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即将踏上社会,老师跟他们说:“你们的这一生不可能只做一种工作。”
外婆和田妈说:“女孩子要找个稳定的工作,这辈子都不愁。”
田陌那一刻迷茫了,要听谁的?
不愿意去外面工作,可是也没有目标,不知道做什么。
田妈跟田陌说:“要不就去超市吧。”
田陌在犹豫,但想来想去还是同意了。
学校的招聘还在继续,田妈带着田陌来到学校找班主任。
班主任说:“我建议还是去外面试一试。”
田妈:“家里有亲戚在超市工作,想把孩子送去锻炼锻炼。”
班主任听了点点头。
之后,田妈骑摩托车载着田陌到超市公司总部,见到了亲戚,田妈和亲戚在寒暄。
亲戚问了田陌一句:“已经十八了吧?”
田陌点点头。
然后亲戚带着田陌到人事部安排入职。
田妈接了一个电话,回来跟田陌说:“我还有事要先走,你自己可以吗?”
田陌内心不安的点点头。
田妈走后,人事部的人给了田陌一本员工手册,:“你先看一下,主要记住一下上班时间。”
田陌拿了手册走到外面的椅子上坐着开始看,最后定格在上班时间那一页。
内心充满着不安和恐慌,脑子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记没记住,田陌看了很久,很长时间。
“看的怎么样?你看了很久了,你先说说上班时间。”人事部的人问田陌。
田陌心里紧张,回答的断断续续:“总部上班……”
“这个不用,你就说超市的。”
“早市6点到……11点……早班……7点到……12点……晚班5点半到10点半……中班11点半到6点……”
人事部的人点点头,然后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带着她试工衣,告诉她明天到哪个分店上班。
田陌是哭着走回家的,没有喜悦,没有期望,茫然无助和紧张不安的情绪化成泪水倾泻而出,还遇到一个小男孩一直在看她。
回到家,外婆和田妈问她:“怎么了?为什么哭?”
田陌打着嗝说:“她们说要化妆……要穿皮鞋……”
外婆和田妈笑了,田妈说:“要穿皮鞋就带你去买啊,化妆那个涂点唇膏就好,不会看起来没精神就行。”
然后田妈带着田陌去买了唇膏和皮鞋,买完之后就去认了路。
第二天,田陌自己骑着自行车去到超市楼下,打通了人事部给的门店经理的号码,经理下来带着田陌了上了二楼。
上去后田陌才知道原来还没开张的,还在装修期间。
没穿过皮鞋,从早上一直到午夜十二点,田陌的脚早就受不了了,一直忍着,回到家已经一点了,外婆和田妈都没睡。
脱了鞋,脚已经起泡了,外婆拿来热水让田陌泡泡脚,然后再擦药。
从装修到开业,田陌适应了不少,在超市做理货员一站就站了三年多,再回过头来想,别的没学到,脚跟筋是站硬了。
田陌那时候很胖,人也内向自卑,同事间的一些不经意的小玩笑,田陌心里其实不是很高兴,却没有说出口。
之后田陌申请调到其他分店,想要换个新环境,一开始都还是按部就班的,之后换了一个姓杨的女经理。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还是因为她就不喜欢胖的人,有意无意的嘲讽捉弄针对田陌,表面倒是一幅好人笑嘻嘻的模样。
工资是压了半个月发的,上个月的工资一到账,田陌就自离了,不去了,那半个月工资宁愿不要了。
在这之前,就已经有好几个员工自离了,给了田陌想法。
一起工作的促销员同事跟她说:“你要是想自离,不要声张,等领了工资,第二天你就不要来了,电话也不要接,如果领班问起我,我就说不知道。”
田陌点点头。
之后田陌做过小工厂、鞋店,还试过卖内衣,一直在服务行业转悠,不知道学到了什么,却是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田陌的内心也在发生着变化,积压的越多,嘴上越沉默。
田陌和哥哥都是外婆带大的,田爸田妈负责赚钱养家,可是夫妻两相处的很糟糕。
田妈说:“为了你们两我才没有离婚。”
田爸钱没赚到多少,最后把自己弄得半身瘫痪进了养老院。
田妈一个人扛起了养家大旗,为了给家人创造一个好的生活环境。
在田妈的努力下,日子慢慢变好,买了楼房,搬了新家,开了一间餐饮小店,新嫂子也进门了。
好日子过了几年,外婆却生病住院去世,之后的几年时间里,田陌只要想起,内心依旧会感到窒息。
自从田陌在自家小店工作后,没怎么相处过的母女经常发生摩擦,各种看不顺眼,争吵不断,谁也不让谁。
田陌不喜欢被管被说,特别烦田妈在耳边唠叨,说她这不好那不行,说她执拗不听劝,说她脾气坏。
田陌嘴上不说,但心里很烦躁,好像有很多话说,又说不出来,最后觉得没什么好沟通的,在她看来,田妈的脾气性格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田妈受了气,就喜欢到处去跟亲戚朋友诉苦,说她怎么辛苦赚钱养家,说她怎么养出了一个不懂感恩的东西,受了天大的委屈冤屈,就像田陌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只要田陌不跟她说话,她就找周围的人,但凡跟田陌走的近一点的人,都会来问田陌,探田陌的口风。
一开始田陌并不知情,还以为只是关心她来安慰她的。
渐渐的,田陌发现了,特别厌恶这种行为,也就更没话说了,在她心里,这些人都是田妈的走狗。
田陌不相信所有人说的话,每一个字她都不信,你说你的,她做她的。
内心压抑的更多,扭曲的更厉害,在一个深夜彻底爆发出来。
冷静下来的田陌看着面前血肉模糊的田妈,血流了一地,手上的菜刀在滴着血。
田陌害怕惊慌了,脚步慌乱的踩着血迹上了顶楼,站在房顶边缘,看着底下。
深夜寂静无声,整个城市的人们还在睡梦中,除了街道两旁的路灯,周围都是黑暗的,偶尔一两声猫叫。
“啪——”
惊的路边的野猫跳了起来,大大的眼睛警惕的盯着原本空荡的街道上出现的一团不明物体。
无间地狱里,田陌被扔进捣药桶里,巨大的捣药杆一下一下的落在田陌身上,直到血肉模糊,不成型。
而后,一团模糊的肉自己动了起来,再次恢复成田陌,巨大的捣药杆再次落下。
“笃——笃——笃——笃——”
如此循环,不知过了多久。
意识模糊的田陌被扔进冰河里,冻成了冰棍,再被扔进搅拌机里,搅成细腻的冰沙,再被倒回冰河里,冻成型之后再捞出继续搅拌。
恢复意识的田陌又回到那个深夜。
看着面前的血色残景,血迹斑斑的双脚跑着上楼,眼看要到楼顶了,一把电锯从身后疾驰而来。
在触及田陌腰间的时候,电锯放慢了速度,尖利的锯齿一点点的刺进娇嫩的肌肤,割断血管,深入到骨头,据断腰椎骨,再慢慢的割断另一面的血管,割破轻薄的皮肤。
田陌上半身和下半身分离,咬断舌头,忍着剧痛爬向楼顶,从楼顶坠下。
就像做梦一样,心神猛的坠落,田陌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还是那个血色深夜,一次又一次的循环。
再次来到无间地狱,无数把小铁梳在田陌身上一下一下的刮擦,直到肉刮完了,骨擦碎了,再重新融合起来继续刮擦。
血色深夜一次次的轮回,所有的地狱酷刑一遍遍的循环。
多久了?什么时候了?好想你啊,老猫头,还能再见到你吗?
田陌双眼无神、目光呆滞,机械的重复着每一次的轮回,直到身影慢慢变得透明。
漫长的一天,宿野内心焦躁不安,在殿内坐立不安,而判官大人视若无睹、气定神闲的处理手上的工作。
时间一到,宿野紧张的盯着大殿门口,判官也放下了手中的笔,看向门外。
一团似有若无的雾气被锁魂链缠着,由阴差牵着带到判官面前。
迷迷糊糊中,田陌做了一个梦。
热情的夏日沙滩,人声鼎沸,即便被灼热的阳光照耀着,人们的兴致依旧高昂。
“哗——哗——”
海浪拍打着礁石,洁白的水花在翻腾跳跃。
一波又一波的海水涌到沙滩上,冲刷着细软湿润的沙子,带来了海螺贝壳和螃蟹。
有孩子拿着小桶在捉螃蟹捡贝壳,有的在堆沙子,淘气一点的在打水仗。
大人们就在周围,有在玩球的,有在游泳的,有在陪孩子玩的。
蒲苗泡在海水里随着海水起起伏伏,眺望着远方海天一色的尽头。
“嗷——嗷嗷嗷嗷——嗷——”
高亢尖细又清脆嘹亮的叫声在耳边响起,海鸥在海平面上翱翔,时不时俯冲向海面捕食。
蒲苗泡够了海水,潜进了水下游回了沙滩边。
能在60岁来临之前实现自己的梦想,还清了房债,又存了点积蓄,辞了工作,闲暇之余写写小说看看电影,还有乎乎陪着,真是此生无遗憾了。
可终究天不遂人愿,乎乎前几年离开了她,终是不能陪着她走完这一生,是她太贪心了。
还好,她陪着乎乎走完了它的这一生,愿它下辈子如愿以偿,逍遥自在,她会带着和乎乎一起的美好回忆走完剩下的路程。
冲洗完换上衣服,穿着沙滩鞋在岸上散步,一阵风过,吹走了蒲苗的帽子,落在地上。
“奶奶,帽子。”一个奶娃娃捡起帽子,转身递给身后的女人。
女人接过帽子,抬起头看了看四周。
蒲苗跟江俏对上眼神,相视一笑。
坐在冷饮店里,桌上两杯柠檬红茶,奶娃娃坐在江俏身边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小蛋糕。
蒲苗挺喜欢这个奶娃娃,一举一动,中规中矩,不吵不闹,都表明了家教极好。
笑着轻声问:“小娃娃,你几岁了?”
奶娃娃抬头看着江俏。
江俏跟他说:“叫苗奶奶。”
奶娃娃又回头看着蒲苗说:“苗奶奶,我3岁了。”肉肉的小手指伸出了三根。
蒲苗:“哦~3岁了,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奶娃娃:“我叫楚牧庭。”
蒲苗:“我叫你小牧庭好不好啊?”
奶娃娃:“好。”
蒲苗:“真乖。”
蒲苗跟江俏笑了笑,两人随口聊了几句。
“时间过得也真快,转眼间你已经当奶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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