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请你吃饭（2）
“怎么这么少。”玄衍皱眉，然后将汤放在中间，其中一把勺子给了白素，自己拿了另一把盛了一些，随即皱眉，“不好喝，你若喜欢，就都喝了吧。”
“哦。”
白素脸上有点发热，两个人吃一份，多少有点怪怪的。
尝了尝玄衍喝过的汤，像是加了奶油的泔水，她释然的笑笑，“确实不太好喝。”
白素喝了汤，忽然明白了玄衍的意思，身为艺人怎么可能一个人吃整份西餐呢？那得多高的热量？看玄总保持如此好的身材她平时只怕也吃的很少，两个人分一份大概刚刚好？
所以羊排来了之后白素主动拿到自己这边，一块一块的切好，然后分了一半到盘子的另一边，再把盘子放在中间。
果然玄总很开心，拿了叉子慢慢吃着羊排，不知为什么，白素一直觉得玄总在看自己，看自己吃东西、擦嘴，甚至每一次咀嚼，是在观察自己的餐桌礼仪吗？好在，大学时白素选修过礼仪课，虽然当时昏昏沉沉的没听多少，现在绞尽脑汁倒也能想起来一些。
考验真是无处不在啊。白素已经彻底把这顿饭当成了一场考验，就连玄衍奇怪的举动也成了对自己随机应变能力的测试。
等服务员端了布丁来，玄衍才终于忍不住了，“怎么每一样都这么少？把之前除了那个汤，其余再来五份。”
服务生和白素一起看向玄衍。
但玄衍牢记狂拽酷炫四个字，冷哼一声甚至不看一眼那个服务员，压低了声音问，“没听见吗？”
“哦，哦哦，好的女士。”
五份？又是什么新的考验吗？白素觉得事情越来越诡异了，可她不敢问。
就在这时白素的手机响了，是妈妈发来了一条语音，妈妈重病之下独自在家白素其实很担心，所以每次看到妈妈的消息几乎都是汗毛炸裂，生怕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她没顾上玄衍，打开手机才发现语音的前面还有一笔800元的转账。
“素素，刚刚你舅奶奶来看妈妈，给留了一千块钱，妈给你转了八百，快去找个房子吧，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你放心，妈手里还有几百，这几天吃饭足够了，家里一切都好。”
白素听完鼻尖一酸，没忍住就哭了出来，舅奶奶，哪有什么能给钱的舅奶奶？能借钱的亲戚早都借遍了，现在他们都躲瘟神一样躲着她们母女。
“妈，你是不是把姥姥的耳环卖了？”
“啊，你猜到了，都是些没用的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那对金耳环是姥姥留给妈妈的遗物，很小，根本不值什么，妈妈一直很珍惜，做手术的时候那么难都没舍得卖，如今为了自己能有个住处，竟然也卖了。白素记得那耳环的只有两克多一点，按着市价能卖七百多……
身边的人在白素眼前模糊成一片，每个人的笑声和低低的交谈声随着餐厅轻柔的音乐弯曲流淌，变得如梵高的画一样抽象，白素的心被狠狠揉搓着。
妈妈恐怕是真的出去捡垃圾了，她半个月前还虚弱的甚至不能自己走路！白素试图遮挡自己哭花了的脸，她低着头，不想被任何人看到。
忽然，眼前的光亮被挡住，有一个人用并不粗大却很温暖的胳膊将她抱住，安慰的在她后背轻拍。
白素抬头，是玄衍，不知她什么时候离开座位到了这边，此时正轻轻地揽着她。
“玄总，对不起。”白素又拿了一张纸，擦掉眼泪，可哭音还是很重。
“昨天，不是已经把生活补贴给你了？”玄衍问白素。
白素像是几乎溺死在冷水中的人，忽然喘息到了新鲜空气，是啊，十万，除了已经寄走的止疼药，她手里还有两万多。
“不知道怎么跟妈妈解释？”玄衍问。
白素点头。
“我能跟你妈妈说话吗？”玄衍看着白素的手机，她是真的不知道这通话是不是如她给季明书传音一样只能单独传递。
“能。”
白素也很想念妈妈，所以她直接发了个视频，不到十秒就被接起了。
“妈。”白素看见妈妈的气色又差了几分。
“素素，别哭，妈挺好的。”白母劝道，“你这是在哪呀？”
“白阿姨？”玄衍绝美的脸出现在画面中，“我是紫霄影视的新副总，也是白素的经纪人。您的女儿很优秀，已经与我们公司签约了，我们会为她规划好以后的发展，同时也会给她每个月至少五万的生活补贴。”
对面沉默了几秒，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素素，怎么回事？你怎么没跟妈妈说？”
“事情挺突然的，妈，但确实是真的。我昨天给你买了止疼药已经寄回去了，大概明后天就能到，公司预支了我两个月的工资，有十万呢。”白素赶紧撤热打铁把事情都说了。
“素素，妈妈跟你说过，就算长大了也不能跟妈妈说谎。这是你同学吧？合起伙来骗妈妈？”
“妈，不是，”白素站起来，给白母看西餐厅，“你看，这么高档的餐厅，我怎么吃得起？是玄总请我的。还有，我们公司可大了，你去刷新闻，应该就能看到，玄总是新来的副总，刚刚好多记者拍了照，新闻上应该会有的。”
见白素说得这么笃定，白母也有点迟疑了。
“你说的是真的？”
“那当然，我们玄总叫玄衍，你能查到的。”
……
季明书收到一条文字信息，‘哪里能查到我？’
季明书，“？”
‘白素让她妈妈查，说是能查到。’
季明书火速安排搜索词条。
“抱歉，让您见笑了。”关了视频，白素红着一双眼睛，觉得很不好意思。
“这没什么，我送你回宿舍吧。”玄衍说。
白素很感激对方能够注意到她的情绪，哭完之后五份鹅肝、五分羊排都来了，白素其实已经没有胃口了，可是想着这羊排每一块估计都要过百，不吃太浪费了，于是一边擦眼泪一边往嘴里吃羊排。
二人就这么把五份西餐分吃了个干净，玄衍那么小一只，竟然一点也没比白素吃的少。
玄衍不放心白素一个人，干脆亲自送她回去，玄衍坐了前排，似乎想给白素留个调整心情的空间。
刚坐下，白素就收到了林红莎的信息。
“小白，怎么回事？”
“？”
“你看热搜。”
白素觉得奇怪，打开热搜，第一条，紫霄影视新副总上任，点开后里面有好多对这位新副总对公司发展方向的解读，还有刚刚在紫霄影视门前的视频，视频边缘处一个小小的黑影钻了过去，不过并没有拍到后来玄衍跟她说话的画面，也可能拍到了，记者觉得无关紧要又给删了。
再往下，热搜第九，紫霄影视新副总与一女子搂抱被拍。
点开之后，就是刚刚玄衍安慰自己时的画面，她当时是抬头看玄衍，看到的满是关切，可这照片是从旁观者的角度拍的，嗯……玄衍一条长裙，雪白的胳膊搭在她的后背上，微微侧身，这个姿势的解读很多，说安慰也行，说搂抱也不是不行，总之在大家都西装革履的餐厅这样，确实显得过于亲密了。
好在照相的人离得很远，没有拍到白素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样子。
“是我们公司的新副总，她也是我的经纪人。”
“她被排挤？”
“啊？”
“副总亲自带新人？”
“不是，是她自己要求的，说这样有成就感。”
“大人物果然与众不同。话说回来，你已经能接触到这样的大人物了？”
“我就在她的车上，她要送我回寝室。”
“？回寝室？”
“嗯。”
“我靠，我回来早了！再等几天是不是就能跟你一起见到宋明磊！啊啊啊！老子的本命。”林红莎疯狂嚎叫之后又想起了正事，“她人怎么样？”
“特别好。”白素打出这三个字，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就是有时候对别人太高傲了，要是能再平易近人一些就更好了。”
“你不喜欢？”
“那倒也不是，不过有时候怪尴尬的，而且……我喜欢软萌的，最好有些胆小，看恐怖片能吓哭的那种。”白素随手把自己喜欢的类型打了上去。
“啧，真羡慕你。”
说完，林红莎看着第二块拇指大的金子和消失的黑猫默默无言，她是不是也发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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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癌症是什么？”季明书收到信息。
不得不承认，道君的学习速度极快，才教了一遍，她已经能流畅的发信息了——除了打字速度有点慢，季明书是眼睁睁看着对方输入了三分钟才发来这几个字的。
是的，在别人以为季总日理万机的时候，季总正在干坐着盯着屏幕上道君的对话框。
“一种绝症。”
“有办法治好吗？”这几个字明显快多了。
“道君要帮白珍珍？”
“亲缘浅薄，是她前世始终不能释怀的心魔，我不想今生她再承受同样的痛苦。”
指甲在倒映着天花板的玻璃桌面上划过，一阵难听的尖细声音把季明书拉回现实，不能释怀，用这样四个字轻轻带过那些事，道君的形容真是……清新别致。
“很难，虽然有几种丹药可以治愈，但这种病人身体太虚，也许还没等癌症致死就先承受不住药力五内俱崔而死。想要救治的话，需要用极其精准的灵力先温养身体，控制住病情，等身体温养到一定强度，再服食丹药，白珍珍的话，我觉得可以用清脉养血丹，玄品下阶丹药，药性温和。”
“明白了。”
然后就再无消息。
“道君，你和素白真人进展如何？”
“什么进展？”
“我安排了人在你们身边，把你们一起吃饭的事拍了视频，现在已经在热搜……”
啧……季明书猛地发现，自己还是被人类世界同化了，他就多余跟一个下山不到三天的人说这么多。
“那几个是你的人？还好我没出手，下次记得先告诉我。”
“道君，现在凡人社会不兴打人，你可……”
“我要惩治谁，还不至于真动手，那只是个说法。小明，你怎么越来越无趣了。”
是啊，道君已经衍化大道，据说甚至能够影响因果，道君出手连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样，要知道掌门也才元婴，而元婴之上还有合道，然后才是炼虚，炼虚圆满便可飞升成仙，那更是元婴不能企及的高度，大家都猜要不了五百年道君就能炼虚圆满。其实当今世界除了虚花谷那位老祖不知是死是活外，也就只有玄衍一个炼虚修士了。
至于他，八品灵宠，大概相当于元婴初期，其实也是一方大能，只是在玄衍面前还是差了太多。
小明，多少年没人这么叫了，还挺……亲切的，当年的那只卷毛小灵犬，其实就叫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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