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颈就戮
窦雨稚被傅西宴刚才话里的字句和情绪伤到，声音都带了几分鼻音。
“我还没有沦落到需要女人帮的程度！”傅西宴咬了咬牙，“你好好照顾自己！”
挂了电话，傅西宴知道自己已经被余岁晚拉黑了，就直接把车开到了林氏集团大楼旁，静静等着。
傅西宴看到了白归处从林氏大楼出来，高高兴兴上车离开，也从车上下来，点了一根烟望着林氏集团大楼一语不发。
曾经，他以为他会和余岁晚在一起一辈子。
没想到现在，他和余岁晚差得这么远。
他起点是傅氏集团，可他这么多年了，也没有把傅氏集团做强做大。
而余岁晚，在他记忆里好像从小强到大。
当年和他离婚后岁晚除了林谨舟的支持之外，什么都没有，不到四年的时间怀孕生子，甚至创立了恒基生物科技，让恒基生物科技成为让M国都忌惮的公司。
傅西宴送香烟到唇边的手指轻微颤抖，他扯了扯领带……
林谨舟曾经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余岁晚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是他拖住了余岁晚的脚步。
他甚至不敢想，如果当年余岁晚没有为了他拒绝京都大学的直博邀请，现在的余岁晚会做出什么样的成就。
想着想着，傅西宴的眼眶又湿红了。
天逐渐黑了下来，天空也飘起了袅袅细雨，林氏集团的大楼灯火通明，傅西宴脚下已经一堆烟蒂。
陈峦载着余岁晚的车从地下车库行驶出来，陈峦一眼就认出了将车停在路边的傅西宴，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坐在后排看文件的余岁晚：“岁晚小姐，我看到那位傅先生了。”
余岁晚抬头……
傅西宴似乎认出了这辆车，抬脚朝这辆车的方向走来。
“不必理会走吧！”余岁晚说着，视线又落在文件上。
见车没有要停的意思，傅西宴立刻上车开车紧紧追在余岁晚的车后面。
“傅先生开车追上来了，需要甩掉傅先生吗？”陈峦又问。
“不用，你正常开，我不想浪费时间。”
这些文件余岁晚得尽快看完。
其实，余岁晚大概猜到傅西宴为什么来。
这一次，以恒基生物科技创始人的身份作为基石，坐稳了林氏集团的执行副总裁的位置，傅西宴一定会听到风声。
眼看着傅氏集团已经陷入绝望要完，傅西宴突然得知她就是恒基生物科技的创始人，自然是要来问一问她的。
余岁晚将头抬起，侧头看向窗外……
玻璃窗被细雨打湿，让整个繁华京都的灯红酒绿都变得模糊不清。
总是要面对的，她现在的住处距离林氏集团大楼不远，与其让傅西宴知道她现在的住处，不如就在现在把这件事解决了。
“陈峦，前面靠边停车。”余岁晚说。
“好！”陈峦在前面把车开进了辅道，在临时停车位停车，解开安全带下车，从后备箱取了伞出来，拉开车门撑在余岁晚头顶。
余岁晚一下车，便看到同样停了车向她走来的傅西宴，她想从陈峦手中接过伞道：“你先在车上等我。”
“不行，我得跟着您。”陈峦坚持不肯松开伞。
余岁晚看了眼绿人行道上的咖啡厅。
三分钟后，余岁晚和傅西宴坐在咖啡厅内。
傅西宴一瞬不瞬看着对面的余岁晚，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哑声开口：“林氏集团执行副总裁恭喜……”
“所以你一直跟着我就想说一句恭喜？”余岁晚端起咖啡，“我记得我说过了，希望你别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很烦。”
傅西宴双手扣住咖啡杯，开口问：“恒基生物科技公司，是你一手创立的？”
终于还是来了……
余岁晚倒是没有瞒着，颔首：“对，所以你今天来找我，实际上是为了给傅氏集团求情？”
听到余岁晚亲口承认，和从别人那里听说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傅西宴眼角泛红，唇角勾起，发自内心道：“岁晚你一直都很厉害，以前你和我在一起，是我拖累了你的脚步。”
余岁晚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垂眸看也不看傅西宴，表露出不耐烦：“所以呢？”
傅西宴呼吸略显急促，嗓音也带上了鼻音：“如果你是为了报复，我希望……傅氏破产之后，你能别恨我了。”
他只求余岁晚别再恨他，不求余岁晚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这就想到破产了，不搏一搏？”余岁晚笑着问。
“我曾说过，你愿你想……都是我所向。”傅西宴喉头翻滚，唇角勾起，笑容比哭还难看，低下头凝视杯子中的咖啡，“如果傅氏破产是你希望看到的，我不挣扎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是一点长进的都没有。”余岁晚拿起身侧的包起身就要走。
“岁晚！”傅西宴也跟着站起身，鼻翼轻微煽动，眼泪就涌了出来，他忙用手指揩去，“和我多坐一会儿，就一会儿！”
余岁晚没有回头，表情很是冷漠：“我的时间很宝贵。”
眼看着余岁晚走出咖啡厅，傅西宴再也控制不住追了出去，在余岁晚即将要上车时，他站在雨中开口喊道……
“我后悔了！”傅西宴哽咽到忍不住泪水，“你曾经……曾经问我，恢复记忆后，想起对你的所作所为会不会后悔，岁晚……我真的很后悔！”
傅西宴哭出了声：“我后悔得恨不得回到过去杀死那个混账的我自己！岁晚……我后悔死了！”
余岁晚上车的动作略微停顿，但还是弯腰上了车。
“傅氏倒闭你消气之后，我们重新认识好不好？我们从头来过好不好？”
在陈峦关上门的那一瞬，余岁晚听到了傅西宴声嘶力竭的喊声。
她看着车窗玻璃上在路灯下斑驳蜿蜒的雨痕，心如止水。
还以为傅西宴是来为傅氏求情的，原本余岁晚想恶狠狠断了他的念想，就像曾经……在东江镇的酒店里，他断了她给安颜求公道的念想一样。
这样才会让余岁晚有复仇的快意。
傅西宴这样引颈就戮，反倒让她觉得没了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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