖，“我已是让他们加大力度去寻人了。”

        皇宫。御书房中。

        殿中清一色的挂了黄色纱织幔帐，四处摆了精致的盆景，桌案前熏香袅袅。大殿正中摆着一只冰鉴，大殿左侧，摆了一张四米见方的沙盘。

        朝云帝与魏自明分立在的沙盘前，魏自明认真的看着边境传回的军报，面色颇有几分凝重。

        他将手中纸卷合上，递还到一旁徐公公手上，“陛下，若是消息无误，则需即刻往益州运送粮草。”

        “哦？”朝云帝意味深长的看向他，“魏卿一向不主战，今次却为何认为该运粮草往益州？”

        “陛下。我国与赤方僵持良久，不可避免再有一战。要和，此战则需胜。运送粮草到益州，有备无患。”不破不立，只有彻底取胜打退赤方，才可以某得更长久的和平。

        魏自明所言，正是说中的朝云帝心中所想。

        “魏卿果真是朝云不可少缺的肱骨栋梁。”他指了沙盘中的青阳关，撤去关隘前的布防，分散到关隘后的峡谷中，“若是如此，可否能胜？”

        魏自明仔细看过青阳关处的布防，略是皱眉，道：“青阳关毗邻扬沙镇，常年有各国商队往来，前年赤方奇袭霁州失利，此处留下破绽，则看上去是最为薄弱之处。平谷峡地势复杂，如此设伏，可得一胜。陛下此举，莫不是要俘下赤方大将孟坞？”

        “不错。”朝云帝将峡谷中本是集中在一起的布防分散为三个点，“此处主攻，右翼辅战。左翼待命，不见孟坞，便是不发。以此关隘换赤方一大将，魏卿以为如何？”

        赤方之所以有底气与朝云叫板，有猛将孟坞所统领的孟家军，是最为主要的缘由之一。

        “陛下，微臣以为如此不妥。”魏自明走到一旁，拿来一只布防旗，卧在手中把玩，“微臣出访赤和时，有幸途径平谷峡，听守关的将军说起过，平谷峡有三处制高点。”

        他指着沙盘中朝云帝已是布置过旗子的位置，道：“此处是天险，一向无人会去。另外这处，是陛下方才所标的左翼埋伏之处，是除去此处，地势最高之处。固然可以纵观全局，已定谋动，但不是最佳之处。”

        “可是因为魏卿所言的，第三处制高点？”朝云帝又是看了沙盘中平谷峡的地势，全然找不出，他所言的第三处制高点。

        “正是。”魏自明将手中的布防旗放入沙盘中，“陛下，若是往青阳关至此处，则由此需绕过一处的沼泽。此道上，微臣所标记的位置，正是最后一处制高点。”

        朝云帝沉默看着沙盘，忽然眼前发黑，踉跄向后退了几步。

        “陛下！”徐公公赶紧上前将人扶住。

        “陛下，还请保重龙体。”魏自明向朝云帝拘礼。

        他闭眼揉了额角，片刻才是睁开眼，拿了坠着金色流苏的排兵杖递给魏自明，道：“朕无碍。只是近来忧心皇后病情，费了些心神。魏卿说说，此处分明只是一个小山包，如何可看作制高点？”

        “是，陛下。”魏自明接过木棍，比划着道：“平谷峡地势绵延，但其地势却是由西向东倾斜，也是此处处形成沼地的缘由。微臣所标记这处，视野与另外两处制高点一般，但因为绕过沼泽时，注意力都集中在脚下，此处地势极易被忽略。”

        五年前他奉命出访赤和，车队在经过这片沼泽时遇上暴雨，因领队预估错了扎营位置，险些全部人都被山洪冲入沼泽中。

        经过他如此说明，朝云帝霎的想起了，五年前，魏自明述职的文书中，却是有提过的。

        赤方孟家军一向善于勘勒地形，若是他们由此过，不免会察觉异样，恐倒是反成他人砧板上的鱼肉。

        “朕记得，魏卿自青阳关去赤和，已是五年前的事儿了。”朝云帝陷入回忆，眸中略是有些沧桑。

        片刻，他回过神来，撤走了先前的几处布防旗，再是一番斟酌后，最后拟定了两个精密的计策。

        魏自明继而向朝云帝汇报了关于苏卢贪腐案的布局进度，最后补充道：“今日朝会上既是不见动静，想必证据还未交到苏首辅手中，微臣会时刻注意。”

        “嗯。此事朕既是全权交由你去办，魏卿放手去做就是。倒是苏首辅千金的事。”朝云帝略是停顿，“魏卿是如何想的？”

        “陛下，臣定不会有负于苏二姑娘。”魏自明毫不犹豫，便是抱拳单膝跪到地上起誓。

        若是先前，他对苏止韵并未有什么心思，但昨日亲耳听到苏止韵提出让他退亲后，魏自明想了一夜，算是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他，对苏止韵有意。

        魏自明并不是个对感情矫揉造作的人，既是捋清楚了心思，自然大方认下。

        “看来，是朕多虑了。”朝云帝将他扶起来，“苏启为朝云操劳半生，此番苏卢一事，不得已将其牵扯入局，朕有愧于他。”

        魏自明离开御书房时，候在殿外的小太监恰是进来传话，“陛下，宣王殿下到了。”

        “宣。”朝云帝听见禀告，面上少见多了几分微不可查的慈和。

        江姜与君红玉从水云涧茶楼后院离开，准备回去首辅府，谁料走到大堂时候，却听得已是开始营业的说书先生，正在绘声绘色讲着纨绔伯爷倒追高冷千金的故事。

        “话说这承意伯，那在京都中，可是有名的纨绔。谁料一见那自幼定亲的千金，巧了！霎的就是一眼钟情了。只不过，是单相思。就在我们水云涧茶楼中。”说书先生抬手朝着二楼一指，“就是那里。一向纨绔的承意伯，拉着首辅府千金，就是一番深情刨白。许下承诺，定会改去以往纨绔的习性！”

        说书先生放下手来，清理嗓子，吃了一口茶水。他正欲继续往下侃时，看到江姜身边的君红玉，即刻被还未咽下去的茶水呛到。

        众人眸光齐刷刷看向江姜那边。

        茶楼小二抱着一摞书出来，封皮上用端正的字体，大大写着三字《追妻记（卷一）》，旁边还备注了一行小字——纨绔伯爷与他的高冷千金不得不说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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