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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你再这样动手动脚我告你袭警了啊


姜飞很识趣,填饱肚子就回家,只留下两个人沉默地剥着虾壳。

        龙虾店隔壁就是烧烤摊,缭绕的烟雾浮动在半空中。

        瞿铮远总觉得时间也在他们之间蒙上了一层雾,以至于他们就这样面对面坐着,也看不清对方究竟在想什么。

        看似平静,其实内心都不平静。

        “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没有联系我?”瞿铮远率先打破沉默。

        谢衍垂下眼眸:“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真的无话可说。

        “你觉得我是想听你一句‘对不起’吗?”瞿铮远轻笑一声,“你是警察,应该比我更清楚‘对不起’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谢衍转动着手上的易拉罐,边缘的水珠汇聚到一起,下坠,在桌上留下一圈水痕。

        “我想要一个理由。”瞿铮远叹了口气,“你们办案还讲作案动机呢,你一去不回就不跟我解释一下吗?你当初怎么答应我来着,你还记得吗?”

        谢衍的指尖沾了一点水,在边上不停绕圈,图案杂乱无章就如同他此刻的思绪。

        瞿铮远对于他的沉默感到很无奈,感觉自己就像班主任,对面是一个抽烟斗殴样样都沾且屡教不改的留级生,不管他怎么说,对方都无动于衷。

        瞿铮远一口干掉了第三瓶啤酒,眼眶也跟着不断升温的皮肤变红了。

        “其实这么多年了,我也想开了,我不管你是移情别恋也好,有什么别的苦衷也好,我都可以理解可以接受甚至可以送上祝福,但是我受不了我们像现在这样。”

        “你不能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又不肯痛痛快快地给我一刀。”

        谢衍的眼眶也热了,他束手无策地按住眼皮揉了揉:“我不值得你这样,我也不想这样。”

        “那你想怎么样?”瞿铮远的双掌支撑在台面上,身体前倾,“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担心什么,如果是我家里人的问题,你大可放心,我们可以在这边买房子,你要是不想见他们可以不见。事业的话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我在这边也开了新公司,重心转移到这边也没问题。”

        瞿铮远说这些话时很平静,谢衍感受到了岁月更迭带给人的变化。

        没有那么多质问和责备,只有谨慎的让步和对未来的希冀。

        瞿铮远说的越多,他就越觉得愧疚。

        谢衍从没想过这些,他甚至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能跟瞿铮远碰面。

        灰暗的过去就像粗重的树藤缠绕着他的脖颈,越勒越紧,他难以呼吸。

        半响,他疲惫地搓了搓脸颊,再次抬眸:“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我也不是小时候那个我了。”

        瞿铮远不能理解他这话是想表达什么。

        是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性格上产生了些改变还是只是找个理由委婉地拒绝他。

        他忽然意识到这八年的空白永远也无法填补了,就算他挖掘到了过去的信息,知道谢衍在哪上学交了哪些朋友是怎么加入警队的,可那些值得回忆的,喜怒哀乐的瞬间他都错过了。

        巨大的失落感和挫败感笼罩下来。

        他又问老板要啤酒。

        谢衍起身阻拦:“别喝了,我送你回去吧。”

        夜空繁星点点,宽阔的马路上只有零星的几辆货车驶过,城市如同沉睡了的猛兽,到处都很安静。

        车内放着一首舒缓的民谣,听得人昏昏欲睡,短短五分钟里,谢衍连打两个哈欠,按下一点点车窗通风。

        “你冷不冷?”谢衍问。

        瞿铮远摇摇头,酒劲慢慢上来,他醉态朦胧,脸上泛出一点潮热的红,但意识还挺清醒。

        “你还背得出我的手机号吗?”

        “嗯。”

        瞿铮远看向窗外,路边繁花盛开,他却没有一点欣慰的感觉。

        明明记得住,却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这比忘了更让人难以接受。

        灯光照进车里,投下一抹抹暖色的光影,谢衍的半张脸又始终隐没在阴影里,瞧不出是什么心情。

        瞿铮远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问:“你这几年跟别人谈过恋爱吗?”

        谢衍的双手抓紧方向盘,手背隆起交错的青筋。

        他沉默不语,瞿铮远无法判断他是真的谈过还是不愿意说谎。

        “谈过也没关系。我知道我爸当年私底下跟你聊了很多,还有我经纪人,他们给你带去很多压力。现在情况已经不一样了,你不用再为我考虑那么多事情,家庭也好工作也好,都可以解决。”

        酒店快到了,谢衍最后一次打方向盘。

        “你说的这些只是很小的元素,我以为过了这么久,你会比我看得更清楚些。”

        “你要我看清楚什么?”瞿铮远自嘲地笑起来,越笑越夸张,小腹肌肉带动着肩膀一起微微颤动,“我们不适合在一起吗?那你跟我交往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在你爸妈的墓前是怎么说的?生日许的什么愿望?从我那搬出去的时候又是怎么答应我的?”

        这一连串的问题就像机关枪一样扫射\出来,谢衍感觉自己快窒息了,他刹车熄火,搓了搓疲惫的双眼:“我全都忘了……你也忘了吧。”

        “放屁!”瞿铮远根本就不相信,“那你说,你跟谁交往了?你现在要能把你女朋友拉出来遛遛我就能从你眼前彻底消失!”

        谢衍吞咽了一下:“她不在这。”

        “那打电话啊!你现在就打!”瞿铮远的手指化成枪杆子似的指着他,等了两秒,对方没有反应,瞿铮远的嗓门更大了,“怎么着?又要编什么理由来?手机欠费吗?欠费我给你冲。”

        谢衍的眉心紧蹙:“你不看现在都几点了,你不睡觉别人也不睡觉吗?你闹够没有?”

        “我闹!?”瞿铮远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咬了咬后槽牙,“谢衍!你他妈能不能讲点良心?你走了八年我等了八年,要我放弃却连一个像样的理由都给不出!”

        酒精扰了心智,令那些积压的心底的情绪成倍爆发,瞿铮远的嗓门把车外的小鸟都震飞了。

        “这么吊着我这么好玩是吧?算我脑子不好栽你手里了,你不就是想看我处对象吗?这样你搞对象的时候心里能好受一点是吗?”

        “砰”的一声巨响,谢衍被关门的动静吓得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样的地步,更没想到瞿铮远会这么想他。

        心理上的折磨渐渐转变成生理上的疼痛,他不得不下车呼吸两口新鲜空气。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瞿铮远也是一阵又一阵地心绞痛,可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谢衍的态度让他感觉很沮丧,再这么聊下去,他真怕连过去那份美好回忆都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路灯下,瞿铮远的身影越来越远,谢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拔下钥匙大喊:“瞿铮远,你车钥匙不要了吗?”

        距离十多米左右,他敢确定一个听力正常的人一定能听得见他的声音,但瞿铮远没有回头,甚至加大了步伐。

        又生气了。

        谢衍只好锁上车子追过去,一直跟到楼上,301的房门刚巧关上。

        “瞿铮远。”谢衍敲了敲门,“车钥匙拿去。”

        不出所料,里面没人应声。

        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耍小孩子脾气。

        “我给你放门口了,你自己出来拿。”谢衍不确定这么贵重的车钥匙搁在地上安不安全,没敢就这么直接走开,抬脚走了两步,发出很轻的脚步声,房门很快就从里边打开。

        两人大眼瞪小眼。

        谢衍伸手:“喏,拿好了。”

        瞿铮远抬起胳膊,但他没有接过钥匙,而是一把握住谢衍的小臂,又猛地收力将人拽进来往里一推。

        他理想中的状态是谢衍被他推得一个踉跄,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他再把门一锁,插翅难飞,今晚他们就在这屋里把旧账新账一起翻翻清楚。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他就不信撬不开谢衍那张嘴。

        但现实是谢衍身手敏捷地反握住他的手臂向后一拧,就像抓捕罪犯那样,就差上个铐子。

        他都听见关节“咔咔咔”的动静。

        “嗷——”这一嗓子完全出于条件反射,根本不受大脑控制。

        吼出来的下一秒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肩膀和手臂竟然被谢衍给扣住了,脑门上哗啦啦地淌汗。

        “不得了啊,都学会打架了。”

        “必修课。”谢衍的嗓音居高临下。

        瞿铮远是练过的,从谢衍手中挣脱后抬脚勾住他小腿像边上一带,谢衍又扒住他的肩膀来了个过肩摔,几招下来两人势均力敌,气喘吁吁。

        谢衍不想拿对付歹徒的那些招数对付瞿铮远,毕竟卸膀子真的挺疼,他指着瞿铮远的胸口警告:“你再这样动手动脚的我告你袭警了啊!”

        刻板严肃的语气里又透着一丝无奈,这话反倒是把瞿铮远逗得笑出声来:“那你去告我吧,不过你现在算是在执行公务期间吗?”

        谢衍咬了咬后槽牙。

        玄关亮着灯,瞿铮远一步步将他逼至墙角,修长的指尖用力地点点他胸口,一字一顿地提醒道:“你这是在私会前男友,你想让你的同事们知道你曾经跟一个男的睡过吗?”

        “你……”谢衍气得说不出话,一股淡淡的酒气扑面而来,他拧了拧眉,握住瞿铮远的手腕推开了。

        “生气了?”瞿铮远忽然发现硬的似乎比软的更奏效,眉梢一挑,嘴角的笑容越发恶劣,“那你就想办法让我替你保守秘密啊。”

        这么多年过去,谢衍一听见这样的耳语心脏还是不可抑制地疯狂跳动起来,体温随着瞿铮远的靠近,一路飙升。

        瞿铮远的食指勾住他的衣领,暧昧地扯开:“比方说亲我一下或者陪我睡一觉什么的。”

        谢衍气急败坏地推开他,亮出手铐:“你再这样性\骚扰,我真铐你了啊。”

        瞿铮远手腕相贴,大大方方地将自己交出去:“我还没试过这么刺激的。”

        谢衍简直要被他这股无赖劲给逼疯了。

        前一秒还疾风骤雨地指着鼻子骂人,后一秒又跟逼良为娼似的耍起流氓来。

        这究竟是哪个历史遗留物种演变而来的异类。

        “喝多了胆肥了是吧。”

        就在手铐快要碰上腕骨的那一霎那,那双大手忽然转了个方向,冲着谢衍的下巴掐上去。

        谢衍只感觉眼前一黑,湿软的嘴唇贴过来,牙齿碰撞出轻微的声响。

        一股酒气钻入口鼻,掐着他下颌的那双手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弄得他牙龈酸疼,双腿使不上劲。

        喉间溢出一声闷哼,他倒退一步,后背抵在墙壁上,能感觉到有只手护着他的后脑勺。

        局势糟糕,进退两难。

        直到温热的舌尖强硬地抵进挑开齿缝,滑进口腔,谢衍才瞪大眼睛,像条泥鳅一样疯狂地挣扎起来。

        身体被一条紧实的大腿抵住,死死地卡在墙角位置,瞿铮远庞大的身躯压制着他,挤走胸前的空气。

        两人的呼吸粗重且混乱,舌尖翻搅在一起。

        谢衍只感觉口腔的氧气被掠夺,身体被压得难受,使出吃奶的力气推向瞿铮远的侧腰。

        掐在他下颌的力道又更重了些,下巴几乎被掐得脱臼。

        瞿铮远空出来的左手一直按在他后脑勺的位置,将人死死地控制住。

        挣扎间,小腹和胸口都挨了好几拳他依然不撒嘴,他认为这样的吻总会让谢衍丢盔弃甲,毕竟曾经他们那么相爱,谢衍很爱索吻,他们在家里的各个地方接吻。

        但现实是,谢衍狠狠地在他下唇上咬了一口,怕他不松开嘴似的,上下排牙齿交错一磨,血腥味立刻铺满口腔。

        瞿铮远疼得倒抽一口凉气,眼泪都飙出来了,他抬手擦了一下,掌心一道鲜红。

        “你还真咬啊?”

        谢衍的嘴唇上也还有一点残留的红印,他舔了舔,才意识到自己下嘴太重了。

        他转身握住门把,瞿铮远却抢先一步,用身体挡住房门。

        “我碰你一下就算袭警,你把我嘴唇啃成这样拍拍屁股就走?”

        谢衍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你还要不要脸?”

        “反正我要不要脸你都不愿意搭理我不是吗?那我还当什么正人君子?”

        谢衍不怕真流氓耍无赖,因为那样的人他有的是手段对付,他最怕斯文人耍流氓,分明是无理取闹还能端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揣着明白装糊涂,猛踩别人的警戒线,可又不能真拿法律手段对付他。

        几秒后,谢衍抬眸看着瞿铮远,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到底要我怎样啊?”

        “能不能别拿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啊?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瞿铮远眼眶通红,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什么,这让谢衍无法狠下心去说些什么。

        他感觉瞿铮远比几年前更固执,也更让人难以招架,但愿这份固执能随着酒精的消散而一同退散下去。

        谢衍把手铐收起来,从茶几上抽了两张纸巾,轻轻地按在瞿铮远嘴唇擦了擦:“这样行吗?是不是还要跟你说对不起?”

        “你现在不怕见血了?”瞿铮远答非所问。

        “上大学时候就慢慢适应了。”谢衍看着他眼底的怒意一点点消失,也放软了语调,“这事儿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你好好休息,伤口拿毛巾敷敷就好了,我先走了。”

        “联系电话。”瞿铮远提醒他。

        “110。”

        好在瞿铮远还有一口仙气儿吊着才没有当场气绝身亡。

        “你就存心气我吧!”他二话不说直接从谢衍兜里抽走手机,弹开老远。

        手机显示面容解锁失败。

        谢衍站在门边笑话他:“抢抢抢,你抢过去有用吗?”

        瞿铮远皱着眉,试图用密码解锁,两人的生日都不对,谢衍报了一串数字给他。

        很显然,这数字也是某个纪念日,但是按年份算的话,是在他们分开以后的事情。

        瞿铮远一边拨通自己的手机号,心里莫名泛酸,最后还是忍不住问:“这数字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我随便输的。你好了吗?我赶着回去睡觉呢,明天还要上早班。”

        “那就睡这呗,明天我送你上班去。”

        虽然知道不切实际,但瞿铮远还是心直口快地说了出来,他一直低着头,将手机号保存进通讯录,又顺手点开对方的微信想扫一扫。

        一个没留神,手机被人从掌间抽走。

        瞿铮远大步飞扑过去,右掌迅速越过谢衍的肩膀将房门死死按住。

        一个费劲拉一个死命按,但怎么说,按住的那个要省力一些,毕竟还有自身的重量抵着。

        谢衍一肘子顶在他小腹的位置,瞿铮远吃痛地弓背收腰,跟被什么东西呛着似的咳嗽起来,但右手还是撑在房门上。

        谢衍有所心软,回头扫了他一眼,瞿铮远立刻端出前男友的架子翻起旧账来:“莫名其妙就玩失踪,我跟个傻子一样到处找你,好不容易见了面,你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又踢又打又咬……”

        他衣冠楚楚,看起来成熟稳重,语气却像是个讨不到糖果的幼稚园小孩儿一样,越说越委屈。

        谢衍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找不出什么安抚的话。

        瞿铮远的双眼因为酒精的作用变得有些涣散,他垂下脑袋,抵在谢衍肩头:“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却连一个拥抱都不肯给我,你说你像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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