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门钥匙

　　第二天清早，格温包下一辆汽车前往偏僻的敦威治镇。

　　杰尔姆的融合过程很顺利，只不过还没到醒的时候，所以多付了一晚上的房钱。

　　这个古老又偏僻的小镇，被浓浓的大雾所包围着，这里的良好地形和资源，让当地的畜牧业十分发达。

　　外乡人来到这里，大多都能听到有关镇子里有关维特利家族的事情，镇里的酒馆和杂货店时常传来农夫们放肆的笑声，无非是哪家女人又背着她丈夫和谁好上的丑事。

　　在这里，混乱和恶习是闲暇时候农夫们乐此不彼且津津乐道的话题。

　　两人下车的时候，司机表示自己晚些时候会在镇子中心的广场等他们。还提醒格温不要带着奈亚去人多的地方，当地那些愚蠢的镇民，可能会给他们带去一些麻烦。

　　谢过好心的司机，格温摁下了维特利家族老宅大门外的电铃。

　　开门的是个长相奇特的小孩，看身高大概有四五岁的样子，手上抱着一本不知道什么材质包着的旧书，可以从封面上的单词知道书的名字。

　　格温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能令普通人陷入疯狂的精神污染，开口轻声地问道：

　　“请问，这里是维特利家吗？”

　　男孩抬起头看着眼前两个高大的人类，用怪异的声音回答道：

　　“是的，陌生人，你是来卖牛的吗？”

　　“不，我是来找老维特利先生的，我有些事想和他谈谈。”格温朝男孩点头，而那一瞬间，远处的群山中发出了神秘而沉闷的古怪响声，“不会花很长时间。”

　　男孩不知道为什么呆滞在了原地，无神地看着门外的两人，连手上的书籍掉下来砸到脚上都没有任何反应。

　　格温退后了一步，施放了一个魔法护盾将自己和奈亚包裹起来，而在他身边的奈亚嘴角却翘了起来，不禁笑道：

　　“先生，您可能做了一些让门难堪的事情。”

　　“嗯？”格温有些不明白，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回事？”

　　“您一会就会知道了！”奈亚站直了身子，看向被浓雾笼罩的群山，似乎像在等谁，“上次我来的时候，它可是一点都没有想见我的意思。”

　　男孩在奈亚说完话之后，不顾地上的书籍，一脚踩了上去来到格温的面前，双手交叉扶在肩膀上朝格温行礼，用只有格温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啊，伟大的混沌之核，无序之主！请原谅我无法以物质形态降临这个世界，您的使者犹格索托斯，向您献上最真挚的问候。”

　　“喔，是泡泡本泡...”

　　格温脑海出现了奇怪的想法，犹格的确赐予了一名人类女性它的子嗣，看来就是面前这个怪异的小孩了。

　　就在他散发思绪和泡泡交流的时候，农场的老宅里急匆匆地跑出一名老人，他看到了自己的‘外孙’正站在两个高大的外乡人面前，被自己视若珍宝的书此时正踩在他的脚下。

　　他惶恐又愤怒地冲向小男孩，大声地喊道：

　　“威尔伯！威尔伯！书，书！！”

　　被打算思绪的格温诧异地看向老宅的主人老维特利，被喊做威尔伯的男孩转身看向来人，老维特利的双眼随机失去了神色，麻木地走回老宅内屋。

　　威尔伯转过身子，以人类的礼仪向格温微微地点了下头，捡起脚下的旧书扔给奈亚，往老宅的方向走去。

　　奈亚看向格温。

　　“跟上吧，我想，很快我们就会离开这个世界了。”格温笑了起来，又有些感慨道，“待在这个世界也挺不错的，以后可以多回来看看。”

　　走进这个封闭的老宅，格温很容易就听到了二楼发出的声响。

　　老维特利打开了通往二楼大门上的铁锁，格温跟随在威尔伯的身后，奈亚用法术照亮了这间屋子。

　　二楼已经被老维特利改造成一个宽敞的空间，在一处干草堆上，格温见到了泡泡带他上来的目的。

　　年幼的结合体像是一个非常大的鸡蛋，周身是像胶冻一样的东西，身上全是突出的眼睛。一二十张长在胳膊末端深出来的嘴，像是大象的鼻子，它们在摆动，一张一合。在那顶端可以成为脑袋的地方，还有半张看不出全貌的脸。

　　威尔伯走了过去，把手放在结合体的脑袋上，一颗晶体从躯干中破体而出。

　　不一会，那硕大的身躯就变成了一滩滑腻的绿水，怪异至极。

　　威尔伯吞下手中的晶体，在格温的注视下变成了一颗透明状的球体，漂浮至格温伸出的手心。

　　“把这本书带给杰尔姆，或许未来用得上。”格温走下楼梯，在出了农场后回身看了一眼呆滞在门口的老维特利，“这不是你们该接触的东西，别怪我...”

　　老维特利在威尔伯回身的那一瞬间知道了一切，失去了关于神灵的一切知识与自己的血亲，老维特利说不出的悲伤是神灵也无法改变的。

　　这个堕落和封闭的小镇，没有人知道他们获得了什么，和老维特利失去了什么，他们就算知道，也不会在乎。

　　跟新英格兰其它死气沉沉的地方一样，这里是被不详和疑云笼罩的堕落小镇，是个肉体和灵魂都腐烂的不洁之地。

　　奥斯本杂货铺，司机正在那看着村民们的闹剧，一个男人将他的妻子绑在自家的门前用绳子抽打着，不顾周边人对他们的议论。

　　“还真是民风淳朴...”格温想起了司机对他说的话，这里的人似乎和外界隔离成为了一个新的社会体系，“我们离开这里吧，回去看看杰尔姆的情况怎么样。”

　　两人没有理会镇上居民们的闹剧，丑陋的恶习和退化的礼制是没办法通过简单的教化去改变的，只有奴役思想和残暴的统治才能彻底改变一个地方，一个社会，一个世界的规则。

　　街道旁那些破窗户里，一个个肮脏的脑袋探出头来，叽叽喳喳地看向街上。

　　在他们视线汇聚的街道中央，一辆汽车缓缓前行，穿过了他们熟悉的街道，离开了这个偏僻的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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