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没被资本污染的地方
火车上，格温和杰尔姆面对面坐在一个宽敞的包厢里，桌子上放着一个玻璃瓶。
此时车子还没启动，两人在车厢内讨论关于瓶子里的那团光球。
火车站台下拥挤的人群里，有一对小孩引起了格温的注意。
一个工薪阶层的的怀表掉在了他的脚下，年纪很小的女孩把它捡了起来，想放进口袋里，就像之前在大房子外那堆破烂里发现的漂亮玻璃一样。
大一些的男孩制止了她的行为，牵着女孩的手，让女孩跟紧自己，朝那个西装男人追了过去。
他试图直接把表扔进男人的口袋里，可惜人群太过拥挤，而且男孩个子太小，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等男人走上站台停好，男孩才走到他的身边，很礼貌地归还了那块也不是很值钱的老旧怀表。
失主先是诧异了一下，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应该是发现口袋有个破口，然后摘下了帽子对男孩表示感谢，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1美分作为男孩帮助自己的报酬。
女孩的眼睛朝离她不远的格温看了过来，因为她看到了玻璃瓶旁边还堆着一些吃的，顶上那个包装很漂亮的糖果让她咽了咽口水。
杰尔姆发现格温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窗外，也转头看向了车窗外，发现了那个嘴馋的小女孩和正要牵着她离开的哥哥。
“杰尔姆，把这盘吃的给他们递过去吧，用布包着。”格温把车窗往上提了起来，喊了一声外面的小孩。
男孩侧过头看见有个陌生人在喊他，附近只有自己和妹妹两个人符合回响在耳边的声音，“看向你的右边，小绅士，我这里有你妹妹想要的美食。”
男孩牵着妹妹重新来到了站台边上，远处一个车站管理员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他之前没留神让这两个小鬼混了进来，如果被发现，自己可是要被扣薪水的。
“不要紧张，杰尔姆会跟管理员说明情况的。刚才我看见了你归还那个先生怀表的全过程，”格温的手靠在窗边，语气很是温和，“车子一会才走，我能和你聊一会吗，这些吃的就当做是报酬。”
“当然没问题先生，雨果很感激您的慷慨，”男孩接过装满了吃的布包，让妹妹先提着，“琳蒂，别让它碰到地上。”
格温等看着小女孩有些费劲地提着那包吃的，小巧的身子甚至以为使劲有点向后仰，便用源力帮她分担了一些重量。
杰尔姆走出了车厢，拦下了那个怒气冲冲朝这边过来的男人。管理员一看是从贵宾室下来的客人，便立马换了一个表情，在杰尔姆说明情况后，立马表示不会为难他们。
“你们貌似不是这个国家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男孩仰着头，很礼貌地回答道：
“因为战争，先生，他们夺走了我父亲和母亲的生命，我和妹妹只能在阿卡姆的姑妈家住。”
格温想起了后世某个大难不死的小男孩，好像也是住在姑妈家，可惜在这个世界，他并没有发现多少巫师的传承。
“姑妈家的环境很差吗？”格温有注意到女孩身上的衣服，全是破旧的衣服裁开缝制的，“为什么不拿走那块怀表，那肯定不止一美分的报酬。”
“姑妈...她开着一家面包店，生意挺好的”男孩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但这一很容易引起别人对姑妈的误会，“她经常给孤儿院的朋友们送去吃的和用的，姑父去世了，她没有子嗣，自己过得也不是很好。那块怀表也卖不了多少钱，而且它对那位先生的意义肯定超过那个价值。”
格温沉吟了一会，难得见到一家心性很好的人。老北教堂的神父一直想找年轻的教员，但苦于之前的瘟疫，除了病人，大家都很怕去那个之前仅用做祷告的教堂。
他觉得男孩很合适，从各方面来说。
“你愿意去波士顿吗？我是一家医院的院长，附近的一个神父曾经托我替他找一个年轻的教员，我觉得你很合适，我想神父不会介意多一名修女。”
在这个时代，教堂和医院是除了商会之外所有人都想去工作的地方，因为它们代表着安全和地位。
但苦于门槛太高，并且基本都是处于饱和的状态，很少有人能按正常手续入职，极个别的是像雨果这样的幸运儿。
“我得问一下姑妈！”男孩先是愣了一下，脸色随后就是那种突如其来的狂喜，但很快又被沮丧的表情替代了，“姑妈一个人在阿卡姆，虽然我也帮不上她什么忙，但她年纪大了！”
男孩的回复让格温更喜欢这个心性少有的男孩，他从男孩看不到的地方掏出了钢笔和一张纸，写下了医院的地址和老神父跟他说的原话，装进了一个牛皮信封里。
“拿好这个，回去问一下你的姑妈，如果她愿意，我愿意在医院附近投资一家面包店，这样她可以经常去看你，”火车已经准备开动了，格温看向管理员，招呼他走过来，“管理员先生，麻烦待会让车站的人送这两位小孩回家，我会给予一定的报酬。我是波士顿紫苑的院长，阿卡姆的市长一定认识我。”
男人一听格温说的身份和对小孩的重视，哪能不知道这两个小鬼入了这位大人物的眼，便用跟着站长学的姿势朝格温行礼说道：
“我一定会帮您办好这件事，先生。”
杰尔姆跳上火车，雨果和他的妹妹在格温的注视下跟随着管理员离开了车站，走向了车站的顶层办公室，那里是站长的工作地点。
“那个小孩有什么让您看中的地方？”
杰尔姆有些好奇，他好久没见到格温对某个人这样特别关注了。
“心灵，杰尔姆，干净的心灵！”格温笑了笑，没解释太多。
...
“应该没错了，波士顿北区，甚至是马萨诸塞州最好的医院，院长是个年轻的白发男人。”站长很重视管理员说的话，他注意到其中的一句话，“你是说，他很希望那对小孩能到波士顿的教堂任职，甚至愿意给男孩的姑妈投资一家面包店？”
“是的，那位大人就是这样说的，我当时就在他们不远的地方。就连给男孩姑妈的信封，都是您看到的珍贵的牛皮信封，上面甚至还有金印，上帝啊！”
“看来得办好这件事，我能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说不定就得靠这个男孩了，你做的很好，盖留斯，如果我升上去了一定不会忘了你。”站长从舒服的软椅上站了起来，“我亲自送他们回家。”
琳蒂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正从布袋中捏出一小块糕点。雨果看着管理员和一位满脸胡子的男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站长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男孩手上的信封，感慨医院果然是个好去处，那些大人物们哪个年纪大了不生病的，听说州长夫人还经常去韦尔斯利学院找那位院长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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