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夜袭

偃珥这会正躺在榻上，看系统新颁布和完成的任务。已完成的任务栏里，还新增了一个「初揽名士」，在辛然认主公的时候就提示完成了，只是那会偃珥惦记着田武没来得及看。

        这次任务完成给了10个自由属性点和一本书，紫气值倒是没给。想到邀请田武时他的犹豫，偃珥把属性点全加了亲和，目前亲和值到达45。有人才不能招揽的感觉，就像之前系统文包里描述的错过一个亿，多么令人心痛！

        偃珥又看了看自动颁发的下一阶段任务，【「邦之始建」主线任务，请宿主再接再厉获得一块自己的领地。】

        想想州来君出使景国已近一年，与宋国战事已了他应该快回到国都了。待他回来就能正式议定自己封地，这任务倒也不算难。

        浮空面板属性右侧多出了一个页面，目前只有十个小方格，其中一格被占用，存放着一样方正的物件绘图。

        偃珥轻点了那个小图标一下手里凭空多了一样物件。《盐与铁，千年帝国的基石》封页上几个大字清清楚楚，她颇为新奇地翻开，这是她第一次见识到系统词库里书这个字的具象化。

        相比于平常用的简，书更为轻便易于翻阅，文字量极大。她轻轻扯了扯，书页哗哗轻响有股子淡淡味道散发开来，这纸颇有韧性带来的应该是油墨味。

        偃珥起身挑亮了彘油灯，凑近光亮处翻开书页仔细翻阅，见那书开篇就写，「中古时代的帝国，用盐与铁掌握全国经济命脉，从经济上加强封建中央集权。本书将详述」

        书里前几页详细讲述了如何用竖炉练铁、炭火、鼓风取材等详细事项，书中所谓还原反应造渣反应，偃珥看得似懂非懂。

        再往后翻阅便是盐的制作获取，土盐井盐略过不提，海盐的制作方法倒是看起来很有操作性。

        但除开制作方法，书后半部关于专营、调度之类的操控影响一时间让她看迷了眼，书中所谓的经济真有那么神奇吗？

        朱阳渡外。

        盗黑抚了抚腰上别着的铜剑，舔了舔略显干燥的嘴唇问：“花狸的消息传来了吗？”

        怕错过了粮车一路赶来他都没歇口气。这已不是他第一次来了，今年早春他来堵了五趟运往邗邑的粮种，因为手下兄弟行进拖拉，硬是空跑了两次。

        还好这次花狸说的确切，一天赶了近百里路总算把这两车粮食堵在了朱阳渡里。

        “来了。大哥你看路口三块石头叠起来，说明粮车还没走呢。”牛二指了指不远处路中，盗黑望去只看到黑乎乎一片。

        “消息确切就行，老规矩派人去村头喊话，让他们交粮种。”

        粮种当然不是他想要的，他不种粮食，抢了是为了吃。再抢了这两车，山里上下就有近三百石粮食，一百多人吃嚼也足够手底下兄弟撑到七月，那就到夏收了。到时再去抢掠便是。

        “呜——”朱阳渡内守卫尽职的吹响了牛角号，长而尖锐的号声，一声不断一声又起，向渡内警告是敌袭。

        听着不远处的号声，盗黑不屑的笑了笑。有什么用呢，最后还不是要把粮乖乖的送上来？要不然就凭朱阳渡里三个小吏拦得住自己百十个人？

        “打起火把，爷爷我就在这等着了。”盗黑吩咐道，和其他三五成群的小股子匪盗不同，盗黑的行动更加猖獗一些。有时候他还会留那么一两石粮种，作为小吏们不抵抗的回报。

        他很清楚押送的小吏们都在想什么，盗黑基本不动管理渡口的小吏，他们当然也不会拼死抵抗。等牛车运到了邗邑，小吏们有的是借口搪塞那群脑子里只有酒肉的大夫们，罪责是会有一些，但又不丢命怕个鸟。

        “好嘞，大哥吩咐了，打起火把~兄弟们把火把点起来嘿~”盗匪们夜间视力都不大好，打起火把等会清点粮种数目才更清楚。

        偃珥匆匆穿了鞋履，门外大奴二已备好犀甲等候，见偃珥出来立刻快速为她着甲。不多时一什甲士已齐甲持钩静立，等候偃珥的命令。

        这次出门只是行猎，偃珥只带了奴大奴二及一什甲士，此刻也不知多少贼人来袭。

        “发生了何事。”辛然田武二人也匆忙赶来。

        “北边有示警，”偃珥朝二人颔首，回道：“情况不明，吾前去一探，先生顾好自己。”

        又回头跟身边的奴二吩咐：“奴二照顾好二位先生，奴大带人跟吾来。”两人应诺。今日有月，不需要打火把就能辨明方向。

        田武举了举手里剑示意，“我同公子去。”偃珥点点头，带人大步往示警方向奔去。

        偃珥带人无声的摸到村头，近到约有八十步，贼人正中那个七尺偏黑壮的贼头子在火把映照下看的分明，他正在跟其他人说着什么。

        “贼人们防备很差。”偃珥将自己身影藏在屋舍的暗影里，低声问道：“先生以为贼子如何？”

        从这儿隐约能看见有十来个贼人带着火把守住通路，后边大约还有一百人将路口要道封死。

        只听得通路中有个匪盗在高喊：“爷爷乃是棠邑盗黑，懂事的给出今日到的五十石粮种，我等就不叨扰了。”

        “给尔等三刻，三刻后若无粮食，则攻入渡中，鸡犬不留！”说完他身后部分人散开，看样子是不想让人走脱，也可能是等着这边交粮种好一一点数。

        田武立即道：“渡内恐怕有内贼，拖延下去之势必要被合围，人心容易动摇。”

        渡口里现有一批要运往邗邑的稻种，押送稻种的不过五个脚夫同一个小吏，偃珥也是傍晚来时看到两辆运粮牛车方才知晓，这些匪盗好灵通的消息。

        朱阳本就是个官属渡口，住着数十名船父及其家眷，南来北往的人总归容易碰上水情天时不好的时候就在朱阳过夜，才逐渐成为一江北村落。

        村落逐年增扩没有修筑外郭，只有防狼獾等动物的矮荆栏，三五剑就能劈开一个缺口，若真冲突起来，这等断断续续的小荆墙根本阻拦不了贼人。

        “敌虽然众多，但武观之兵刃良莠不齐，军无战心。甲兵直取匪首，武率众接应，敌当不战自溃。公子速下决断！”结合当前形势，田武迅速给出建议。

        偃珥点点头道：“贼首右侧无荆棘且偏暗，随我从那里冲杀！其他就交给先生了。”话音刚落十人已在她身后列好阵型。

        想着出门时猎杀鼍龙角弓无用，所以并不曾带得弓箭，真浪费了灯火下明晃晃的靶子。她只得右手持矛，跑动中缓缓举起，奴二等人跟上脚步开始蓄势。

        一行十余人状若箭矢，直往匪徒阵地而去。

        偃珥双目盯紧那盗黑，距敌三十步时合金矛脱手投出。盗黑不愧是刀头舔血的，此时有种惊人的警觉，矛未至，他就闪身一躲避开了直奔他而去的矛。

        “啊”他身后人还没看清情形，正被一矛穿胸！那矛接连又贯穿他身后一人，余力未尽把两人带翻在地,一时不能立死，两人惨呼不绝。

        匪徒那一乱，偃珥已带人至二十余步，双方已无所遁形。

        “战”偃珥清喝一声，抽出佩剑带头往前。

        “不好，有军士”

        “我们中埋伏啦”

        哪里来的甲士？此人惯矛之力如此之大？盗黑一惊背上汗毛倒竖，一连串的问题涌上心头，然而未及多想，数十步外左边也闹了起来，有一人趁夜色持剑杀入了匪盗之中，直有无人能挡之气势。

        “直娘贼，要死！”他拉了旁边的副首领牛二一把，“快走！”

        “可是。。。”

        “快走哇……”盗黑喊着已经奔出十几步，有数名机灵的匪盗跟随着他，与他一同向远处逃命。

        两人拉扯问答间，偃珥已率人破入匪盗中，还在回头看盗黑的牛二被偃珥一剑枭首。只这一个冲锋照面，盗匪们的惨叫接二连三响起，单薄广铺的防线瞬间被冲破。

        经过这一段冲杀，匪徒已经是军无战心。道理很简单，近百人无人指使正如蛇无首不行，留下的匪徒们已经失了方寸，能将偃珥他们包围磨死的获胜机会在盗黑率众逃跑时彻底失去。

        “往西边去！”偃珥一剑捅穿了一名只有葛衣却悍不畏死冲上来的匪盗，空隙里打量了一下另一头的混乱。“那边有人孤军奋战！尽快汇合，跑掉的不要追！”

        此时田武也说动了战战兢兢的数名小吏及脚夫们加入战斗，本就心无斗志的匪盗首尾不能相顾，少数匪盗觉得无望一声不吱，转身自个逃走了。

        不过两刻过后，喊杀声渐熄，只余地下三十多具尸体，明日大概就扔到沟里浮土掩盖罢了。

        众人打起火把做战场最后的清理扫尾，只捉得三十个伤了腿来不及逃走的丧残盗匪。归置好战场，这边也就伤了两个小吏，偃珥所率甲士连皮毛都没伤到，一个个杀气腾腾倒像还要冲杀一阵才够痛快一般。

        偃珥看了看一行匪盗，一个个面黄肌瘦目无精神，收纳上来的他们兵刃也多是农具，欺凌乡邑不过仗着他们人多罢了。叹息了一声，道：“押了明日跟辆车一起送到邗邑，让邗大夫发落吧。”

        朱阳渡地属江北邗城，是偃珥堂叔公子概的食邑，之前只是听说邗邑赋税甚高，国野之人食不果腹多有怨言。如今看他们肚腹空空，看来出奔做盗贼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公子概与偃王州于只是同祖而不同父，关系不如偃烛这个叔父亲近，这样的事贸然沾上手处理不当反而两支同宗心生嫌隙，偃珥一点都不愿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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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珥少时行猎，至朱阳渡。夜有盗匪数百袭，渡吏持热汤白：“请用之而征。”珥顾曰：“汤且备，待吾归！”。率十甲出，破盗而还。吏奉汤再请，汤尚温。——《竹说纪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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