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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田陌走到门口一看,嘞的乖乖,这哪是现代社会,分明是古代!

        “猫头儿——老猫头儿——快出来看看——”

        柜台后的书柜像滑门一样滑向一侧,显现出一个黑如墨的洞,宿野从里面走了出来。

        懒洋洋的问着:“小猫儿,怎么了?”

        走到店门口一看,锐利的双眼观察着四周:“客人还没上门,再看看吧。”

        田陌想着,反正已经到古代了,不如就换身衣服吧。

        顷刻间,两人身上的衣服都变了样,宿野身穿窄袖湖蓝锦袍白玉腰带,束发,田陌身穿水蓝色的齐胸襦裙,绾发髻。

        然而两天了,除了正常客人,也没见到哪些比较特殊的人上门。

        今天有第二个任务要完成,已经10点半了,田陌关了门,夫妇两一同前往任务地点。

        玉潭园食府是百年老字号的餐饮连锁,一栋二十多层高的楼,是这个城市的分店。

        出事地点是在十六层,河豚毒素被人恶意加入食物中,参加婚宴的245人全部死亡,喜事变丧事。

        宿野撤掉结界,田陌红筷白勺等灵役离开的时候,警方正在取证调查,清理尸体。

        完成任务后,夫妇两回去开店。

        宿野指尖点燃黑色的火焰,将任务结束的两张黑帖烧给了判官。

        田陌上街转了转,也没听到有什么惊世骇俗的怪事。

        倒是听到这的富商罗老板的女儿后天及笄,请了画师画像,宅门大开,宴请宾客。

        田陌想了想,那不如就去看看,也许会有收获呢,没有也就当热闹看看。

        回去就跟宿野说了,宿野觉得不错,那就去看看。

        罗家大门敞开,里面宾座满棚,热闹非凡,夫妇两带着人参进了罗家。

        鲜少人知道,四七香烛里还有卖人参的,柜台后的柜子上,一盒盒的除了阴气珠外,还有些人参灵芝鹿茸等珍贵药材。

        “两位里边请。”

        将人参交给管家,两人进了宅邸,有带路的小厮或者丫鬟过来领他们入座。

        “宿老板,宿夫人,你们也来凑这热闹了。”

        同桌的正好是隔壁玉器店的老板,笑呵呵的打了招呼,还有附近书画店和茶楼的老板。

        人多了,就热闹,热闹了,就有故事听,这不,已经开讲了。

        “不知各位可听说了,这罗老板请的画师不是一般的画师,据说是请了传闻中可以看灵画骨的三居画师。”

        “这三居画师只是在人们口中相传过,谁也没见过,哪知道是真是假。”

        “那也不一定,既然有传闻,那就一定有人见过。”

        “也许是说书人说的神乎其技,假的也成真了,这没亲眼见过啊,不好下定论。”

        “这罗家在之前,也请过画师,好几个呢,可是都没画成,都说画不出来。”

        “画不出来?那是画工不成呗,所以才画不出来。”

        “那是不会画吧,这几个都是城内小有名气的老画师了,哪有不会画的说。”

        “那这画不出来是怎么个说法啊?我家小女三岁的时候画棵树,都能画的有模有样的。”

        “这跟天赋多少有点关系吧,我家小儿子,五岁那时教他做泥胚,还做的不差我这个当爹的,我这家传手艺啊,也不怕没人继承喽。”

        “还别说,我女儿也是……”

        诸位,是不是跑题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早与开头的话题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我去后面看看】

        田陌用意念传音给宿野。

        宿野点头后田陌就离席了,趁无人注意往后院走去,拐个弯便隐身了。

        后院荷花池亭边,三居画师已经画好了画,罗夫人看了一眼画,震惊不已。

        “大师……这画……”

        “罗夫人,老朽画画,画的是心魂,这就是老朽见到的罗小姐模样。”

        三居画师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只是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田陌站在旁边,看着这个三居画师,是有些道行的。

        再看看这幅画,这不就是在自家店铺里看到的画嘛?!

        罗小姐安安静静的坐在亭子中,面带微笑,虽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姿,也称得上小家碧玉。

        十五六的小姑娘,田陌瞧着皮笑肉不笑的面容下隐藏着淡淡忧伤,像化不开的雾气,萦绕在四周,小小年纪,心事倒不小,莫不是有了心上人?

        罗夫人不明所以:“大师,这话是何意?还请大师明示啊!”

        大师只留下一句“心病还须心药医”就背起家伙事走了。

        “蝉衣,女儿啊……”

        “娘,女儿无事。”

        荷花池里,碧绿的池水衬得朵朵荷花嫩蕊凝珠,皎洁无暇,微风轻轻,吹起亭子四周的轻纱罗曼,亭子中的母女两相依相拥,传来几不可闻的轻叹声。

        田陌回到宴席中,跟宿野对了一眼,两人悄摸摸的消失了。

        宴席依旧欢声笑语的继续着。

        回到店内,田陌拿出放在柜台下的画:“这就是罗小姐罗蝉衣,刚才我在后院看见这幅就是三居画师画的,而且这个三居画师有点道行,留下一句‘心病还须心药医’就走了,这个罗小姐心事挺重的。”

        宿野看着眼前的画:“客人早已上门,为何不出来当面说清楚?”

        话毕,这幅画就自己飘了起来,只见画上的人先俯身行了个礼,然后指着自己的嘴摇了摇头。

        “她说不出话,那怎么办?要不给她画上?”

        田陌看着宿野,让她照着画还行,这自己画不见得,别到时候有嘴张不开。

        宿野感受到了来自小母猫的热情压力,可惜:“我也不会。”

        田陌看着画,想着在亭子里看见的少女,还有三居画师留下的那句话。

        “蝉衣小姐,三居画师说‘心病还须心药医’这句话,你自己知道什么意思吗?”

        听了田陌的话,罗蝉衣沉默了,然后就彻底变成一幅画,不会动了。

        田陌收起画,只能去看看这个罗蝉衣的日常生活了,也许能发现什么。

        可是三四天下来,田陌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罗蝉衣深居简出,除了房间,最远就是荷花池亭子,不是画画就是做女红,有时候打发婢女去买些小吃回来,安安静静,简简单单。

        田陌回到店里,宿野看着田陌的样子,就知道依旧啥也没有发现。

        接着就是十五了,罗夫人带着女儿坐上马车去了寺庙祈福烧香拜佛。

        也是这种日子,店铺特别忙,因而田陌就没跟着去。

        却在第二天,罗家管家来到铺子定棺材买丧葬用品。

        宿野写单的时候问了一句:“敢问管家,府上是谁走了?”

        只听管家惋惜地说道:“是我家小姐,昨天跟着夫人去寺庙烧香,没想回来的路上,好好的马突然发疯横冲直撞,掉下了山崖,夫人小姐都受了伤,可是小姐受的伤很严重,撞伤了脑袋,划伤了脸,请了十几个大夫都摇头叹气,止不住血,今晨……走了……”

        “节哀。”

        记好了单,宿野放下笔:“管家,酉时之前我们一定给府上送去。”

        “诶,好,好。”管家连连点头,脚步匆忙的走了。

        未时时分,夫妇两就把丧葬用品送到了罗家门前。

        管家指挥者小厮丫环们搬搬抬抬拿用品。

        结账之后,两人出现在后院。

        宿野去看了罗富商和罗夫人,田陌去了罗蝉衣的房间。

        如今的罗家,沉寂黯然,总感觉阴森森的,人行匆匆,互不交谈,连眼神都不去交流,连呼吸都刻意低缓,各自干活。

        罗富商面容憔悴,原本庞大的身躯像是失去了活力,整个人耷拉了下来,坐在床边握着罗夫人的手。

        罗夫人躺在床上昏迷着,额头和手臂都绑着绷带,还有血迹染红了白色绷带,面容苍白,嘴唇隐隐透着点点青色。

        宿野看着这样的罗夫人,即便不受打击……

        宿野离开了房间,在府里各处转了转,看了看。

        灵堂已经布置好了,两个小厮正走向罗蝉衣的房间,宿野也一起过去了,他的小母猫在那儿。

        田陌来到罗蝉衣的房间,死去的罗蝉衣正躺在床上,没有灵魂,盖着白布。

        透过白布,看见罗蝉衣的左半边脸血肉模糊,透过衣服,看见身上多处淤青刮痕,透过皮肉,看见头骨断裂,躯干四肢多处骨折,即便有奇迹救下来也不见得有多好,这是解脱了。

        在房间四周看了看,田陌并没有看见那副画,倒是在桌子上看见了摆放整齐的几本封面没字的书,旁边一个篮子里放着刺绣手帕和针线。

        拿过一本书翻了翻,原来是画的画,栩栩如生,线条优美,画的是繁华的街景,好像还是个故事,难道罗蝉衣每天在画的就是这些故事?!

        田陌放下书,再拿起手帕看,手帕上刺绣的是些小场景和人物,不多,只占据一个角落,每一条帕子上都有,还有小孩!

        宿野出现在田陌身后,环抱着小母猫:“在看什么?”

        田陌拿起书和手帕给宿野看:“你看,我觉得这些是突破口。”

        宿野认真的扫过一眼,还没开口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是那两个小厮来了。

        只见他们进门直直走向床边,一人一边,抓着白布,把罗蝉衣的尸体搬了出去。

        “我看那罗夫人也差不多了,走吧,把这些带上回家,回去再讨论。”

        宿野对着书和手帕大手一握,抱着田陌的腰原地消失。

        回了铺子,宿野拿出卷轴,打开漂浮着。

        如果罗蝉衣死后,魂魄就进了画里,那画去了哪里?这千百年间,又在哪里?为什么现在又出现了?

        看着画中罗蝉衣一半的嘴唇,不会连舌头也是一半的吧,问了也说不出来。

        宿野想了想跟罗蝉衣说:“这样,我们问你问题,是或不是你点头摇头就行。”

        罗蝉衣点点头。

        宿野问:“你的这些绘画和绣帕就是原因吗?”

        罗蝉衣点了点头。

        宿野:“你死之后是不是就进了画里?”

        罗蝉衣摇了摇头。

        宿野:“那你知道这千百年来自己在哪吗?”

        罗蝉衣再度摇了摇头,然后双掌合在一起放在脸侧。

        宿野:“你的意思是,你死后一直在沉睡?!”

        罗蝉衣点了点头。

        田陌:“你不会是前几天我们发现你的时候才醒的吧?!”

        罗蝉衣摇了摇头,一副欲言又止,想说又说不出来的表情。

        问不出其它信息,田陌把画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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