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晚自习的纸牌游戏

“大家观察一下，这个位置缺的是谓语，是从谓……大家困了就站到后面，你看李铭城同学英语虽然只有57分，但人家这态度值得我们大家学习。”同学们听英语老师这么说，齐刷刷地回头看到了拿着书本站在门口的我，我也很大方地点点头。

        “李铭城，你课间可以常来我的办公室，你那个英语成绩是挺愁人的。”

        “好的，老师。”

        “咱们讲到哪了？这个语法问题……”

        高三的学习时光度过得特别快，听着老师讲着课，自己做着题，40分钟刷地一下就过去了。下午的第四节课下课，学校的广播里播放着当下流行的音乐，学生们陆陆续续走出教学楼，我没去吃饭，在操场上跑圈。

        跑步的人不多，所以我可以不必拘束，不必担心撞到人，尽情地释放自己的速度，然后精疲力竭后喘着粗气，流着热汗。

        校门外传来各种叫卖的声音。卖煎饼果子烤肠的，卖旧书旧漫画的，卖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的，手链手环之类的。这样的叫卖声，我已经听了三年之久了，那时候，老赵常常跟我们开玩笑，不好好学习的话长大就到校门口跟他们一样，到时候他让学弟学妹们给你们捧场。

        外住生的晚自习到九点结束，而我们住宿生要一直自习到十点半才能回舍。老师们都在九点下班，整栋高三楼只剩下住宿生和巡楼主任，那多出来的一个半小时对于住宿生来说真的煎熬，一开始大家还能安安静静地上自习，到了后来每个人的心都开始活络起来，都有些坐不住板凳了。

        班级又出现明显的两级分化，以邓佳妹，石光磊为首的学习主义者，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认真复习。以赵锋，俞心妍最为明显，俞心妍的头发遮住自己的面容，趴在桌子上睡觉。睡醒后就拿出小镜子，把口红抹在鲜艳欲滴的红唇上。

        赵峰从自己的位置窜到我旁边，把我桌上的书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摆得高高的，然后拿出手机低头玩起了王者荣耀，期间还不停地问我：“城哥，来一把？”我也有些学不下去了。也学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摞厚厚的书放在桌子上，然后打开手机，发现陈晓航也在线，向他发起了游戏邀请了，之后我们三人的三排之旅便开始了。

        打玩一把后，我和赵锋都觉得脖子酸痛得厉害，赵峰放下手机问我：“城哥？打牌不？”

        “扑克？哪来的？”

        他把手机揣进兜里，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拉拢周围的同学向我这边说：“过来啊！城哥！”我装模做样地拿起一本习题册过去了。我刚过去的时候，感受到班级里的人的目光都在我身上，我也没太在意。

        一开始，和我俩打牌的同学不知道是害怕主任突然出现，还是顾及于我的存在，打牌总是停停顿顿的，眼神还总是飘忽不定。我就像普通同学一样和他们打牌，很快地融入一起，俞心妍也瞅见了这一幕。

        “这么热闹，打牌介不介意带我一个阿？”她笑起来真的摄人心魄。

        “好啊，来，咱们玩21点吧，我坐庄，你坐我这儿吧。”他起身把座位让给她，她刚坐下手不小心碰到了我的胳膊，带有歉意的微笑说：“不好意思阿，城哥。”我很诧异她对我的称呼，虽然我们之间的对话很少，但从她口中说出来，明明她就坐在我身边，但却觉得她离我怎么会那么遥远，我小心地轻嗅着她身上的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香水味，把胳膊抽回来，笑着回应道：“没关系的。”

        “发牌了，发牌了。”赵锋站着给在座的每一个人面前发两张扑克牌。

        21点游戏规则很简单，jqk大小王视为10，a视为1或11，手里的牌相加不超过21点，然后依次亮牌比较大小，如果超了21点的话弃牌视为直接认输，当然还有杰克，五角星，双a的组合，杰克胜于21点，而五角星和双a持平，都是最大的。

        “赵锋，给我一张。”一名女同学向他要牌。

        赵锋抬手把一张牌拍在桌上，大家定精看去是一张k。女同学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把牌都亮出来丢在桌子上，加起来足足有26点，已经超过了21点，所以弃牌认输了，到了俞心妍，赵锋问她：“要不要牌？”俞心妍在犹豫。

        “那给我一张吧。”面对赵锋的咄咄逼人，俞心妍动摇了。

        是一张5，赵峰问她“还要不要了？”她悬着心已经放下来了。

        她满意地说：“不要了。”

        到我了，我冲他摆摆手，告诉他我不要。

        因为赵锋坐庄，所以他能先决定先翻谁的牌,在考虑自己要不要牌。

        “城哥，我先翻你的？”

        “第一个就翻我的，你确定？”

        “对，就翻你的，你亮牌吧。”我把盖在桌上的两张牌翻过来，一张10一张j，20点。“把你的牌也翻过来来吧。”我冲他说到。

        “我也不怕你啊。”他翻开牌，一张q一张小王，是和我一样的点数，也是20点。

        他在我这里打成了平手，他的牌是不可能在要的，索性就全翻牌了，俞心妍手里是两张7，加上之前的一张5才19点显然是没我俩大，有一个男生也是和我俩一样的点数，但是他是三张牌，而我俩只有俩张牌，所以他也输了，看了一周没有在比我俩大的点数，所以这句游戏是我和赵锋获胜了，赵锋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思考着失败者的下场，我对纸牌游戏的输赢还是不在意的，同学们也只是互相消遣打发无聊的晚自习罢了，但他执意要有惩罚，决定了真心话大冒险。

        同学们都选的真心话，他问的问题也比较没营养，什么你晚上回舍学习不？你觉得咱班谁最帅？那个女生回答：老赵最帅。索性他也不问了，把行使的权利给了我，我问那个男生：“你觉得赵锋像不像个傻10？”

        “像。”那个男生很快地回答让周围的人都在哄笑。

        “你们能不能小点声，别打扰了别人自习。”邓佳妹开口了，声音不大，但整个班级能听到，对于这个女生，大家的好感度还是很高的，平日里对人特别友善，典型的乖乖女，赵锋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们小点声。”然后弯下腰。

        “不是，城哥，我怎么得罪你了啊？”赵锋委屈巴巴地说到。

        “他觉得你是，我又没觉得你是。”我一脸正义地告诉他。

        到了俞心妍，她还是选择了真心话。

        “你今天的口红色号是什么？”

        “正红玫瑰。”

        “不是吧，这算哪门子的真心话阿？”赵锋明显对我的针对充满了不满。“阿城，我忘了我是庄了，所以你在我这里还是输了，按道理你也要接受惩罚。”

        “怎么？玩不起了？行，满足你。”

        “是男人你……”

        “我选真心话。”我抢在他说完之前回答他。

        “草。”他仿佛有一口老血喷出，看到他这副模样，我就知道这小子想坑我，我怎么可能选大冒险呢？于是轻蔑地问他：“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哥。”

        他想了半天楞是没问，真是难为他了。

        “要不我来问吧。”俞心妍这时开口了，

        “行行，但你别问那种你昨天洗没洗脚之类的，你要想知道，我告诉你，他昨天没洗，我们宿舍里全是他的臭脚丫子味。”

        “滚犊子，少污蔑老子。问吧。”我还是比较期待她能问我什么样的问题。

        “你有喜欢的女孩子么？”那刻全班都被她大胆的提问给吓到了，如果不是因为她已经有对象了，大家还以为她要告白呢，全班都静悄悄地等我的回答。

        只有一个人例外。“这个好，这个好。阿城，人家问你呢。”你是继陈晓航之后第二厚脸皮的人，我封的。

        “有。”我没必要说谎，更何况我喜欢的女孩就在我眼前问我。

        “是咱们班的么？”赵锋在一旁欠嘴。

        “这是第二个问题，我有拒绝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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